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不死 第395章 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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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電話那端的人以為還是駱陽平在接聽，換句話講，這人意思是他不立刻去殺田中德男的話就活不過五分鐘！</p>

    ;;;駱陽平當然瞬間就反應過來，剛想返身回去，卻聽那人又叫道：「喂！說清楚，別掛，餵…」</p>

    ;;;這男的盯著聽筒臉上依舊錯愕，駱陽平明白電話已經被掛斷，他腦中像是一下定格，如果這個組織出於某種原因要讓田中死，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組織成員的話，為什麼不在車裡動手而要玩這一出，想嫁禍讓他當替罪羊麼？</p>

    ;;;路的遠方，那輛車早已無影無蹤，駱陽平連車牌都不可能再看到，而路對面的田中德男，還在地上抽搐。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p>

    ;;;那男人已經從電話亭里衝出來跑向馬路中間，看上去像是要去幫田中一把，但半途改變了主意，「奇該，西魯嘎！」隨後他恨恨罵了一句，轉身撒腿就往遠處跑去。</p>

    ;;;即使隔著連衣帽，駱陽平也聽得一清二楚，那話翻譯成中文就是「神經病，關我屁事」，這男的明顯把剛才電話里那人當成有毛病，也根本不信那些話。</p>

    ;;;他當然可以不信，因為那些話本來就不是對他說的。</p>

    ;;;駱陽平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路對面田中德男的身旁，已經有一個過路的中年婦女彎下腰，應該在問要不要幫助，駱陽平環顧四周，可即使此刻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他也沒法發現。</p>

    ;;;他有個什麼都別管就這樣繼續往前走的念頭，但是田中雅樹的身影在腦海里閃了出來，他不能撇下這個幫過他的已逝者的父親不管！</p>

    ;;;於是駱陽平深呼吸了一口，邁步跨下街沿朝田中德男那裡走去，同時發覺腳步已經絲毫不受拘束。</p>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這名退休老警官顯然認出了來人，他奮力用一隻胳膊肘撐起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向駱陽平拼命地左右搖擺，那意思明顯是「不要過來」，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張紙捏成一團扔向他，「去找…這個人，他…知道一切！」</p>

    ;;;說完這個，田中德男顫抖的手臂便再也支持不住，身軀一軟完全癱在了地上，駱陽平注意到他臉色發青，嘴角甚至有些黑紫，很像是中了毒，而且身下還隱隱壓著把手槍，或許這就是那個司機為什麼會被逼停，可惜他沒時間去多想，彎腰抓起地上的紙團，剛邁開步子，後方遠處警笛聲倏然響起！</p>

    ;;;毫無疑問，周遭有人以為發生了惡性事件報了警，而駱陽平顯然不能落在警方手裡，所以他沖生死未明的田中叫了聲「抱歉，告辭」，拎著旅行包大步跑到前方路口，然後轉彎進了橫向更窄的路。</p>

    ;;;他清楚警車趕到後一定會有目擊者告知自己離開的路徑，因此留出來的隱匿時間很少，他邊跑邊把紙團塞進口袋，再把帽沿拉到最低，路上和路旁的住宅難免會有攝像頭，他必須儘可能不留下面部影像。</p>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路口，後面的警笛聲依然清晰入耳，駱陽平奔到路口再次轉彎，但轉彎後立刻就由跑變為了走，從這裡開始他必須裝成正常，否則所有的路人都能輕易指認他，儘管警察鐵定會沿路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拎著大旅行包的人，可走總沒有跑那麼顯眼，注意他的行人也會少許多。</p>

    ;;;即使在這種關頭，駱陽平腦子裡仍不受控制地湧上了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疑問，事實上剛才當他見到田中德男的第一刻，這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就再度浮現了出來。</p>

    ;;;他記得那時自己和藤原綾香要去青木原，田中德男明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碰到殺害田中雅樹的兇手，按理作為遇害者的父親該強烈要求同去的，結果卻只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已經老了，成天思念兒子幫不到更多了」，那完全不符合常理。</p>

    ;;;之後他曾幾次想問藤原綾香這個，但都忍住沒開口，三十年前田中德男年輕時，在青木原里究竟發生過什麼？</p>

    ;;;駱陽平的時間感告訴他五分鐘已經過去，「時間到了呢，我怎麼個死法呢？」駱陽平自言自語，語氣中還帶了絲嘲笑，自己目前好好的，看來電話那端那傢伙也不過是在嚇人而已。</p>

