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外面不覺得苦?」杜陌良想想又否定掉自己的問題,「你變成熟了,生病都自己扛沒有告訴家裡,沒有通知朋友,真是變了不少。 」
杜陌良說著,心裡卻有點疼,莫名的疼。
凌佳然呵呵傻笑,這點和她以前一樣,總是笑的沒心沒肺。
她也覺得,這一趟出來她成長不少,「人嘛,總要學著慢慢長大,雖然我長得較慢,但好歹還是長大了。長大挺好,靠自己——」
「可是我後悔了怎麼辦?」杜陌良透徹的眼眸閃著隱忍和不舍,直直射向凌佳然。
凌佳然被他的眼神震得說不出話來,半合著口,不知作何反應。
「當初,我說你不成熟,說你不懂事,我後悔了,我不習慣你變成現在這樣,獨立到——獨立到不需要任何人都能過得很好,我——」杜陌良越說語氣越急,越激動。
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雖然他承認凌佳然改變,但心裡卻不想接受。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凌佳然索性將話題攤開,想徹底和杜陌良說個明白。
杜陌良煩躁的雙手抱頭,將頭埋得很低,「不知道,」他只是想來找她,沒有緣由,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是他的心,他的心蹦著跳著催促,讓他趕來,來到她身邊。
「你是來勸我回去?」既然杜陌良答不出,凌佳然選擇猜測。
「不是,」杜陌良肯定。
「那——你是心裡還有我?」凌佳然問的很平靜,如果換做以前,這樣的話凌佳然肯定問不出口。
如此鎮定自若的凌佳然,讓杜陌良驀地側目,「如果我回答『是』呢?」
「那我要謝謝你呀?」凌佳然很俏皮的回答。
杜陌良卻滿是失望,凌佳然對於他如此清楚明白的表白竟然沒有臉紅心跳,反而很鎮靜的和他開玩笑,像許久不見的好友,在講笑話一般。
「你的病好徹底了嗎去班?」杜陌良索性避開這個話題,越談,只會讓他更傷心。
「好了,闌尾炎手術,你不是最懂的?半個月足夠我恢復了,我現在在做攝影也不是很累的活,今天約好一個客戶,」凌佳然說著,看了眼時間,「呀,時間不早了,我得出門了。」
凌佳然抱歉的看向杜陌良。
杜陌良看出了逐客令,嘆口氣,站起身,「在哪裡,我可以送你。」
「嗯?」凌佳然本以為這下能擺脫杜陌良,不想杜陌良竟然還要送她。
「我開朋友車過來的,你不是趕時間?」杜陌良只是想試探凌佳然一下,果然結果讓她失望了。
他希望她急著走的原因里全是因為趕時間,但在他說要送她之後,從凌佳然眼神閃現出意思幾不可見的失落和慌亂,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杜陌良沒想到,自己做的如此失敗,明明對眼前的女人朝思暮想,明明心心念念想飛到她身邊,但現在站在她面前,他竟然沒有絲毫勇氣告訴她這一切。
朝陽迎接新一天的開始,襯著早明媚的陽光,杜陌良開車將凌佳然送去她搞攝影的地方。
在新民路,杜陌良沒想到竟然離他做交流的空軍醫院不遠。看來天待他不薄,俗語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杜陌良真想著反正來日方長。
和凌佳然道別後,杜陌良從車窗里看著不遠處的麗影款款走進影樓。
杜陌良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當初他弄丟的「東西」,現在他要親自找回來。
——————
秦苒這幾天忙著和姜老師聯繫,畢設的事是她眼前的大事。
肖瀾為了親自向她說明和莫紹岩的婚事,特地從北京飛回來,這次她留了不短的時間。
聽肖瀾說是莫紹岩厚臉皮不讓她訂回北京的機票,非要讓她多留在這邊一些時間。
莫紹岩最近在枝江市有個大項目,原本打算將生意重心轉移到北京的他因為那個大項目要留在枝江市一段時間。
秦苒和肖瀾又不懂生意的事,只能聽什麼信什麼。
秦苒從醫院出來時,正值秋日正午,太陽已經不高,秋老虎的時節已經過去,轉眼樹葉都快黃了,松松垮垮的掛在沒有水分的樹枝。
一陣清風吹來,掀起一地落葉,樹枝耷拉著的樹葉被卷下,在空翻轉。
醫院主樓旁的丁香樹早沒了花瓣,只留下殘枝敗葉昭示冬日即將來臨。
秦苒不禁拉緊風衣,這陣風雖不刺骨,但卻很刺激,讓她渾身哆嗦。
和肖瀾約了看電影,這次是一部災難片,也是肖瀾選的,秦苒向來不挑剔。
在這個繁忙的時節,看著周圍同學都在忙著考研,秦苒此時卻有閒暇去看電影,可謂好不快活,然而再看看肖瀾,她索性連結婚生子的人生大事都一併解決了。
