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煙將字據交給胡小天看的時候,胡小天悄悄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這事兒有些不對!」
慕容飛煙秀眉微顰道:「怎麼不對?」
胡小天附在她耳邊,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那老者可能是個太監!」
慕容飛煙啊!的輕呼了一聲,旋即一張俏臉漲的緋紅,不無嗔怪地看了胡小天一眼道:「你怎麼知道?」問完這句話她就有些後悔了,怎麼問出了這麼白痴的問題。
胡小天居然還真得給她解釋:「他那根東西被切掉了,不信你自己去看。」
慕容飛煙的俏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耷拉著腦袋,一雙美眸盯著自己的腳尖兒,這事怪不得胡小天,明明是自己問他的。可這混蛋也實在是無恥,為什麼要說得這麼明白,以為本姑娘不知道太監是什麼嗎?這廝一定是在故意讓我難堪,混蛋,大混蛋,讓我去看,我是個黃花大閨女噯!
胡小天此時還真沒有讓她難堪的意思,低聲道:「這種人往往生活在皇宮大內,很少出來,那小姑娘給人的感覺也很不正常,你見過誰家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表現的如此氣勢逼人?」
經胡小天的提慕容飛煙頓時醒悟過來,越想這件事越是蹊蹺,她低聲道:「你是說,她可能是某位金枝玉葉?」大康皇上單單是兒子就有二十七醒,人,女兒比兒子還要多,大都養在深宮人未識,如果說這小姑娘是皇室的某位公主也很有可能,不然她的身邊何以會有一位老太監陪伴?
胡小天道:「什麼人我不知道,可我敢肯定這小姑娘絕不是那老太監的孫女。這張字據你一定要收好了,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咱們也算是有個憑據。對了他們祖孫兩手空空,不可能不帶行李,你回頭旁敲側擊地問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遺漏了什麼東西?」
對突發事件的處理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智和手腕,慕容飛煙現在對胡小天已經不能不佩服了,這傢伙實在是太精明,很多事都想到了前頭。論武功,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秒殺這廝,可是談到心計,慕容飛煙在他面前總感覺到自己的頭腦不夠用,別看一路之上她動不動就發號施令,表面看起來非常的威風,似乎占有絕對統帥地位,可真正遇到了大事,還是對胡小天言聽計從。
慕容飛煙道:「你真有把握治好那太……」她停頓了一下又道:「老人家!」
胡小天道:「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可他這不還沒死嘛?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胡小天從四名家丁中挑選了兩名助手,胡佛和邵一角,梁大壯是首先被他否決的一個,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這貨絕對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角色,論溜須拍馬,家丁之中排名第一,可談到實幹,這貨得靠邊兒站。
雖然有了部分手術器械,可仍然不夠完備,截肢手術風險很高,加上眼前根本不具備麻醉的條件,這讓胡小天捉襟見肘。
胡小天利用帶來的烈酒為老者進行消毒,那老者自始至終始終處於昏迷之中,這倒是為手術提供了一定的便利,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可以在他昏迷的情況下將他的右腿截肢手術做完,至於術後能否甦醒過來,胡小天也沒有任何的把握,盡人事聽天命吧!
無法保證無菌,沒有麻醉,沒有輸血條件,甚至沒有像樣的照明,這樣的手術風險很大,成功率極低。胡小天從醫的經歷中從沒有做過這麼沒把握的事情,他認為今天這老者十有**會死在手術過程中。可如果不為他施救,這老者必死無疑。
為了百分之一的機會,胡小天最終決定放手一搏,儘可能將每一個步驟做好,希望這老者的命足夠硬,能夠挺過這場劫難。雖然他和這位老者沒有半點淵源,可醫者仁心,真正面對病人的時候,深藏在內心中的醫德就會左右他的意識。
老者的右腿從膝蓋開始都已經血肉模糊,膝蓋骨、小腿骨完全碎裂,沒有保留的價值,必須儘快進行截肢手術。胡小天用弓弦作為止血帶扎住老者的大腿根部,充分利用弓弦牛筋的特有彈性。將切口的部位選擇在股骨大轉子頂端以下二十五厘米處,這也是骨科截肢的常用位置,用手術刀切開皮膚,分離下層筋膜,將皮瓣上翻。
按照常規手術法截斷肢體,和骨骼,結紮切斷大隱靜脈、從縫匠肌下分離股動脈、股靜脈和隱神經,分別做出切斷處理。解決完血管和神經的問題後,在階段平面下三厘米的地方將肌肉環切,一直抵達股骨,切斷骨膜,然後利用鋼鋸鋸斷股骨,徹底將傷肢分離。
胡佛和邵一角兩人負責煮沸消毒和傳遞器械,看到胡小天活生生鋸斷那老者大腿的場面,兩人都是汗毛直豎,冷汗不停冒出,只差沒嘔吐出來了,這少爺的心理素質實在是非同一般啊,望著這血淋淋的場面,他居然無動於衷,一步一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下一步操作,即便是兩人不懂醫術,也能夠看出胡小天對人體的結構極為熟悉,每一步都做得恰到好處。
鋸斷股骨之後,胡小天開始處理後側的血管和神經,在斷面的股骨和內收大肌、股二頭肌之間分理處股深動靜脈,進行雙重結紮。再從半腱肌,半膜肌於股二頭肌之間分離出坐骨神經,結紮營養血管,然後將神經離斷,任其自然縮回。
鬆開弓弦做成的止血帶,對所有出血點進行結紮止血,放入皮片作為引流,最後將股直肌瓣下翻,縫合在股骨後方的肌間隔上,利用間斷縫合的方法將筋膜和皮膚縫合起來。
順利截除老者的右腿之後,胡小天開始處理他身上其他的傷口,老者身上的傷口雖然很多,不過都不算嚴重,只要進行清創縫合即可。
整個手術用去了一個多時辰,胡小天縫完最後一針,將手術器械一股腦扔到旁邊的銅盆裡面,利用煮沸後重新烘乾的紗布為老者包紮好傷口。摸了摸老者的頸部,雖然脈搏微弱,可仍然平緩。
整個過程中老者始終在昏迷之中,這也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在喪失知覺的情況下進行這種手術,至少免除了他的不少痛苦,也許他再也沒有醒來的機會,胡小天將外袍脫去扔在地上,雖然天氣不熱,他也捂出了一身的大汗。
來到門外,看到慕容飛煙陪著那小姑娘就站在外面,小姑娘手中多了一個藍印花布的包裹,應該是剛剛在他做手術的時候出門找回來的。
那小姑娘關切道:「怎樣了?」
胡小天道:「還算順利,不過能不能醒來就不知道了。」他說的是實情,今天的這個截肢手術他只是按照步驟來完成,做手術之前就沒把握這老者一定能夠醒過來。
小姑娘轉身向房內走去。
慕容飛煙並沒有跟著她進去,望著一臉疲憊的胡小天,輕聲道:「你忙了一晚上,趕緊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照顧就行。」
在胡小天的記憶中,她還是頭一次主動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沒聽錯吧,你居然關心我?」
慕容飛煙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憐憫!」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我才不要憐憫!我要關愛,你不是個小氣的人啊,給我一點關愛又有何妨?」這貨說完,大步走向隔壁的院落,慕容飛煙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因他剛才的那番話俏臉羞得通紅,可過了一會兒她的唇角居然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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