    ;;;可他剛嘟噥完這一句，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一種有人在瞄準自己的直覺倏地升上來，就跟那次在松雪家附近他感覺有人在瞄準藤原綾香一樣！</p>

    ;;;子彈划過空氣的聲音鑽入駱陽平耳中，他猛一回頭，就在這一刻，周遭的嘈雜聲忽然就全部消失，視野內所有的行人車輛瞬間停滯！</p>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那無疑是瞄準鏡，從那棟樓頂，既可以向田中德男倒地的那條路射擊，轉個向也能打到這裡。</p>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他掏出槍，瞄準了那個閃光點，即使眼睛不如耳朵，即使這距離手槍未必打得到，不管那開槍的混蛋是誰，他都要回擊，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宣誓！</p>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只是，子彈的速度同樣很慢，慢得一伸手就能隨便抓住，駱陽平卻不管那麼多，等子彈頭離槍口半米遠，又打出了第二槍，然後是第三槍。</p>

    ;;;三顆各相隔半米的彈頭，就如魚竿上的浮標一樣飄著，他將槍放回進口袋，也沒忘記把懸在半空裡還發燙的三個彈殼抓住塞進褲兜，可就在他隨後拎起包的一剎那，「唰」的一下，嘈雜聲倏然又響起，周圍的人和車一下恢復了活動，射過來的子彈卻瞬時不見，只是旁邊一棵樹下「噗」的泛起了泥花，而反向的那三顆彈頭，也當然立馬消失。</p>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謝謝」駱陽平邊走邊說，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兜里的小金屬塊，這玩意兒真的越來越不可思議了。</p>

    ;;;只是他不曉得在那個射擊者眼裡，剛剛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狀態，「想必是瞬間移位了吧？」他心裡多少有點得意。</p>

    ;;;但駱陽平沒有看到的是，遠處的那幢樓頂，一個人慢慢放下槍拿起了手機。</p>

    ;;;那三顆子彈當然打不到這裡，「抱歉，沒有成功。」這人說道，「看來他身上有那種東西，剛才田中也把信息傳給了他。」</p>

    ;;;「聽著，絕不能讓他落在那些中國人手裡！」手機那端的回覆傳來，「也不能讓他見到知情者，派12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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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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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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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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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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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陽平的時間感告訴他五分鐘已經過去，「時間到了呢，我怎麼個死法呢？」駱陽平自言自語，語氣中還帶了絲嘲笑，自己目前好好的，看來電話那端那傢伙也不過是在嚇人而已。</p>

    ;;;可他剛嘟噥完這一句，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一種有人在瞄準自己的直覺倏地升上來，就跟那次在松雪家附近他感覺有人在瞄準藤原綾香一樣！</p>

    ;;;子彈划過空氣的聲音鑽入駱陽平耳中，他猛一回頭，就在這一刻，周遭的嘈雜聲忽然就全部消失，視野內所有的行人車輛瞬間停滯！</p>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那無疑是瞄準鏡，從那棟樓頂，既可以向田中德男倒地的那條路射擊，轉個向也能打到這裡。</p>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他掏出槍，瞄準了那個閃光點，即使眼睛不如耳朵，即使這距離手槍未必打得到，不管那開槍的混蛋是誰，他都要回擊，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宣誓！</p>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只是，子彈的速度同樣很慢，慢得一伸手就能隨便抓住，駱陽平卻不管那麼多，等子彈頭離槍口半米遠，又打出了第二槍，然後是第三槍。</p>

    ;;;三顆各相隔半米的彈頭，就如魚竿上的浮標一樣飄著，他將槍放回進口袋，也沒忘記把懸在半空裡還發燙的三個彈殼抓住塞進褲兜，可就在他隨後拎起包的一剎那，「唰」的一下，嘈雜聲倏然又響起，周圍的人和車一下恢復了活動，射過來的子彈卻瞬時不見，只是旁邊一棵樹下「噗」的泛起了泥花，而反向的那三顆彈頭，也當然立馬消失。</p>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謝謝」駱陽平邊走邊說，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兜里的小金屬塊，這玩意兒真的越來越不可思議了。</p>

    ;;;只是他不曉得在那個射擊者眼裡，剛剛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狀態，「想必是瞬間移位了吧？」他心裡多少有點得意。</p>

