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針對高歡軍咄咄逼人的戰略攻勢,梁國這邊終於作出重大決策。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命蕭衍第七子蕭繹都督兩淮諸軍事,可協調與節制各路兵馬。
除了在淮北前線,堅守僮縣的羊鴉仁部,困守郁州的蕭續,被困武原的蕭正德與蕭紀這些倒霉蛋以外。就連坐鎮壽陽,統轄數郡之地的劉益守,在馬頭郡焦頭爛額的蕭映,鎮守鍾離的蘭欽等兵馬,也都歸其統轄。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些兵馬如果都能聽命行事,造反綽綽有餘了。
蕭繹命王僧辯為領軍將軍,負責統帥協調各部。王僧辯接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命周邊各州郡郡兵集結,聽命準備行動。
他本人則是帶著蕭繹麾下私軍精銳五千,外加屯紮宿豫的郡兵一萬,沿著泗水向北,準備攻打下邳郡。
王僧辯一路行軍,當路過下相的時候,他命人進城通知宇文泰,讓宇文泰帶兵與之合兵一處一同進擊。
該命令被宇文泰直接拒絕,並毫不客氣的揚言有事請壽陽城劉都督決斷,否則全是廢話。
把王僧辯氣得夠嗆!
可惜現在人心本就很浮躁,對於能否擊敗魏軍很是疑惑,實在是不便節外生枝。王僧辯命人將劉益守麾下都督宇文泰抗命一事如實記下,打算擊退魏軍之後再來算總賬。
大軍一路浩浩蕩蕩抵達下邳城下。
下邳城三面環水,城東北,沂水上有橋名「圯」,即圯橋。
當年張良不滿秦王朝的統治,招募刺客謀刺秦始皇,後因襲擊失敗,潛匿於下邳。
然後在圯橋上遇黃石公。
黃石公故意脫履,喚張良替他穿上,張良依言為之進履。黃石公見這一書生可塑可造,隨後召張良來到這座橋上,幾次考驗,認為該生誠實可信,隨將《太公兵書》傳授予他。
抵達下邳城後,梁軍很快就把高敖曹派出去的游騎都絞殺殆盡,把下邳城團團圍困。
王僧辯觀察周邊地形,發現這裡只有一面臨地,三面是水,很不好對付。如今嚴冬已過,河面上的冰雖然還依稀可見,但已經薄到可以看見河裡的魚在遊動,根本不能站人。
高敖曹部雖然困守下邳,可是北面的通道依然是魏軍在控制。只要一支援兵擊退北面的守軍就能解圍。可以說對方隨時都能逃出生天。
真要形容的話,這次戰鬥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賭局。高敖曹輸了依然可以保本,王僧辯要是輸了,那梁國兩淮真要山崩地裂了!
哪怕是贏了,也不過是打通了前往蘭陵的通道,之後還需要跟魏軍在武原城外決戰。
王僧辯在下邳城外觀察了一天的地形,也沒想到什麼巧辦法,整個人都悶悶不樂。
……
壽陽比下邳城的緯度要低不少。此時寒冬已然過去,風雖然依舊喧囂,可骨子裡的那股寒意,卻也漸漸淡了。
城外的草地上,劉益守帶著諸多文士與武將,換上胡人常穿的長褲與長袖,正在組織團建。
劉益守拿著一支古怪的「球桿」,將一枚木頭做的小球,比雞蛋還小些,打到草地上插著旗杆的洞裡面。
打了十幾杆才進洞,居然不如很多第一次玩的人!
