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激戰過後,床塌了。
秦苒囧到無顏以對江東父老,鍾致丞卻一反常態,沒了往日的鎮定,他翻身起來煩躁的揉揉頭髮,穿好衣服下去走了一圈。
最後,還是覺得心裡不痛快,他推門走了出去。
秦苒看不明白,只覺得鍾致丞現在就像一隻餓著急的小狗,到處找食,卻依舊一無所獲一般。
等了不少時間,鍾致丞帶著月輝推門而入。
秦苒已經迷迷糊糊,覺得自己睡意襲來之前她留了一盞床頭的小燈。
鍾致丞進來後,帶著一股夜裡的寒氣,還有夜裡空氣中獨有的馨香,不過這一切都被濃郁的煙味蓋過了。
朦朧之間,一股嗆人鼻息的尼古丁的辛辣刺激著她的鼻黏膜。她咳著醒來,不禁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恢復意識後,秦苒看到坐在床邊,正往上衣口袋裡裝打火機的男人。
秦苒翻身起來,秀眉一皺,滿是不悅,「你怎麼開始抽菸了?」
在秦苒記憶力,鍾致丞是一個很有克制力的人,抽菸這種事她只見過他一次。
現在再次見到,秦苒心中不免生疑,在她不知道的某些時候,他是否也這樣放任自己,躲在樓梯口或者一個無人的地方,點一支香菸,透過迷霧重重企圖蹉跎時光。
「初中,」鍾致丞答非所問,不過此時他面目上的表情已經沒之前那樣緊繃而敏感,或許是因為尼古丁和焦油的起了作用,他此時語氣輕鬆。
「這麼早?」秦苒微微睨他一眼,知道他答非所問,心裡卻更不是滋味,「我不喜歡煙味兒,嗓子會不舒服,心裡更不舒服。」
「好,我下次注意,這次——抱歉,」鍾致丞主動承認錯誤,他抬手壓住秦苒的肩膀,扶著她鑽進被子,合著她一起躺下,微微嘆息一口,「生理反應,控制不住。」
秦苒的臉再次刷一下紅起來,鍾致丞給的藉口,她接受,不過秦苒還是好奇的問:「真的有那麼難受嗎?」
「怎麼?還要讓我給你形容一番?」鍾致丞突然覺得,秦苒不但涉世未深,而且還是個好奇寶寶,「難受,煩躁,心情欠佳,對什麼都沒心思……」
「好了,我知道了,」秦苒紅著臉打斷,她怕他繼續說下去,她會被烤熟。她揚起頭仔細敲他的側顏,從她的角度看去,鍾致丞t型區好似山脈,高聳連綿,眉骨頂著劍眉顯現,鼻樑是山,眼窩是峽谷,鼻尖則是山脈里最高的山峰。
「那你怎麼樣能緩解一下症狀?」秦苒看鐘致丞躺在她身邊,去沒有一絲要抱她或者想要開口暢談一下的意思,難免有些失落。
鍾致丞好像生病了一般,她看著難受。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讓他不這麼難受。
「這又不是幹嘛,打針吃藥就能治好,讓我緩一會兒,」鍾致丞閉上眼,想讓自己靜一靜。但來自某處的不安分以及心裡的煩躁和了無興致,絲毫不會因為他的閉目養神而少一分。
秦苒氣不過他不理人的樣子,明明很長時間沒見,他卻疏離起來,當然秦苒不知道這是因為某人憋著一股勁的原因。
掀開被子,秦苒翻身伏在鍾致丞上方,鍾致丞因為秦苒突如其來的動作,驀得睜開了眼。
「看著我,」秦苒不滿的,略帶委屈的撅著小嘴,「為什麼難受?就因為床塌了掃興?你要是不滿意我賠你一個,行嗎?」
只要他能恢復正常,別那麼疏離。
鍾致丞心中的煩躁此時被眼前這個女人天真的話盡數沖走。
他一把將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扯下,攔過她的腰,將他擁在自己懷裡。
「睡覺!」
此時他需要的不是一場歡愛,而是一個讓他心情順暢的人,當然,心情順暢以後再加上一場歡愛當然更不錯。
秦苒原本以為鍾致丞準備摟著她睡覺,不過一會兒功夫,秦苒就再也不相信鍾致丞的鬼話了
。
先不說昨夜後續戰況有多激烈,秦苒反正是大早上還睡得雲裡霧裡,不知黑夜白天。眼皮沉的醒不來不說,連睡著翻個身都困難,還是一早的電話吵醒了她。
秦苒順著聲音摸過去,正要夠到床頭的手機時,一隻大手先她一步撈起手機。
隨後,男人低沉吐槽,「懶豬,」抬手掛一下秦苒的小鼻子,俯身親吻一下秦苒的額頭。
這才接了電話,看到顯示是「秦正華」,鍾致丞盯著床上的人,嘴角一絲笑意,「喂,爸什麼事?」
秦正華聽到接電話的是鍾致丞,尷尬的咳咳幾聲,正色道:「阿丞啊,苒苒呢?」
「她——不方便接電話,」鍾致丞只是一語帶過,「爸,你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你不是來了嘛,苒苒她大伯想款待一下你,晚上安排了一桌宴席,到時候讓苒苒當著親戚的面介紹介紹你,」秦正華說明來意,「既然你和苒苒都結婚了,親戚至少得認識一下,不能失了禮數。」
