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被李榮華這麼問的一愣:「你說什麼?」
「難道大堂哥不知道?」李榮華看向李乘風,確定李乘風確實不知道情況,不由頓了一下開口:「前不久,大伯母和李氏發生了爭執……」
李榮華將自己知道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五姐的婚事我自知干涉不了,但是一般人家倒也罷了,就是商人,我也並不覺得不好,可是能為了娶妻,將原本的髮妻修掉的人,絕不行。」
「所以我便想著大堂哥可能知道最近有什麼有妻室的商人曾入府過,想知道究竟是誰想求取五姐,這樣也好想辦法從其它地方將這件事情杜絕了。」李榮華看向李乘風開口。
李乘風隨著李榮華的話說完,臉色變得難看:「府邸里竟然還有這等事情,我們李府的姑娘怎麼能嫁做商人婦!」
「這兩年內宅的行事怎麼竟這般越來越荒謬了,難不成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府邸變更好,殊不知李府在京城的名聲被毀的一乾二淨!」
「大堂哥。」
「你不要急,我這便叫人去查這段時日到過李府的商人。」李乘風說著微微一頓:「這件事情我會去阻止的,我們李府的女兒,再不好,也不能嫁這樣的人,更別說,明明是嬌養出來的好姑娘。」
李榮華點點頭,李乘風和李乘青的性子都不像大伯父,前世並不知道李乘風最後的結果如何,似乎只聽說李乘青被人毀了,連做官機會都失去,而這大堂哥卻是聽不到絲毫音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李乘風臉色難看,但是李乘風和李乘青到底有些區別,李乘風大約是年長的關係,比李乘青成熟,更像個兄長,說完這些,卻是囑咐李榮華不要隨意插手這件事情,顯然更了解閨閣女子的不容易。
李榮華的命運掌控在內宅之中,萬一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得這婚事便成了那些人手中的利器。
李榮華哪裡會在乎這樣的事情,前世既然能入了紫陽侯府又拼命出來,還叫紫陽侯府忌憚,這一世更不會因為府邸里將她許配給什麼樣的人家就認命。
大約有那麼一世和旁的閨閣女子不同的經歷,她比任何女子都不墨守成規,再說的細一些,甚至可以以桀驁不馴來形容,這可不是用來形容女子的詞語。
但李榮華可不在乎這一點,人生在世,只有活的越久的人才知道,面子不如里子,憑藉本事過的快活就好,旁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只是她自己能這樣,卻不能要求別人這樣,那些在禮教不斷馴化中成長的人,有一個叫做規矩的緊箍咒時時刻刻纏繞在她們頭上,一旦打破,大多數得到的不會是悵然痛快,而是無邊痛苦,她看得太多,所以不要求別人和她相同,只想憑藉手段,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將這樣的事情杜絕掉。
不過面上,李榮華還是應了李乘風的話,李乘風和李乘青不同,二堂哥是聽她的,而大堂哥即便明知道她做了不少大事,卻還是將她當個府中需要照顧的妹妹。
李乘風見李榮華點頭,方放心下來。
不多會,派去查探府邸最近都來過哪些商人的下人便回來,這回來回話,卻是叫兩個人都由不得震驚。
李府最近來了無數商人,竟是十個手指數不過來。
李榮華不由開口:「可知道這些人來都是做什麼的?」
下人聽李榮華這問話,不由低下頭。
李乘風眉頭瞬間皺起:「究竟是做什麼的?」
下人嚇了一跳,趕忙回話:「聽說四夫人要給府邸里幾個適齡的小姐招婿。」
李乘風騰的站起。
下人嚇得往旁邊縮。
李榮華也忍不住震驚,怎麼也沒想到聽到這樣的消息,這李府究竟是窮成什麼樣了,竟弄出這樣的餿主意來,這樣鬧下去,以後誰還願意娶李府的姑娘,誰還願意讓自家的姑娘嫁到李府。
這別說是往上爬,這分明是在自毀前程。
李乘風顯然氣壞了,對著李榮華說了幾句,讓李榮華回去秋竹院呆著,而自己卻是要前往書房找他的父親。
李榮華點點頭,不打攪李乘風去處理事情,只是她想的更多。
大伯母顯然是不同意這樣的事情的,偏偏只能為此爭吵,這件事情本該報到老夫人那邊,叫老夫人鎮壓的,卻沒有說過去,這說明什麼。
說明老夫人知道,並且同意,所以……大夫人無能為力。
老夫人同意,做事情的又是與大伯父有染的李氏,這件事情李乘風去說了又能有什麼結果呢。
大約只會一句,庶女自然是拿出來給李府謀取好處的,況且只是本就荒唐的四房的孩子,到時候或許只會這樣一句話打回來,也將大堂哥說服回來。
這件事情想要阻止,還要能光明正大,一句話,誰也改變不了的,只有一個人。
李榮華很不想接觸的那麼一個人,一個整天不著家,從來不曾擔起過責任的人,也從未關心過她們的人,恐怕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會無視的那麼一個人。
她那便宜父親,李府四老爺,李相儒。
