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聽到趙子煬說鍾致丞的不是,她竟然按捺不住。
自己又開始不自量力了,妄想去保護鍾致丞,自己的確很不自量力。
秦苒一口氣說完,轉身離開。
對於自己的不敬,她像躲一般離去。
趙子煬無論如何都算自己的老師,秦苒拿話嗆他,實在有點目無尊長。
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是想鍾致丞不要別人冤枉。
姚渺看著秦苒離開的背影,嘴角輕輕揚起,再看向眼前的男人,她說:「人家向你發起挑戰呢,有時間別來煩我,還是抓緊時間去搞你的研究吧。」
趙子煬眉目緊皺,滿面怒氣,「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小丫頭,還挺橫!」
「她橫怎麼了?人家有資本,」姚渺環胸看上趙子煬,「老爸是衛生局書記,老公是枝大一院的『聖手』,她自己本科還沒畢業就發了一篇sci。你的正高評比要泡湯了。」
「我絕對不會允許鍾致丞走在我前面,」趙子煬殺紅眼,怒目而視看向姚渺。
姚渺不理他,一把推開他,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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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逃了下午的實習,沒錯,是逃,她不想待在這裡。
她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該做什麼,逃課——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跑去肝膽外科找杜陌良,秦苒發現,凌佳然也在這裡。
他們站在樓梯間在說什麼,秦苒上樓時依稀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音。
原本想上去打招呼,但聽到凌佳然說:「鍾致丞的事你就說實話吧,這樣瞞著大家都難受。」
「你這幾天接二連三來找我,竟然全是為了別人的事,」杜陌良冷笑一聲,「我不覺得我們還有繼續見面的必要。」
「杜陌良!」凌佳然的小手緊緊握著,已經開始泛白,「你說這話不免讓我覺得,你還余情未了,但我們之間就如你說的,是不可能的。」
「笑話,」杜陌良笑出了聲,「我不是那種做事猶豫的人,既然斷就會斷的乾淨,之所以承諾會等到你結婚,什麼原因你自己清楚。」
「你——」凌佳然氣的無話可說,轉身準備憤憤離去時,看到從樓梯下走上來的秦苒,她身體一僵。
「苒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她有些緊張,甚至對秦苒笑時,之前的驚恐還未換去。
「剛過來,」秦苒疑惑地看向凌佳然。
凌佳然舒一口氣,看來秦苒沒聽到他們之前的談話,對秦苒微微一笑,「我回科里了。」
秦苒點頭,看著凌佳然快速離去的聲音,伴著塔塔塔,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腳步聲,她又看向一邊的杜陌良。
杜陌良雙手插/在褲袋裡,眼神一直望著凌佳然離開的背影,待到凌佳然徹底消失,他低頭對半層樓下的秦苒說:「來吧。」
秦苒來的原因和凌佳然別無二致,杜陌良心知肚明。
走至辦公室,杜陌良示意秦苒坐在他對面,他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一手拿一支筆敲著桌面。
「那份合約簽了嗎?」杜陌良問。
秦苒搖頭,「昨天他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會簽。」
杜陌良敲著桌子的手一頓,原本持在手中的筆「吧嗒」一聲掉落在桌子上。
「他竟然給你打了電話?」杜陌良震驚之餘罵一句,「他真是混蛋。」
「別這樣說他,」秦苒攔住杜陌良,「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簽,他給我打電話說明他心裡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承受。」
杜陌良眉頭緊鎖,氣的一把拍向桌子。
鍾致丞原本說要斷的乾淨迅速,竟然會給秦苒打電話,這不是又給了秦苒希望嗎?