「主公,蕭繹那邊在催促,讓我們從西面包抄下邳城。」
王偉手裡拿著一疊紙,看起來似乎有些著急。沒辦法不急,淮北的戰局每一天都在惡化。得虧蕭正德是個怕死的,當初逃到武原城的時候魏軍沒來,他在那裡囤積了不少糧草。
要不然現在那幫人餓也餓死了。
「打下邳城啊,那是高歡希望我們做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做呢?下邳城是如此重要,高歡絕不會看著高敖曹將城池放棄突圍,看著吧,魏軍絕對會增兵下邳。」
劉益守有些氣惱的把球桿丟地上。踏馬的,這個高仿的高爾夫球是他「發明」出來的,結果他打得最差。
「主公!主公!緊急軍情!」
源士康從壽陽城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跑來,手裡拿著一個竹筒。
「念!」
劉益守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的樣子。
「喏!」
源士康拆開竹筒,看了之後面色大變。
「主公,魏軍增兵下邳,與王僧辯部激戰於下邳,現在正沿著沂水對峙,暫時沒有分出勝負。王僧辯命我們增援下邳,圍殲下邳守軍以及援兵。下一步合兵一處,向北與魏軍決戰武原城。」
源士康念完微微點頭,不得不說,王僧辯還是有點水平的。這個部署不算是瞎指揮。
「好了好了,團建結束了啊,都回城,去府衙。我們要出兵了!」
劉益守拍了拍巴掌,眾人聚攏過來,無論是老夥計還是新近投靠的,全都是一臉興奮。就連代表元修在劉益守這邊幹活的王思政,都緊張起來了。
一行人回到府衙大堂,全都坐直了身體,等待劉益守訓話。
「王僧辯的命令不能說是錯的,只不過落入了魏軍的圈套。我們需要花費大力氣去掙脫這個圈套才能反擊,非常耗費心力,這不是好辦法。」
劉益守微微搖頭,很顯然並不看好王僧辯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主公,請直接說吧。」
陳元康對著劉益守使了個眼色,暗示大堂內那些帶兵打仗的一個個都按捺不住了。
「陽休之,你去羊敦和羊深那邊通個氣,我需要他們這一波敗退一下,這次要退到沛縣以北的谷庭城。」
這樣也可以麼?
眾人都疑惑的看著劉益守。之前羊敦等人跟他們打了不少默契仗,兩邊拉鋸就像是鬧著玩一樣。高歡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高歡他們的戰略意圖就是打圍殲戰,暫時還沒想對劉益守做什麼。
有了之前的「合作」,現在羊敦等人帶兵撤走,是問題不大的。只是這樣有什麼意義呢?
「戰線啊,軍隊部署啊,都是在隨時變動的。魏軍經過這一系列的攻勢,戰線已經嚴重的往東面偏移。特別是這一波支援高敖曹保下邳城,算是下了重餌,等著我們上鉤。
一句話說,就是魏軍現在左舷彈幕太薄!我們的機會來了!」
左舷彈幕太薄?這是個啥意思?
眾將面面相覷,劉益守又是習慣性的丟出來乍一聽莫名其妙,細細思索卻感覺異常神奇的話。
最後還是彭樂叫嚷道:「主公直接說吧,讓我們打誰我們打誰!」這是句粗話,卻也是至理名言。劉益守的戰略眼光,指揮調度,在場所有人都是服氣的。他是主公,不聽他的聽誰的呢?
「現在我們就集中所有兵力,一路向北。先到彭城屯兵,跟獨孤信合兵一處,然後按計劃分部曲繼續向北,占領更北面,沿著河道的留縣,沛縣……」
嗯?
眾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劉益守,這個部署跟想像的不太一樣啊!
「難道主公是想打任城?」
王偉疑惑問道。
沿著這條河一路向北,最後就會抵達任城(山東濟寧)。只是這樣,跟高敖曹等人的舉動差不多,都是孤軍深入,風險極大。
「非也非也,現在不是去任城,而是占據留縣和沛縣後,水路強渡泥沼,讓當地人引小路,奇襲薛縣、永興等城。
魏軍都去圍困武原城去了,想必後方會很空虛吧,那些運糧的隊伍,應該也很放鬆吧。」
這樣也行麼?
