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大安,小安,朵兒,你們先帶峰兒回去吧,」楊若晴跟大安道。
「棠伢子,你用不著陪我,你也帶倆孩子回家去吧,我去找三嫂聊會天。」她又道,順便再打聽點關於楊永青那邊的八卦。
駱風棠自然是懂她的心思的,於是抬手摸了下辰兒和駱寶寶的腦袋,「走,咱回家去。」
辰兒道:「爹,娘,今夜除夕夜,我跟子川舅舅那裡約定好了陪他下棋,此刻他應該已經在等我了。」
駱寶寶也趕緊道:「對對對,我也去,我也去看他們下棋。」
大安笑了:「原來辰兒跟子川哥之間還有這種君子之約啊?正好,我也手癢得緊,待我安頓好了峰兒,我也去找你們對弈。」
楊若晴道:「那不如這樣吧,辰兒,寶寶,你們幾個先回家去,泡個熱水腳,換雙鞋襪,然後再去找大舅舅一塊兒。」
「這樣夜裡你們在老沐家待的時候久一些,我和你爹也不用擔心你們會冷。咋樣?」
辰兒點頭:「這主意好,那我們就先回家洗腳。」
大傢伙兒就這麼商量好了,臨走之際,駱風棠稍微滯留了下,他問楊若晴:「晴兒,你估摸著跟你三嫂那待多久?」
楊若晴想了下,「半個時辰吧!」
駱風棠點頭:「成,半個時辰後我來接你,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去追大安他們去了。
望著他們浩浩蕩蕩離開的身影,楊若晴欣慰一笑。
小時候就他們姐弟三個,現在好了,這男婚女嫁的,又各自生了孩子,真的是人丁興旺,家大業大。
楊若晴收起笑容,轉身朝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一眼就看到那悠長的堂屋裡掛著幾盞紅燈籠,風從天井上方的空洞處吹進來,紅燈籠搖來晃去,把堂屋牆壁上的桌椅的影子吹的東歪西倒。
沒有一個人在堂屋裡走動,一間間屋門都緊閉著,只從某幾間屋門的縫隙里漏出幾縷光線來。
楊若晴就詫異了,怪不得辰兒要把峰兒往後院抱,這前院堂屋果真有些嚇人,尤其是天井邊還放著幾碗供品……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徑直來到楊永智和趙柳兒那屋的門口,輕輕叩響了屋門。
「哪個?」裡面傳來趙柳兒的聲音。
「三嫂,是我,我是晴兒。」楊若晴道。
屋門隨即就開了,趙柳兒探出個頭來,看了眼四下,重點往楊永青那屋的門口看了一眼,然後一把將楊若晴拽進了屋裡,反手關上門,還上了栓。
楊若晴詫了,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是做啥?搞得這麼緊張,好像外面有妖魔鬼怪似的。」
趙柳兒道:「也不比妖魔鬼怪可怕了,你小點聲兒,待會聽到響動又得過來,我這一晚上都快被折騰死了。」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啥死呀活的,不吉利!」楊若晴道。
趙柳兒愣了下,也隨即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雞屁股嘴,大吉大利!」
楊若晴抿嘴一笑,「小妞妞睡了?」
趙柳兒點頭,「剛哄睡著。」
「我三哥和鴻兒呢?」楊若晴又問。
趙柳兒道:「先前鴻兒和康小子差點被你小堂哥打,你三哥趕緊把他們兩個帶去村口你二哥家耍去了。」
「啥情況?小堂哥為啥要打康小子和鴻兒?一個是堂弟,一個是親侄子,他一個大人為啥跟倆孩子過不去?」楊若晴俯身在搖籃邊打量著小妞妞,壓低聲問。
趙柳兒給楊若晴倒了一碗熱茶放在桌上,道:「哎,還不是倆孩子不懂事,跑到他們屋門口去喊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傻子,這不,激怒了他唄,衝出來就要打孩子們。」
「真的帶了個女人回來啊?那女人啥來路?」楊若晴來到桌邊坐了下來,問道。
「先前在東屋那邊待那麼久,一直都沒聽到大家說這個事兒啊,就先前我家辰兒他們從前院堂屋過去,跟我說看到了四舅媽。」
趙柳兒笑了笑,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腦袋,「這個四舅媽啊,這個地方有問題。」
楊若晴捧起溫暖的茶碗,望著趙柳兒,等待她的後文。
趙柳兒接著道:「人是今個上晝帶回來的,那會子爺帶著咱老楊家的老少爺們去山上燒香祭祖去了,老四就是那會子把人帶回來的。」
「當時我正在屋裡給小妞妞餵奶,屋門就沒關嚴實,留了一條縫隙。」
「冷不丁的突然闖進來一個女的,瞧著年紀不大,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跟小花小朵差不多大。」
「身上穿的衣裳也還乾淨工整,頭髮梳的也順溜,眉眼五官瞅著也還清秀。」
「一來就湊到我跟前看我餵奶,還拿手指頭去動小妞妞的臉。」
「我就問她是哪個,她就傻笑,不說話,還是在那逗小妞妞。」
「對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我當然要防著啊,於是我趕緊抱起小妞妞走到屋門口,想去隔壁屋子找李繡心壯壯膽,這當口你四哥照過來了,說這是夏氏,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媳婦。」
「我一聽這是他媳婦,都帶回家來了,那往後大傢伙兒不就是妯娌了嗎?」
「於是我就又回屋來招呼夏氏,給她倒茶她也不喝,給她抓瓜子花生她也不吃,就跟在我後面一個勁兒的逗小妞妞。」
「她笑,小妞妞也笑,小妞妞笑,她也笑,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我當時還跟老四說,我說你這媳婦娘家是哪裡的?瞧著很喜歡小孩子啊……」
「永青說,不曉得夏氏娘家是哪裡的,是從伢婆子那裡花了二兩銀子買回來的。」
楊若晴驚訝的睜大了眼:「啥?二兩銀子就能買到一個媳婦啊?這還真是便宜。」
趙柳兒道:「若是夏氏坐在那裡不動,不笑,咋一眼看去還真的是個標緻的女人。」
「只可惜一動,一笑,滿臉的傻氣哦。」
楊若晴點點頭:「不然也不會才二兩銀子,不過話說回來,都說了不曉得娘家在哪,那又咋說她姓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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