    ;;;但駱陽平沒有看到的是，遠處的那幢樓頂，一個人慢慢放下槍拿起了手機。</p>

    ;;;那三顆子彈當然打不到這裡，「抱歉，沒有成功。」這人說道，「看來他身上有那種東西，剛才田中也把信息傳給了他。」</p>

    ;;;「聽著，絕不能讓他落在那些中國人手裡！」手機那端的回覆傳來，「也不能讓他見到知情者，派12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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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電話那端的人以為還是駱陽平在接聽，換句話講，這人意思是他不立刻去殺田中德男的話就活不過五分鐘！</p>

    ;;;駱陽平當然瞬間就反應過來，剛想返身回去，卻聽那人又叫道：「喂！說清楚，別掛，餵…」</p>

    ;;;這男的盯著聽筒臉上依舊錯愕，駱陽平明白電話已經被掛斷，他腦中像是一下定格，如果這個組織出於某種原因要讓田中死，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組織成員的話，為什麼不在車裡動手而要玩這一出，想嫁禍讓他當替罪羊麼？</p>

    ;;;路的遠方，那輛車早已無影無蹤，駱陽平連車牌都不可能再看到，而路對面的田中德男，還在地上抽搐。</p>

    ;;;那男人已經從電話亭里衝出來跑向馬路中間，看上去像是要去幫田中一把，但半途改變了主意，「奇該，西魯嘎！」隨後他恨恨罵了一句，轉身撒腿就往遠處跑去。</p>

    ;;;即使隔著連衣帽，駱陽平也聽得一清二楚，那話翻譯成中文就是「神經病，關我屁事」，這男的明顯把剛才電話里那人當成有毛病，也根本不信那些話。</p>

    ;;;他當然可以不信，因為那些話本來就不是對他說的。</p>

    ;;;駱陽平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路對面田中德男的身旁，已經有一個過路的中年婦女彎下腰，應該在問要不要幫助，駱陽平環顧四周，可即使此刻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他也沒法發現。</p>

    ;;;他有個什麼都別管就這樣繼續往前走的念頭，但是田中雅樹的身影在腦海里閃了出來，他不能撇下這個幫過他的已逝者的父親不管！</p>

    ;;;於是駱陽平深呼吸了一口，邁步跨下街沿朝田中德男那裡走去，同時發覺腳步已經絲毫不受拘束。</p>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這名退休老警官顯然認出了來人，他奮力用一隻胳膊肘撐起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向駱陽平拼命地左右搖擺，那意思明顯是「不要過來」，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張紙捏成一團扔向他，「去找…這個人，他…知道一切！」</p>

    ;;;說完這個，田中德男顫抖的手臂便再也支持不住，身軀一軟完全癱在了地上，駱陽平注意到他臉色發青，嘴角甚至有些黑紫，很像是中了毒，而且身下還隱隱壓著把手槍，或許這就是那個司機為什麼會被逼停，可惜他沒時間去多想，彎腰抓起地上的紙團，剛邁開步子，後方遠處警笛聲倏然響起！</p>

    ;;;毫無疑問，周遭有人以為發生了惡性事件報了警，而駱陽平顯然不能落在警方手裡，所以他沖生死未明的田中叫了聲「抱歉，告辭」，拎著旅行包大步跑到前方路口，然後轉彎進了橫向更窄的路。</p>

    ;;;他清楚警車趕到後一定會有目擊者告知自己離開的路徑，因此留出來的隱匿時間很少，他邊跑邊把紙團塞進口袋，再把帽沿拉到最低，路上和路旁的住宅難免會有攝像頭，他必須儘可能不留下面部影像。</p>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路口，後面的警笛聲依然清晰入耳，駱陽平奔到路口再次轉彎，但轉彎後立刻就由跑變為了走，從這裡開始他必須裝成正常，否則所有的路人都能輕易指認他，儘管警察鐵定會沿路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拎著大旅行包的人，可走總沒有跑那麼顯眼，注意他的行人也會少許多。</p>

    ;;;即使在這種關頭，駱陽平腦子裡仍不受控制地湧上了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疑問，事實上剛才當他見到田中德男的第一刻，這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就再度浮現了出來。</p>