他說的要保護好這個女孩的話,現在在杜陌良看來,就是扯淡。
他們當醫生這麼長時間,什麼流言,什麼百態沒見過,鍾致丞自己心裡也明白,但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做。
「他還說的別的了嗎?」杜陌良問。
秦苒搖頭,「我就想知道他在哪?我想去看他,和他當面談談,有什麼問題一起解決,這樣瞞著我一個人,我不好受。」
面對如此執著又明事理的秦苒,他不禁感嘆,遇到她是鍾致丞的福氣,但遇到鍾致丞,卻是秦苒的劫。
杜陌良終究隻字未提,秦苒一直纏著他,秦苒不信,她連一點口風都打探不到。
杜陌良去病房她就跟著去病房,杜陌良去食堂她就跟著去食堂。
總是他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身後有個小跟班,惹得大家一陣注目,走在走廊中,肝膽外科的小護士對她充滿了好奇。
秦苒覺得有些尷尬,但想想只要能得到鍾致丞的消息,什麼都無所謂。
直到她跟著杜陌良進了一間屋子後,傳來一陣驚叫和嬉笑聲,秦苒才如夢方醒。
她茫然的抬頭看向門框上的標誌——「男衛生間」。
嚇得她趕緊退出來,臉紅的要死。
抬手自己試一下溫度,和上次發燒差不多溫度。
真囧。
杜陌良從洗手間走出,看著站在門口的秦苒,不禁一笑,「還跟不跟?等鍾致丞回來,我一定告訴他,你老婆是變態,連男廁所都敢進。」
「你——」秦苒羞得直跳腳,轉身不理他。
等杜陌良再次離開,她又趕緊跟上。
之後,杜陌良接到一個胃腸的會診電話,火速向胃腸科走去。
秦苒也趕緊小跑一路跟緊。
到胃腸的時候,病人病情有點嚴重,杜陌良進入病房,秦苒被關在了外面。
她在走廊里等,轉悠一圈也沒見杜陌良出來,只看到進進出出的護士。
「秦小姐?」
秦苒聞聲轉身,看到九澤提著一堆東西,看樣子像剛買東西回來。
「莫紹岩好點了嗎?」
「好多了,」九澤說完有點不知所措,「秦小姐要進去看看莫先生嗎?」
額——她並不是為了看莫紹岩才來胃腸,看來九澤有點誤會。
剛要說不了,九澤先開口,「莫先生轉了高級病房,就在前面一間。」
他一副盛情相邀的態度,秦苒沒拒絕,看一眼又不會死。
跟著九澤走至莫紹岩的病房門口,九澤抬手準備敲門。
「因為你,死了這麼多人不說,秦苒的丈夫,枝大一院的醫生現在下落不明,你就沒有一點點內疚?」
是肖瀾的聲音。
秦苒震驚。
「這不關你的事。」
莫紹岩低沉而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因為聲音稍小,可以聽出其中的無力。
「刷」一聲,一摞紙被甩出的聲音傳來。
「這兩天,我把這些報社跑遍,從他們那裡我得到消息,陸美玲的哥哥是陸達的老闆,而陸美玲是秦苒的繼母。所謂陸達背後的官員其實就是秦苒的父親,」肖瀾拿著證據,用事實說話,底氣十足,「包括陸達我也去過,他們的員工供認不諱,莫紹岩,你接近秦苒有什麼目的?」
「你說這些話了漏洞太多,」莫紹岩的聲音依舊蒼白有氣無力,「首先,我和秦苒見面實屬偶然,不信去問她,其次,我們前後見面不過三次,有兩次是因為我生病住院,並不是我有意為之,最後,連我都不知道陸達和秦正華的關係。」
「不過謝謝你,向我透露了這麼有價值的信息。」莫紹岩一聲輕哼。
「什麼——」肖瀾愣住,「你騙人,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些?」
「我會收購陸達並不是因為陸達的背景,而是與我一起競爭的晟天,請你搞清楚再來。」莫紹岩語氣疏遠。
「不過你說完這些,我似乎明白晟天為什麼要收購陸達了,」莫紹岩語氣倍感輕鬆,「秦苒的老公是不是叫鍾致丞?」
「你——你怎麼知道?」肖瀾太震驚。
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事實真相,但似乎還有一部分事情,她無法預料。
眼前的莫紹岩太深,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恰值此時,秦苒推門而入,看到靠坐在病床上,嘴唇泛白的莫紹岩,再看向床旁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肖瀾。
秦苒問莫紹岩:「你認識鍾致丞?」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關於他的一些傳聞,」莫紹岩回答。
「什麼傳聞?」秦苒問,「是不是關於這次他失蹤的事?」
「他失蹤了?」莫紹岩小有震驚,「抱歉,我想我們說的應該不是同一件事。」
「那是什麼傳聞,」秦苒勢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還是讓他親自告訴你吧,」莫紹岩並不是多管閒事的人,「我並沒有揭露別人秘密的嗜好。」
肖瀾看莫紹岩似乎對鍾致丞有點所了解,她站到秦苒身旁,對上莫紹岩疏冷的眼神,「你一定知道鍾致丞在哪裡。」
「我不知道,」莫紹岩覺得眼前這個短髮幹練的女人非常胡攪蠻纏,「不過看樣子你們應該想迫切的知道他的行蹤。」
莫紹岩看向秦苒,「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他,但我有一個條件。」
秦苒問:「什麼條件?」
「等你找到鍾致丞以後,告訴他我莫紹岩已經找到他了。」莫紹岩如是說。
「我不明白,」秦苒覺得,莫紹岩和鍾致丞之間似乎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不用明白,他明白就好,」莫紹岩轉瞬又問:「你有什麼關於他的信息?大致的方位或者鎖定的城市。」
「他就在本市,」但卻不回家不回醫院,這是秦苒最疑惑的一點。
上次打電話時,他說外面下雨了,還讓她注意防寒,說明他們根本就在一個城市。
莫紹岩點頭,看向門口的九澤,「九澤,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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