雖然這麼想,李榮華想了想,還是到李氏處,借著明輝郡主邀她出去小坐的名義出府。
李秋意知道李榮華要出府,想著明輝郡主沒來邀請的事情,不由的開口要跟著李榮華一起出府。
自打右相出事後,李秋意在府邸里走動的少了,反倒是變得坐得住,變得沉靜,將她母親的嫁妝搭理的僅僅有條,甚至還幫李榮華打理她手中,右相府給的東西,竟隱約的顯出幾分經商的天賦出來。
這倒是叫人想不到的。
只是李榮華的東西,最終都變成了李秋意打理。
拿李秋意的話來說,九妹做的已經夠多,明明年紀還小,卻什麼都操心,我不能什麼都幫不上忙,既然做不到掌控局面,改變一些可怕的事情,拿大局的主意,她便操心這背後的瑣碎好了。
如此一來,竟是將四哥兒五哥兒的事情,有時候都攬過去管,卻是讓李榮華輕省不少,不但如此,也比以前有了許多眼力見,這會顯然是覺得李榮華出府必定是要辦什麼重要的事情,擔心李榮華,才開口要跟著一起去。
李榮華並不想帶李秋意一起去,畢竟這次處理的事情和李秋意有關,不過看著李氏一直打量李秋意,仿佛看個商品,不知道心中盤算著什麼,李榮華眉頭一皺,卻是應了這件事情。
五姐是她那便宜父親第一個孩子,說不得,能讓她們那便宜父親動幾分惻隱之心,即便不能,這件事情叫李秋意知道也好,至少叫李秋意知道自己未來可能面對的是什麼,然後也參與改變,如此一來,真有一天,她和她的五姐因為長大分開,也不需要再擔心五姐叫人欺負。
畢竟李秋意的親生母親,便是因為右相府所有人都疼寵,不願意叫她受一分委屈,最終養的天真,才在這李府吃人的環境下,沒活多久便香消玉殞。
李秋意不能走這樣的老路。
這麼想著,李榮華說自己欣喜的忘記了,明輝郡主是邀她和李秋意一起去。
倒是李氏聽到這個,不由仔細的打量了兩人一下,大約心裡琢磨著兩人關係說不定不好了,盤算著是否有機可乘。
李榮華卻不搭理李氏,說完這些,當李氏應了,便故作天真拉著李秋意便向外小跑離開,做足了小女兒的姿態。
李氏看著李榮華皺皺眉,最終也沒說話,大約是盤算著,這樣養李榮華也好,正好將人養廢了,以後才會更痛苦。
李榮華才不理李氏的各種想法,有過前世種種,可沒人養廢的了她,她的心性早就定型了。
也不知道李氏若是知道這點,會不會心肺酸。
離開了李府上得馬車,李秋意才對著李榮華詢問:「榮華,可是出什麼事情了?明輝郡主不曾邀我們出去啊。」
明輝郡主知道她們的關係,邀約從來不會只邀一個人,就是送請帖過來,也會刻意送兩張,分別一起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李榮華沒有回答李秋意的話,只是突然看向李秋意:「五姐,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
「嗯?」
「你想嫁個什麼樣的郎君?」
李秋意臉瞬間紅起,忍不住啐了李榮華一口:「小姑娘家家的,想什麼呢。」
「我是認真的,本來按著五姐的年紀,都應該已經定下親事了。」李榮華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她可是成過親的人,雖然是前世,也不曾洞房,那也成過親。
李秋意臉越發的紅,但被李榮華這麼看著,終於低聲開口:「希望是長相端正,是個讀書人罷,至於有沒有功名都無所謂,只要識理,有理便好。」
「反正你有銀子,養的起人家是嗎?」李榮華逗趣了一句。
李秋意瞬間拍了李榮華一下:「你真是越來越像只猴子了,以前我怎麼就覺得你規矩,什麼都像大人呢。」
「這不是有人寵著,寵出來的嗎?」李榮華說著看向李秋意:「誰讓我有個五姐,讓我蹬鼻子上臉呢。」
李秋意忍不住笑起。
李榮華的心情也放鬆一些,卻是對著李秋意開口:「司徒老夫人將五姐託付給了我,五姐你就放心,我定給你找個你滿意的讀書人。」
李秋意文靜的臉瞬間哭笑不得,只是最後看著李榮華,眼中全是感動,因為她知道,李榮華是認真的。
李榮華說話間,卻是吩咐車夫前往藥堂。
既然要找便宜父親,首先要知道便宜父親如今在什麼地方,而要知道這個,就需要到屈大夫那邊,讓屈大夫的人去打探。
畢竟她那便宜父親最可能在的地方,都是女子去不得的。
除此之外,恐怕還探知,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她那便宜父親重視在乎的。
人只有有重視在乎的東西,才容易打開口子,到時候憑藉著這東西,也容易拿下便宜父親回府,解決眼前的事情。
只要便宜父親回府,願意給婚事拿主意,李氏就想把手探進她們的婚事上,也別想成功。
想好究竟要怎麼做,做什麼,李榮華便靜下來,開始欣賞街上的景致。
她們出來的正是時候,卻是京城集市的日子,只見街上的景致,比往日更繁華無數,街上行人無數,叫賣聲,討價聲,好一派繁華景象。
只是也是這幾年這般繁華著了,以後恐怕就不是這般了。
她能改變周圍的小事,大勢卻不是她能影響的。
這麼想著,馬車緩緩向前行駛,不知不覺便到了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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