    ;;;他記得那時自己和藤原綾香要去青木原，田中德男明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碰到殺害田中雅樹的兇手，按理作為遇害者的父親該強烈要求同去的，結果卻只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已經老了，成天思念兒子幫不到更多了」，那完全不符合常理。</p>

    ;;;之後他曾幾次想問藤原綾香這個，但都忍住沒開口，三十年前田中德男年輕時，在青木原里究竟發生過什麼？</p>

    ;;;駱陽平的時間感告訴他五分鐘已經過去，「時間到了呢，我怎麼個死法呢？」駱陽平自言自語，語氣中還帶了絲嘲笑，自己目前好好的，看來電話那端那傢伙也不過是在嚇人而已。</p>

    ;;;可他剛嘟噥完這一句，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一種有人在瞄準自己的直覺倏地升上來，就跟那次在松雪家附近他感覺有人在瞄準藤原綾香一樣！</p>

    ;;;子彈划過空氣的聲音鑽入駱陽平耳中，他猛一回頭，就在這一刻，周遭的嘈雜聲忽然就全部消失，視野內所有的行人車輛瞬間停滯！</p>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那無疑是瞄準鏡，從那棟樓頂，既可以向田中德男倒地的那條路射擊，轉個向也能打到這裡。</p>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他掏出槍，瞄準了那個閃光點，即使眼睛不如耳朵，即使這距離手槍未必打得到，不管那開槍的混蛋是誰，他都要回擊，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宣誓！</p>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只是，子彈的速度同樣很慢，慢得一伸手就能隨便抓住，駱陽平卻不管那麼多，等子彈頭離槍口半米遠，又打出了第二槍，然後是第三槍。</p>

    ;;;三顆各相隔半米的彈頭，就如魚竿上的浮標一樣飄著，他將槍放回進口袋，也沒忘記把懸在半空裡還發燙的三個彈殼抓住塞進褲兜，可就在他隨後拎起包的一剎那，「唰」的一下，嘈雜聲倏然又響起，周圍的人和車一下恢復了活動，射過來的子彈卻瞬時不見，只是旁邊一棵樹下「噗」的泛起了泥花，而反向的那三顆彈頭，也當然立馬消失。</p>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謝謝」駱陽平邊走邊說，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兜里的小金屬塊，這玩意兒真的越來越不可思議了。</p>

    ;;;只是他不曉得在那個射擊者眼裡，剛剛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狀態，「想必是瞬間移位了吧？」他心裡多少有點得意。</p>

    ;;;但駱陽平沒有看到的是，遠處的那幢樓頂，一個人慢慢放下槍拿起了手機。</p>

    ;;;那三顆子彈當然打不到這裡，「抱歉，沒有成功。」這人說道，「看來他身上有那種東西，剛才田中也把信息傳給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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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的盯著聽筒臉上依舊錯愕，駱陽平明白電話已經被掛斷，他腦中像是一下定格，如果這個組織出於某種原因要讓田中死，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組織成員的話，為什麼不在車裡動手而要玩這一出，想嫁禍讓他當替罪羊麼？</p>

    ;;;路的遠方，那輛車早已無影無蹤，駱陽平連車牌都不可能再看到，而路對面的田中德男，還在地上抽搐。</p>

    ;;;那男人已經從電話亭里衝出來跑向馬路中間，看上去像是要去幫田中一把，但半途改變了主意，「奇該，西魯嘎！」隨後他恨恨罵了一句，轉身撒腿就往遠處跑去。</p>

    ;;;即使隔著連衣帽，駱陽平也聽得一清二楚，那話翻譯成中文就是「神經病，關我屁事」，這男的明顯把剛才電話里那人當成有毛病，也根本不信那些話。</p>

    ;;;他當然可以不信，因為那些話本來就不是對他說的。</p>

    ;;;駱陽平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路對面田中德男的身旁，已經有一個過路的中年婦女彎下腰，應該在問要不要幫助，駱陽平環顧四周，可即使此刻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他也沒法發現。</p>

    ;;;他有個什麼都別管就這樣繼續往前走的念頭，但是田中雅樹的身影在腦海里閃了出來，他不能撇下這個幫過他的已逝者的父親不管！</p>

    ;;;於是駱陽平深呼吸了一口，邁步跨下街沿朝田中德男那裡走去，同時發覺腳步已經絲毫不受拘束。</p>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這名退休老警官顯然認出了來人，他奮力用一隻胳膊肘撐起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向駱陽平拼命地左右搖擺，那意思明顯是「不要過來」，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張紙捏成一團扔向他，「去找…這個人，他…知道一切！」</p>