「我知道,大伯,我和苒苒收拾一下就過去,」鍾致丞回答。
「你——你們,住在賓館了?」昨天秦正華就猜到秦苒和鍾致丞絕對在一起,就憑鍾致丞沒有打電話向他求助就可以證明,鍾致丞肯定找到秦苒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秦正華也沒去打擾他們。今天他得確定他們的行蹤。
鍾致丞看了眼床上還在熟睡的人,回到:「沒有,昨天住在姥姥家了。」
「哦,那行,不過那裡條件艱苦,比不得枝江市,阿丞你就多擔待一些,」秦正華知道但凡在城裡住慣的人肯定是不習慣鄉下的生活的。尤其是像鍾致丞那樣,從出生時就是貴公子,從來沒吃過苦,從來沒受過貧窮困擾的人。
鍾致丞倒不是很介意,「有苒苒在,到哪都挺好的。」
這是實話,有秦苒在的地方,那裡都好。
不過,鍾致丞這話說到了秦正華心窩子裡。一個老父親,所求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女兒能找到一個真心待她女兒的人。毫無疑問,鍾致丞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秦正華為自己當時所下的判斷表示很滿意。
簡單吩咐幾句,秦正華掛了電話。
鍾致丞收起電話時,秦苒又陷入了沉睡。
鍾致丞起的早,或許是因為早起慣了,或許是因為時差還沒倒過來,他很早就起床了。
去廚房燒水,做早餐,鍾致丞忙完這一切,秦苒還沒醒。
他沒再打擾秦苒,轉身走出房間,掏出手機撥下一個電話。
響了不斷的時間,那邊才接起。
「喂,阿丞,剛才在開會,你到家了吧,到家就好好休息,」是舅舅老陸的聲音,關切,祥和。
「舅舅,我來漫山縣了,您上次說的那個計劃我親自去一趟吧,」鍾致丞思索著,眉頭一擰,隨即散開,「不過您得幫我一件事。」
「咳,咱爺倆還有幫不幫的事?想讓我幫什麼趕緊說,我這兒還忙著呢,」老陸難得聽到鍾致丞要請他幫忙這種話,自然是牟足了勁催促。
要知道,他和鍾致丞雖然是舅甥關係,卻是鍾致丞一直在幫他,從他創業開始,鍾致丞就一直在幫他。
「舅舅,您家裡那些收藏的茅台——」
「你小子,怎麼打上我那些酒的注意了?給你說啊,不會給你的。不過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托人給你買些差不多的送過去,不過我收的那些不能給你。」
「好,」鍾致丞的目的達到了,「舅舅,那您送來漫山縣吧,讓您司機開車送過來。」
老陸此時正在漫山縣,正忙著商討開發陶鎮的事,鍾致丞早就知道舅舅在漫山縣。
等打完電話,秦苒還是沒醒,鍾致丞一看時間,覺得秦苒睡得是在太長時間,這才將秦苒弄下來。
「懶豬,貪床可不是件好事,早起的習慣得早早養成,不然你讀研究生有你好受的,」枝大醫院的研究室都是早八點之前到晚五點坐班,還要交接班之類的,每天必須提前半小時左右到。
秦苒迷迷糊糊被鍾致丞拽著胳膊,拉起來,她搖搖晃晃的身體像個不倒翁。
「昨天是誰說不放過我,才讓我今天起不來的?」秦苒帶著惺忪的睡眼,說話的語氣也疲憊不堪。
對於自己做的好事,鍾致丞從來都很滿意,「那是誰昨天趴在我身上說『賠我一個的?」
「我——」秦苒立即回復清醒,不過她即便恢復了也只剩咋舌。
論理由,秦苒說不過鍾致丞。
「晚上你大伯讓我們去他家,他辦了一桌酒席,說要見我,」鍾致丞俯身上前,探著身子,漸漸逼近秦苒。
「他怎麼又搞這個?」上次莫紹岩的事還鬧得不夠凶麼,莫紹岩可是差點把命丟在了他家。
上次莫紹岩被救走,一天後才脫離危險,期間九澤和聞欒一直在。
莫紹岩從急救室出來後,聞欒給秦苒打電話報了平安。
之後九澤又來一個電話,感謝她之外,也說了莫紹岩已經沒事,順便他還告訴秦苒,肖瀾去了,在莫紹岩出手術室前到的。
據九澤說,肖瀾到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好,只是簡單抓了外套就往外跑。
此時秦苒早已睡意全無,被秦正海請客的事弄得心情煩躁。
「別糾結了,起來先吃飯,然後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咱們再過去。」鍾致丞揉揉秦苒的長髮,手下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
「我不想去,怎麼辦?」秦苒噘著嘴,撒嬌似的央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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