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姝芳在何艾珂下班之前就趕到了易誠家,極有禮貌地向易忠民問好,並提出要在廚房幫忙,卻被易忠民打發了出來。
等她來到易誠的臥室時,還是一臉鬱郁的。
易誠從筆記本電腦前抬起頭,打量了她一眼:「誰欠了你一塊錢是吧?臉色這麼差。」
「是啊,你欠姐姐錢了,拿來!」彭姝芳攤開嫩白的手掌。
易誠抓住她的手掌,湊過去看了一眼,搖頭說:「感情坎坷,一生未婚,有個子女。」
「去你的,」彭姝芳抽回手掌,「姐姐我對你這麼好,你還詛咒我!」
易誠呵呵笑了笑,問道:「你家裡的事怎麼樣了?」
「你還有空過問啊!二十天,二十天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彭姝芳皺著眉頭,撅起小嘴,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給你打那麼多電話幹嘛。」
彭姝芳一下就焉了:「是啊……你說的也沒錯。」
「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來跟我干?」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幹嘛要跟你干啊。」彭姝芳賭氣說。
「……隨你。」
一直到何艾珂回來,大家上桌吃飯的時候,彭姝芳還在生悶氣。
何艾珂注意到了,笑著問:「小彭了,怎麼了,有什麼心事?」
「沒有!」彭姝芳低頭匆匆扒了幾口飯,示意自己並沒有心事,然後抬起頭看著旁邊,把飯菜給妹妹送去後,剛剛坐回桌上的易誠,「高考成績應該出來了吧,易誠你考得怎麼樣?」
她這純粹是轉移話題,只是問出之後,易忠民和何艾珂面面相覷。
何艾珂呵呵笑了兩聲,說:「還沒查呢,反正他的成績也就這樣,晚點查也不會突然上一本線。」
易誠平靜地說:「媽,我是分,易忠民已經告訴我了。」
冷場。
何艾珂乾笑兩聲:「是啊,誰知道呢,高考查分系統竟然也會出錯。沒事,過幾天再查一次就好了,反正填志願還有天時間。」
彭姝芳看看略顯尷尬的何艾珂,又看看神色平靜的易誠,嘴巴漸漸張大成型:「不會吧,你該不會真的考了吧,我都沒見過你看書!」
易忠民給自己倒了杯小酒,正在慢慢品著,易誠伸手在他的酒杯里點了點,在桌上寫了兩個字。「認得嗎?」
三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湊過去看,彭姝芳念出了聲:「天才……你是說你?」
易誠笑道:「只有這個解釋了。不說了,吃飯。」
彭姝芳搖搖頭,雖然沒說「不相信」這三個字,但她輕輕的鼻音「哼」已經透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何艾珂則藉機教育起兒子:「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你付出了多少,才能收穫多少。我知道你也希望自己能有個好成績,但是我們要面對現實,是不是這個道理?」
易誠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等吃完飯,他回自己臥室,彭姝芳低眉順眼地跟在他後邊。
何艾珂正在幫易忠民收拾碗筷,突然打了個哆嗦:「這孩子該不會真的考了分吧?」
易忠民說:「再查一次吧。」
何艾珂擦了擦手,拿出手機,撥通了查分電話,輸入了易誠的准考證號碼。
「易誠,總分分。重聽請按井號鍵,返回上級請按星號鍵。」
何艾珂和易忠民四目相對,都說不出話來。
……
臥室里,彭姝芳坐在易誠的床上,突然開口:「你準備讓我入多少股?」
易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是說,」彭姝芳挪開目光,盡力擺出無所謂的表情,「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做事業嗎,你準備讓我入多少股?」
「哦,」易誠敲著桌子,想了想,「一誠電子我已經賣掉了,準備建個新公司……」
「賣掉了?」彭姝芳嚇了一跳,「怎麼說賣就賣啊。」
「我需要現金,開展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總之這個你別管,」易誠沒多解釋,「我準備建個新公司,主要做定製軟體業務,我投萬,占的股份。你的話,給你股份吧,還有個朋友我也準備給他股份。錢就不用你投了,前期租場地買設備,招幾個打雜的,有萬足夠了。」
彭姝芳默默地聽著,咬著嘴唇搖搖頭,過了半晌才開口,「這不行,你不但投錢,技術也是你負責,我可做不來軟體。我投萬,占股份吧。」
易誠起身,走到她旁邊坐下,突然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彭姝芳捂著額頭,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好痛!你輕點嘛!」
易誠作勢又要彈,彭姝芳嚇得往後一躲,大聲求饒:「真的痛,別來了嘛!」
……
在門外偷聽的何艾珂挺直了腰,拉了易忠民一把,用唇語說:「走。」
易忠民也是一臉尷尬,連連點頭,退開了老遠才小聲說:「他才多大,這樣不好。」
何艾珂笑吟吟地,在丈夫的胳膊上擰了一把:「我兒子魅力大,你管的著嗎!」
……
易誠放下手,看著彭姝芳認真地說:「我是有技術,可是活兒也不會飛到碗裡來,還得你辛苦出去拉業務,所以別跟我爭了,你占股份。至於投多少錢,我的意思是,你還是拿錢去買套房吧,我這裡不差這點錢。」
從易誠的眼睛裡,彭姝芳看到了不容置疑。她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好吧,聽你的。」
說完她忽然發現,自己和易誠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一尺,近得呼吸可聞。她不動聲色地,稍微往後挪了挪。「對了,你的一誠電子賣了多少錢?」
易誠仿佛沒看到她的小動作,淡淡地說:「賣了的股份,四千多萬。」
「恩,還不錯……」彭姝芳猛地瞪大了眼睛,「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易誠笑了笑,「賣了的股份,拿回了四千多萬。」
彭姝芳的呼吸突然粗了起來,雙眼一瞬間失去了焦距:「四千多萬……四千多萬……你搶銀行了啊!不,這比搶銀行還來錢快啊!」
「所以,」易誠笑著說,「跟我合夥做生意是不會吃虧的,你放心地上我的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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