    ;;;說完這個，田中德男顫抖的手臂便再也支持不住，身軀一軟完全癱在了地上，駱陽平注意到他臉色發青，嘴角甚至有些黑紫，很像是中了毒，而且身下還隱隱壓著把手槍，或許這就是那個司機為什麼會被逼停，可惜他沒時間去多想，彎腰抓起地上的紙團，剛邁開步子，後方遠處警笛聲倏然響起！</p>

    ;;;毫無疑問，周遭有人以為發生了惡性事件報了警，而駱陽平顯然不能落在警方手裡，所以他沖生死未明的田中叫了聲「抱歉，告辭」，拎著旅行包大步跑到前方路口，然後轉彎進了橫向更窄的路。</p>

    ;;;他清楚警車趕到後一定會有目擊者告知自己離開的路徑，因此留出來的隱匿時間很少，他邊跑邊把紙團塞進口袋，再把帽沿拉到最低，路上和路旁的住宅難免會有攝像頭，他必須儘可能不留下面部影像。</p>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路口，後面的警笛聲依然清晰入耳，駱陽平奔到路口再次轉彎，但轉彎後立刻就由跑變為了走，從這裡開始他必須裝成正常，否則所有的路人都能輕易指認他，儘管警察鐵定會沿路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拎著大旅行包的人，可走總沒有跑那麼顯眼，注意他的行人也會少許多。</p>

    ;;;即使在這種關頭，駱陽平腦子裡仍不受控制地湧上了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疑問，事實上剛才當他見到田中德男的第一刻，這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就再度浮現了出來。</p>

    ;;;他記得那時自己和藤原綾香要去青木原，田中德男明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碰到殺害田中雅樹的兇手，按理作為遇害者的父親該強烈要求同去的，結果卻只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已經老了，成天思念兒子幫不到更多了」，那完全不符合常理。</p>

    ;;;之後他曾幾次想問藤原綾香這個，但都忍住沒開口，三十年前田中德男年輕時，在青木原里究竟發生過什麼？</p>

    ;;;駱陽平的時間感告訴他五分鐘已經過去，「時間到了呢，我怎麼個死法呢？」駱陽平自言自語，語氣中還帶了絲嘲笑，自己目前好好的，看來電話那端那傢伙也不過是在嚇人而已。</p>

    ;;;可他剛嘟噥完這一句，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一種有人在瞄準自己的直覺倏地升上來，就跟那次在松雪家附近他感覺有人在瞄準藤原綾香一樣！</p>

    ;;;子彈划過空氣的聲音鑽入駱陽平耳中，他猛一回頭，就在這一刻，周遭的嘈雜聲忽然就全部消失，視野內所有的行人車輛瞬間停滯！</p>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那無疑是瞄準鏡，從那棟樓頂，既可以向田中德男倒地的那條路射擊，轉個向也能打到這裡。</p>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他掏出槍，瞄準了那個閃光點，即使眼睛不如耳朵，即使這距離手槍未必打得到，不管那開槍的混蛋是誰，他都要回擊，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宣誓！</p>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只是，子彈的速度同樣很慢，慢得一伸手就能隨便抓住，駱陽平卻不管那麼多，等子彈頭離槍口半米遠，又打出了第二槍，然後是第三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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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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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的盯著聽筒臉上依舊錯愕，駱陽平明白電話已經被掛斷，他腦中像是一下定格，如果這個組織出於某種原因要讓田中死，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組織成員的話，為什麼不在車裡動手而要玩這一出，想嫁禍讓他當替罪羊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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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然可以不信，因為那些話本來就不是對他說的。</p>

    ;;;駱陽平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路對面田中德男的身旁，已經有一個過路的中年婦女彎下腰，應該在問要不要幫助，駱陽平環顧四周，可即使此刻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他也沒法發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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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駱陽平深呼吸了一口，邁步跨下街沿朝田中德男那裡走去，同時發覺腳步已經絲毫不受拘束。</p>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這名退休老警官顯然認出了來人，他奮力用一隻胳膊肘撐起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向駱陽平拼命地左右搖擺，那意思明顯是「不要過來」，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張紙捏成一團扔向他，「去找…這個人，他…知道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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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曾幾次想問藤原綾香這個，但都忍住沒開口，三十年前田中德男年輕時，在青木原里究竟發生過什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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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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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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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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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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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不曉得在那個射擊者眼裡，剛剛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狀態，「想必是瞬間移位了吧？」他心裡多少有點得意。</p>