這大概是造化弄人。
秦苒趕到電影院的時候,肖瀾已經在大廳里等著了。一併前來的還有九澤。
九澤站在肖瀾身邊,幫肖瀾拿著包和一把傘,肖瀾坐在等候廳的椅子自顧和九澤說話。
「你——怎麼也來了?」秦苒好地盯著九澤問,再看向肖瀾,肖瀾無奈的攤手。
九澤一板一眼的回答,「是莫先生吩咐我要照顧好肖小姐。」
「呦,不錯嘛,還沒娶回家,知道疼老婆了,」秦苒鬼鬼的打量著肖瀾,湊前小聲問:「看來莫紹岩已經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啦?」
肖瀾沒好氣的睨她一眼,「要不要改天我也教你幾招,讓你把你家鍾美人也收拾的服服帖帖?」
「別別別,」秦苒擺手,鍾致丞還真輪不到她來收拾,她已經好幾天沒和鍾致丞好好吃過一頓飯,平日裡的交流也少的可憐。
「最近幾天,鍾致丞又開始忙了,收拾他,算我有本事,他也沒時間,」秦苒的話語透著一股沮喪。
聰明如肖瀾,也察覺出異樣,站起身,一把挽過秦苒,「那拋開所有事,好好陪我看場電影吧?」
「那九澤呢?」秦苒還沒忘掉身旁這個大高個。
「哎,」肖瀾也正為這件事頭疼,轉身對九澤說,「你先回去吧,我看完電影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接我,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九澤拎著肖瀾的包,另一隻手拿著摺疊好的雨傘,一本正經的回答。
肖瀾無奈,「真是和莫紹岩如出一轍,」都是死腦筋。
以前她還不覺得九澤神經如此一條線,那時候九澤為了逼她回去,時不時還會耍些小手段,小聰明。
他說話的語氣,氣勢真得了莫紹岩的真傳,沒想到,現在連這種一根筋的思想都和莫紹岩如出一轍。
她不過是剛懷孕,平時注意什麼,她作為一個醫學生做清楚不過,莫紹岩精神緊繃,生怕肖瀾有什麼意外。
肖瀾覺得莫紹岩是緊張過頭了,不過莫紹岩命令她出門必須帶著九澤的時候,面色很難看,說不出的難看。
只以為是莫紹岩生意出了什麼問題,並沒有往別處想。畢竟她和莫紹岩之間的感情已經很篤定,肖瀾是拼所有和天堵,和莫紹岩堵,堵他愛她,心裡有她。
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肖瀾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質疑。
從九澤跟她出門到現在,肖瀾沒少費口舌勸九澤回去,但九澤無論如何是不答應。
現在也是,九澤一聲「不可以」,堅決的拒絕了她。
肖瀾拗不過,只好放棄,「苒苒,咱們進去吧,別管他,」肖瀾挽著秦苒的手走進觀影廳。
九澤並沒有因為肖瀾不理他,選擇放棄或者在外面等待。
她們檢票的時候,之間後面的的九澤也從西服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票,看得秦苒和肖瀾瞠目結舌,保鏢做成九澤這樣,也是夠拼的。
然而這還不是讓她們最吃驚的,入座後,九澤在秦苒和肖瀾的正後方,這個位子不偏不倚,這她們正後方的間。
漆黑的電影院,影片已經開始放映,秦苒湊到肖瀾身邊,小聲問,「莫紹岩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了。」
「誰知道呢,」肖瀾也覺得莫紹岩的命令有點過。
若不是莫紹岩的吩咐,九澤不會這樣對她寸步不離。
看著大屏幕閃動的畫面,肖瀾的心裡開始產生猶疑,隱隱的,一股不安的感覺漫心頭。
只是這種不安,她卻不知從何而來。
肖瀾一把捉住旁邊秦苒搭在扶手的手臂,秦苒感覺到手臂的力道後,疑惑地看向肖瀾,「怎麼了?」秦苒小聲問。
「我——」肖瀾偏頭,用餘光看了眼身後的九澤,心裡慌亂的厲害,她湊到秦苒身邊,小聲說:「你說莫紹岩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總覺得不對勁。」
秦苒疑惑地看向肖瀾,除了莫紹岩尋找自己身世的事,秦苒想不出莫紹岩還能有什麼事瞞著肖瀾,「你別多心,你們都要結婚了,而且你也不是逼婚,是他說要娶你,你擔心什麼?算他有什麼事瞞著你,那肯定是為了你好,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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