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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箏的婚戒總是好好地戴在無名指上,簡約大方的指環,越戴越白亮,閃閃發光地昭示著他已婚的身份。筆硯閣 www.biyange.com儘管有些人不信,他也從沒迴避過。
有好幾次他想提醒安初虞戴婚戒,又不想管她太過,況且她的職業擺在那裡,拍戲不方便戴。
那麼不拍戲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戴出來看看?
他裝作無意地問她「領證那天,我給你的那枚婚戒呢?從沒見你戴過。」
從民政局出來,她就像完成差事一樣,屬於她的那本結婚證被塞進包里,墨鏡一戴,冷漠如斯。
席箏為了滿足私心的儀式感,遞給她一枚婚戒,當時也是看出她拿這段婚姻不當回事,他的用詞很含蓄「拿去戴著玩吧,好歹是結婚。」
那枚戒指跟他手上的是一對。
領證的時間太緊急,沒來得及找專人定製,但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款式大方,價格漂亮,襯得起她。
別說戴著玩了,他是一次沒見她戴過。
安初虞最怕他舊事重提,當下就有些心虛。她那時的確不看好與席箏的婚姻,腦子裡盤算著領完證,安致和就別想再管著她,她要在電影行業大展拳腳,捧好多座獎盃回來。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她自然更不會重視一枚小小的戒指。
鬼知道她隨手丟去了哪裡,找到是不可能找到的。
但見席箏露出受傷的神色,她立刻哄道「理解一下啦,我有珠寶代言在身,不能戴其他品牌的飾品,被拍到後果很嚴重的。」
席箏拆穿她「我看根本就是你弄丟了吧。」
安初虞「……」
聰明人真不好騙。
正當她糾結說辭時,手機鈴聲響了,安初虞抬起被綁住的雙手,示意席箏給她解開。席箏不干,她瞪了他一眼,他這才笑著解開死結。
是外賣小哥解救了安初虞「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麻煩出來取一下。」
安初虞說了聲「好的」,當即決定給這位外賣小哥點亮五星好評,不,她還要額外打賞外賣小哥一筆。
安初虞支使席箏出去拿外賣。
席箏瞅了瞅她,她穿成這樣確實不適合出門見人,於是原本氣焰囂張的席箏只能暫且按捺,老老實實去拿外賣。
安初虞已做好開吃的準備,倒滿一杯水,並把紙巾盒放在手能夠著的地方。
隔著袋子都能聞到的燒烤香味使她瘋狂分泌口水,打開包裹住烤串的錫紙,味道就更濃郁了。
席箏坐在對面,不吃,干陪著她,偃旗息鼓的氣焰重新燒起來「所以,你當初為什麼會找上我,要跟我結婚?」
安初虞忙著擼串,唔了聲「這個問題我記得我回答過你。」
「別說是你爸爸的選擇,你跟你爸爸吵架的樣子我見過,你能乖乖聽他擺布?」
「好吧。」安初虞舔舔唇,老實交代,「我給你解釋過,我爸爸不喜歡我從事演藝事業,是因為我媽媽的死刺激到他了。這幾年我與他關係時好時壞,去年上半年我在劇組意外受傷,當時腿和腦子都遭到撞擊,被救護車送進醫院,惹怒了他。他對我放出狠話,讓我在退圈和聯姻之間選一個,然後……我選了你。」
席箏思索一番,眉頭擰得死緊「意思是他隨便給你找個人,你就要嫁?」
安初虞頓了頓,怎麼一不小心就給自己挖了個坑?
默默吃掉一串烤魷魚,她緩慢點頭,繼續老實回答「按理來說,是的。」
席箏陰陽怪氣嗤笑,雙手抱臂靠著椅背,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如果他沒有答應,她是不是要找別人?只為了完成「聯姻」的任務。
安初虞找補「後來我知道了,我爸爸只是在嚇唬我,是我誤會他了。所以,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緣分,至少這一點你別懷疑。」
「你少拿話哄我。」
「這怎麼是哄人的話,我說的是事實。」安初虞的五臟廟被烤串滿足後,笑容都更燦爛了。
席箏想生氣也不知道生誰的氣,於是一句話不說,直直地盯著她。
安初虞遞給他一串烤得油滋滋的五花肉「你不吃嗎?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麼多。」
「不吃。」他拒絕得很乾脆。
安初虞問「你生氣了?」
「沒有。」
「我都跟你坦白了,你生氣我也沒辦法。」安初虞總是不自覺地說出渣女言論,轉而又問他,「那你呢,為什麼要答應我?總不可能早對我有企圖吧?我不信。」
他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什麼浪漫邂逅,說實話,那場面她回想起來都覺得非常糟糕。她和她爸爸吵得不可開交,吵完她沒出息地哭成那樣,被他撞見了。
據他描述,她當時態度極其惡劣,不僅推了他,還把髮帶薅下來砸向他,多沒禮貌的小孩。她那時也不小了,十八歲,叛逆期。
席箏屈指,彈給她一個爆栗「不信就算了。」
——
安初虞吃完燒烤就罪惡得不行,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懊悔,暗暗發誓再也不任性妄為了。
席箏笑她,你這才哪兒跟哪兒,一頓燒烤而已,還能長胖了?再說了,你不正想長胖一點嗎?