    ;;;但駱陽平沒有看到的是，遠處的那幢樓頂，一個人慢慢放下槍拿起了手機。</p>

    ;;;那三顆子彈當然打不到這裡，「抱歉，沒有成功。」這人說道，「看來他身上有那種東西，剛才田中也把信息傳給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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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陽平當然瞬間就反應過來，剛想返身回去，卻聽那人又叫道：「喂！說清楚，別掛，餵…」</p>

    ;;;這男的盯著聽筒臉上依舊錯愕，駱陽平明白電話已經被掛斷，他腦中像是一下定格，如果這個組織出於某種原因要讓田中死，而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組織成員的話，為什麼不在車裡動手而要玩這一出，想嫁禍讓他當替罪羊麼？</p>

    ;;;路的遠方，那輛車早已無影無蹤，駱陽平連車牌都不可能再看到，而路對面的田中德男，還在地上抽搐。</p>

    ;;;那男人已經從電話亭里衝出來跑向馬路中間，看上去像是要去幫田中一把，但半途改變了主意，「奇該，西魯嘎！」隨後他恨恨罵了一句，轉身撒腿就往遠處跑去。</p>

    ;;;即使隔著連衣帽，駱陽平也聽得一清二楚，那話翻譯成中文就是「神經病，關我屁事」，這男的明顯把剛才電話里那人當成有毛病，也根本不信那些話。</p>

    ;;;他當然可以不信，因為那些話本來就不是對他說的。</p>

    ;;;駱陽平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但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路對面田中德男的身旁，已經有一個過路的中年婦女彎下腰，應該在問要不要幫助，駱陽平環顧四周，可即使此刻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他也沒法發現。</p>

    ;;;他有個什麼都別管就這樣繼續往前走的念頭，但是田中雅樹的身影在腦海里閃了出來，他不能撇下這個幫過他的已逝者的父親不管！</p>

    ;;;於是駱陽平深呼吸了一口，邁步跨下街沿朝田中德男那裡走去，同時發覺腳步已經絲毫不受拘束。</p>

    ;;;那名婦女正搖著頭走開，明擺著被田中拒絕了，但他剛看到駱陽平，目光中就露出了驚訝！</p>

    ;;;這名退休老警官顯然認出了來人，他奮力用一隻胳膊肘撐起身體，同時用另一隻手向駱陽平拼命地左右搖擺，那意思明顯是「不要過來」，然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張紙捏成一團扔向他，「去找…這個人，他…知道一切！」</p>

    ;;;說完這個，田中德男顫抖的手臂便再也支持不住，身軀一軟完全癱在了地上，駱陽平注意到他臉色發青，嘴角甚至有些黑紫，很像是中了毒，而且身下還隱隱壓著把手槍，或許這就是那個司機為什麼會被逼停，可惜他沒時間去多想，彎腰抓起地上的紙團，剛邁開步子，後方遠處警笛聲倏然響起！</p>

    ;;;毫無疑問，周遭有人以為發生了惡性事件報了警，而駱陽平顯然不能落在警方手裡，所以他沖生死未明的田中叫了聲「抱歉，告辭」，拎著旅行包大步跑到前方路口，然後轉彎進了橫向更窄的路。</p>

    ;;;他清楚警車趕到後一定會有目擊者告知自己離開的路徑，因此留出來的隱匿時間很少，他邊跑邊把紙團塞進口袋，再把帽沿拉到最低，路上和路旁的住宅難免會有攝像頭，他必須儘可能不留下面部影像。</p>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個路口，後面的警笛聲依然清晰入耳，駱陽平奔到路口再次轉彎，但轉彎後立刻就由跑變為了走，從這裡開始他必須裝成正常，否則所有的路人都能輕易指認他，儘管警察鐵定會沿路詢問有沒有看見一個拎著大旅行包的人，可走總沒有跑那麼顯眼，注意他的行人也會少許多。</p>

    ;;;即使在這種關頭，駱陽平腦子裡仍不受控制地湧上了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疑問，事實上剛才當他見到田中德男的第一刻，這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就再度浮現了出來。</p>