眾人都是一副很難相信的表情。劉益守指了指斛律羨,又指了指快排到大堂門口的厙狄昌,讓他們二人站出來說話。
「當日我們怎麼幹掉魚弘的,都說說。」
厙狄昌平日話不多,實際上卻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他將當日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證明通過河網水網確實可以出乎敵人預料出現在相應地段。
楊忠也出來作證,當日發生的事情,確實如此。
「這條線有好寬好遠的河網與池塘湖泊,地形極為複雜。我們找好嚮導,利用船隻穿插到魏軍後方,攻克他們的城池,放火燒毀輜重。
這樣魏軍必然回援。我們可以順著河網再次退到彭城一線。
魏軍來,我們就走,魏軍走了,我們就去。所謂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十六字要訣,你們一定要記住了。
如此往復,魏軍後方預備隊必然參戰。那些軍隊,原本應該是等我們圍攻下邳城戰鬥到關鍵時刻投入的,他們不得不提前投入。
一旦你們發現魏軍出招,有大量新兵馬參戰,派人通知一下。我們就準備一劍封喉吧。」
看劉益守說得自信,眾人都是微微點頭,只要有後招就沒事,聽起來似乎很神奇,但歷史上也不是沒人做過類似的事情。
比如說彭越,恰好當時彭越也是在那一帶活動。劉益守的計策並非是空中樓閣憑空想像。
「韓賢、厙狄昌,你們各領兩千人馬,負責騷擾魏軍後方和糧道,分別在薛縣與永興一線活動。不用戰馬,春季了那一帶騎兵是用不上的,我們就用船隊運兵,快速作戰快速脫離。
我讓陳元康派專門人員偵查情報,隨時跟你們聯絡。」
「喏!」
二人得令出列,領命而去。
等他們走後,劉益守又道:「楊忠與彭樂,你們共同領兵五千,好好休整準備出擊。到時候是什麼軍令,自然會揭曉,所有的騎兵都調配給你們。
我帶著其他人,領著壽陽的民夫,偽裝成大軍主力,前往下邳城。算是給王僧辯一個交代,也是迷惑魏軍。」
臥了個大槽,劉都督就是劉都督,臨走不忘擺王僧辯一道。
眾人面面相覷,驚訝之中似乎又有些「果然如此」的理所當然。很有些同情正在下邳城跟魏軍浴血奮戰的王僧辯。
當然,你也不能說劉益守有錯對吧,他有更好的辦法去對付高歡那些人,最後,還不是要看結果來說話。
眾人都散去後,王偉留了下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有話就說啊,沒事。」
劉益守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
最近他可是一直在忙,緊張得不行,只是裝作很輕鬆罷了。今日搞什麼「高爾夫球團建」,也是向麾下眾人表示自己一切盡在掌控!人心的變量,是最難控制的。
可是人心卻也是一股最強大的力量。
「主公,彭城以北,是主攻方向,為何主公不親自坐鎮?」
這是王偉最想搞明白的事情。
「打仗啊,虛虛實實的。
我若是不在隊伍里,很難讓人相信我們是去救援下邳城的。如此一來,魏軍定然還是屯紮在原地,這樣等於是讓獨孤信他們去送死。
我帶著民夫裝作主力大張旗鼓的緩慢行軍,就會讓魏軍認為我無心支援王僧辯,只是假模假樣做姿態而已。如此一來,他們便會南下,伺機圍殲王僧辯部。
他們在欺騙,我何嘗又不是在欺騙,兵不厭詐,大家按遊戲規則玩就行了。」
劉益守解釋了這麼多,王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其實屬下是害怕他們做不好這些。」
「今日打的那個什麼球,是我想出來的,結果我打得最差,你們都沒發現麼?」
劉益守無奈苦笑問道。
「都知道啊,可是誰又會說出來呢?」
王偉說了句大實話。
領導投球你蓋帽,領導防守你扣籃,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出糗你大笑,這得智商情商多低的人才會去做啊!
「我是想說,我親自帶兵,不一定比他們打得更好,多半會更不好。既然把領兵的權力交給了他們,那就要信任他們的能力。
至於忠心與否,則是另外一回事,這裡不多討論。」
站起身來回踱步了一番,劉益守轉過身對跟在他身後的王偉說道:「你寫一份公文給王僧辯,嗯,最好也寫一份到建康,就說我會帶著大軍主力前往下邳郡,支援王僧辯作戰。」
這公文還能寫?王偉感覺劉益守真是把「人至賤則無敵」發揚光大了,雖然這話是他自己最先說的。
王偉一臉古怪問道:「主公難道真要去?」
「當然,不過只要下邳郡還在打仗,那我就永遠都不會到達下邳郡。等他們打完了,我就到那裡了。反正我也是個毛病多的人,在河邊釣個魚耽誤一天,很正常吧。」
劉益守微笑問道。
確實很正常的,因為你一條都釣不到。
王偉心中暗暗吐槽,木然點頭。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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