「這與長不長胖沒關係,深夜吃垃圾食品對皮膚不好啊,你不懂。」安初虞嘴裡堵著牙膏沫,朝躺在床上的某人抱怨。
席箏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與女人爭論,他的確不如女人懂得多。
安初虞漱完口爬上床,身體和大腦都倦了,關了燈安心入睡。本來都快睡著了,席箏又出聲「你撞我懷裡那一下,我真心動了一下。」
安初虞嘴唇翕動,如同夢囈一般「那你心動得好奇怪。」哭成那個醜樣子,他還能心動,她實在難以置信。
席箏在黑暗裡無聲地笑了笑「我又想起來一件事。」
安初虞困得睜不開眼,只想大喊救命,快放過我吧!她才知道,男人翻起舊賬來,絲毫不輸給女人。但她還是開口「你說。」
席箏「我去南京找你那次,我們在浴室里……你和我說,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你就相信我們會有一天如此相愛。你是在逗我開心嗎?」
安初虞腦中炸響了一顆雷,轟然一聲,困意都炸沒了。
他果然問起了。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相信我們會有一天如此相愛。這是劇本上寫的台詞,是女主角對男主角說的,不是安初虞對席箏說的。
安初虞心臟亂跳,不出聲裝作已睡著。
「虞虞?虞虞?」
席箏輕輕喚了兩聲,沒聽到回應就不再執著。
——
雖說與岳父約定的是晚餐,但席箏一整天都不打算去公司,想留在家裡陪安初虞。安初虞早起吃過早餐後,就慵懶得像只貓,窩在沙發里翻閱雜誌,正式開啟休假模式。
「不用陪我,你去公司吧。我爸說讓我們早點過去,傍晚出發也不遲。」安初虞翻過一頁,她因為拍戲與世隔絕太久,一些新出的時尚單品她都沒見過,正興致高漲地追逐潮流。
席箏一隻手蓋在雜誌上「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不是。」安初虞拿開他的手,抬起頭,「我是覺得你要是有工作就先去處理,我一個人待在家也行。當然,如果你很空閒,陪我待家裡我也樂意。」
席箏還沒說話,許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安初虞抬了下手,示意他有事就先忙,不必顧忌她。
許燁這通電話來得不是時候「席總,上午十點的視頻會議,您看是安排在家裡還是辦公室?中午常森先生想跟您談二期投建的事,原本約在周六晚上,但他今晚臨時要出一趟國,想在出國前敲定下來。」
席箏掛了電話,罵道「萬惡的星期四!」
安初虞大笑,揮揮手,讓他路上小心。
席箏無可奈何地上樓去換衣服,臨走時問她中午是想吃外賣還是叫吳嬸來家裡做菜。冰箱裡還有好些食材,反正安初虞是不可能動手的。
安初虞「點外賣吧,我吃沙拉就好,留著肚子晚上回家吃飯。」
——
忙到下午四點多,席箏再次早退,從公司回到家裡,錯開了晚高峰,回來只用了十來分鐘。
不懂事的唐溪月,剛出公司就把他堵住了,冒冒失失地問他昨天下午去了哪兒,今天這麼早走是要去哪兒。
他一個上司,去哪兒需要跟她報備?
唐溪月越發變本加厲地沒規矩,回頭他就找理由讓她滾回去,只是唐叔那裡,少不得他親自去解釋。
安初虞已經換好了衣服,白色內搭,外套黑色休閒款西裝,牛仔褲,依舊給短髮配一頂挺括有型的貝雷帽。剪了短髮後,她的私服風格也相應做出改變,在時尚感的基礎上會偏中性風一些,簡單形容就是「酷」。
酷,但並不單調,食指上戴了誇張的金色指環,戒面是不規則立體幾何,中間鑲嵌珍珠。另一隻手的中指第二根骨節套上細細的波浪形指環。
她噴香水時,席箏投來關注「你是在跟我比帥嗎?」
「哪兒帥得過你。」安初虞視線瞥過去,恭維道。
「不知道爸爸喜歡什麼,我讓許助備了些禮物,一會兒你再幫著挑挑。」席箏提起正經事。
「禮物是其次,我爸今天的主要目的一是與我緩和關係,二是刺探軍情。」
「什麼軍情?」席箏納悶。
「關於我們的關係,究竟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流露。」
「……」
兩人一道出發,沒勞煩司機,由席箏開車,安初虞給他導航,一路平穩行駛到安家的別墅。
前來開門的人是尹眉,杏色的長袖衫搭配同色闊腿褲,身形纖瘦柔弱。見到安初虞,她臉上有些許侷促,搓了搓手,退到一旁讓他們趕緊進屋「虞虞回來了?你爸爸在廚房炸帶魚,說你喜歡吃。」
------題外話------
你們猜猜老丈人會不會給小席好臉色……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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