    ;;;他記得那時自己和藤原綾香要去青木原，田中德男明明知道他們很可能會碰到殺害田中雅樹的兇手，按理作為遇害者的父親該強烈要求同去的，結果卻只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已經老了，成天思念兒子幫不到更多了」，那完全不符合常理。</p>

    ;;;之後他曾幾次想問藤原綾香這個，但都忍住沒開口，三十年前田中德男年輕時，在青木原里究竟發生過什麼？</p>

    ;;;駱陽平的時間感告訴他五分鐘已經過去，「時間到了呢，我怎麼個死法呢？」駱陽平自言自語，語氣中還帶了絲嘲笑，自己目前好好的，看來電話那端那傢伙也不過是在嚇人而已。</p>

    ;;;可他剛嘟噥完這一句，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一種有人在瞄準自己的直覺倏地升上來，就跟那次在松雪家附近他感覺有人在瞄準藤原綾香一樣！</p>

    ;;;子彈划過空氣的聲音鑽入駱陽平耳中，他猛一回頭，就在這一刻，周遭的嘈雜聲忽然就全部消失，視野內所有的行人車輛瞬間停滯！</p>

    ;;;一顆彈頭清晰地出現在前方，離駱陽平的面門不到五米遠，然而卻像突然靜止在了空中！</p>

    ;;;駱陽平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因為一側衣兜里隱隱傳出了熱量，放綠色金屬的那隻口袋。</p>

    ;;;他不能說這次時間完全停止，因為那顆子彈並不是一點不動，而是極為緩慢地還在向他射來。</p>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發覺自身的行動如常，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多層建築就越頻繁開始出現，駱陽平視線順著彈頭打來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一棟大約十層的樓房頂，一個微小的反光點清楚可見。</p>

    ;;;那無疑是瞄準鏡，從那棟樓頂，既可以向田中德男倒地的那條路射擊，轉個向也能打到這裡。</p>

    ;;;原來如此！駱陽平霎時怒火中燒，他不能再被動下去，偏了偏身子放下包，把手伸入另一側的口袋，放槍的那隻。</p>

    ;;;他掏出槍，瞄準了那個閃光點，即使眼睛不如耳朵，即使這距離手槍未必打得到，不管那開槍的混蛋是誰，他都要回擊，這是一種態度，更是宣誓！</p>

    ;;;他曾經不止一次中槍，但是開槍，卻是平生頭一回，扳機被穩穩地扣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手居然一點也不抖，「噗」的一聲，一顆銀燦燦的子彈慢慢穿過槍膛，從消音器管中射出！</p>

    ;;;只是，子彈的速度同樣很慢，慢得一伸手就能隨便抓住，駱陽平卻不管那麼多，等子彈頭離槍口半米遠，又打出了第二槍，然後是第三槍。</p>

    ;;;三顆各相隔半米的彈頭，就如魚竿上的浮標一樣飄著，他將槍放回進口袋，也沒忘記把懸在半空裡還發燙的三個彈殼抓住塞進褲兜，可就在他隨後拎起包的一剎那，「唰」的一下，嘈雜聲倏然又響起，周圍的人和車一下恢復了活動，射過來的子彈卻瞬時不見，只是旁邊一棵樹下「噗」的泛起了泥花，而反向的那三顆彈頭，也當然立馬消失。</p>

    ;;;駱陽平快速穿過馬路到了對過，這一側的住宅建築能擋住那棟高樓，四周的行人里有兩三個有了些許反應，應該在時間恢復正常行走的一霎那察覺到了什麼，然而顯然沒人能發現究竟是怎麼回事。</p>

    ;;;「謝謝」駱陽平邊走邊說，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兜里的小金屬塊，這玩意兒真的越來越不可思議了。</p>

    ;;;只是他不曉得在那個射擊者眼裡，剛剛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狀態，「想必是瞬間移位了吧？」他心裡多少有點得意。</p>

    ;;;但駱陽平沒有看到的是，遠處的那幢樓頂，一個人慢慢放下槍拿起了手機。</p>

    ;;;那三顆子彈當然打不到這裡，「抱歉，沒有成功。」這人說道，「看來他身上有那種東西，剛才田中也把信息傳給了他。」</p>

    ;;;「聽著，絕不能讓他落在那些中國人手裡！」手機那端的回覆傳來，「也不能讓他見到知情者，派12號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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