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聖太后垮台後,沐婉兮以雷厲風行的速度,果斷的將後宮清理了一遍,但凡跟昭聖太后相關的侍女,貼身的婢女都處死,沾親帶故的宮女則是放出宮去,有嫌疑的也放出宮去,一時間,東尋皇宮減少了不少的人。
原本照顧幾個妃子的婢女,也因為沒有主子,而重新回到掖庭宮等待分配,沐婉兮為了掃清後宮的障礙,連帶掖庭宮的人都清查了一遍,這麼大的動作,清掉的不只是昭聖太后的人,還有不少其他大臣的樁子。
凌熠辰批閱玩奏摺,看著捶著腰,一副倦怠模樣的沐婉兮,問道:「剛回來,就讓自己這麼累做什麼,有些事情,需要循循漸進。」
「如果沒有南齊的事情,我大概不會如此鐵血的清洗後宮的人。」沐婉兮嘆息一聲,「後宮不只是我居住的地方,還有我的孩子,若是後宮被朝臣把持,會威脅到後宮的安慰,也會威脅到你的地位,這是我絕對不允許的。」
「你是說南齊的薛相?」凌熠辰頓時想起薛相的本事,身為南齊的丞相,隻手遮天,勢力之龐大,令人嘆為觀止,而且手伸得太長,連謀殺皇后也是輕而易舉,也是該清洗一下後宮了,若是你的身邊隨時候著一個要你命的人,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不就是他。」沐婉兮頗為佩服的說道,「一個人能做到他那般位高權重,前庭後堂都隻手遮天,也算是高手了,秦御風雖然是南齊的皇帝,但是薛相才是真正的黑暗帝王!」
「在東尋,沒有人可以凌駕在朕頭上去,也沒有人能越過朕傷害你跟孩子。」凌熠辰讓沐婉兮躺在軟榻上,給她揉捏酸疼的身體,「力道可還適中?」
「皇上,臣妾發現,你按摩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沐婉兮舒服的感嘆了一聲。
凌熠辰邪魅一笑:「只是按摩的手藝好。其他的讓愛妃不滿意?」
沐婉兮的身子一僵,嬌嗔的瞪了凌熠辰一眼:「都是孩子她爹了,還那麼不正經!」
凌熠辰啞然失笑:「我是你男人,哪有男人面對自己女人正經的?」
「怎麼就不能正經了?」沐婉兮挑眉問道,「還是有人坐懷不亂了,沒有聽說過柳下惠的故事嗎?」
「他之所以能坐懷不亂,是因為他根本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女子,或者說他根本不喜歡女人。但凡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能坐懷不亂,正正經經的,不是假正經就是不喜歡,而你夫君我愛你如命,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將你揉進骨血里,要我坐懷不亂裝正經,這不是為難為夫嗎?」凌熠辰按摩的人換了位置,輕輕的在沐婉兮的耳邊吹著熱氣。
沐婉兮臉色一紅,一雙欲語還羞的模樣,仿佛嬌艷欲滴的櫻桃,等待人採擷。
凌熠辰向來懂得克制自己,只是所有的克制在遇上沐婉兮,都分離崩潰,只想遵從心裡最原始的渴望,與心上人纏綿。
而凌熠辰也這般做了,吻上他眷戀的紅唇,輾轉反側,流連忘返,然而在這個時候,門卻被推開了一個人大咧咧的走進來。
「皇兄啊,我有事跟你……商量……」凌浩宇簡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不對,簡直是想打死自己,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看看皇兄那一臉欲求不滿又被人打擾的模樣,凌浩宇明白,在凌熠辰的心中,他已經被蹂躪了千百遍了。
「五弟,有什麼事?」沐婉兮到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整理了下衣衫,想要直起身子坐起來,卻被凌熠辰給按住了,動彈不得,只能側頭看向凌浩宇,疑惑的問道。
凌浩宇頗為尷尬的吞了吞口水,來得不是時候啊:「其實是這樣的,我來這裡是想請示皇兄,我想去西北軍營……」
「不行!」不待凌浩宇說完,凌熠辰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而且臉色是越來越黑,儼然有愈演愈烈,隨時可能暴起,將凌浩宇揍個半死。
凌浩宇仿佛是下定了決心,頂著凌熠辰的壓力,梗著脖子說道:「我想去西北軍營歷練,我已經問過老國公了,去哪裡歷練最合適,老國公讓我去西北軍營!」
「外公讓你去西北軍營?」沐婉兮有些詫異,西北的情況,她是清楚的,常年飛沙不說,環境還異常的惡劣,加上秦關之外就是驍勇善戰的北戎人,北戎人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常年處於一種半飢半飽的情況,時常越過秦關,攻打東尋邊境,所以西北是死人死的最多的地方。
「朕說了,不行!」凌熠辰當然也知道西北情況的惡劣,雖然凌浩宇做人糊塗,總是糊裡糊塗的被人利用,但是怎麼說也是從小跟他要好的兄弟,他不想將凌浩宇送去西北軍營,太辛苦,他只要乖乖做他的閒散王爺就足夠了,其他事情,他都會處理好。
「我一定要去西北軍營!」
「朕說了,不……」
「熠辰!」沐婉兮握住凌熠辰的手,打斷他的話,對著凌熠辰搖搖頭,隨即看向凌浩宇,「五弟,我能聽聽你要去西北軍營的原因嗎?要知道西北軍營很辛苦,比你想像中的辛苦百倍。」
凌浩宇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看向沐婉兮:「皇嫂,我知道我很沒用,不愛動腦子,又常常被人利用,性子太過於毛躁,我也知道,我哪怕是繼續這樣糊塗下去,皇兄跟皇嫂也會保證我一輩子衣食無憂,可是,可是我不想繼續糊塗下去,我怕以後,沒臉跟自己的孩子說,你爹我就是個紈絝,只知道吃喝玩樂,惹是生非,生平對國家沒有任何功績不說,還總拖後腿,皇兄,我不想做這樣一個沒用的吃喝王爺,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惹你生氣,給你添麻煩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為東尋出一份力,想為皇兄分憂而已。」
「朕不需要你去西北軍營吃苦,並不是要去軍營,才能幫朕。」
「可我就想去西北軍營!」凌浩宇固執的說道,「我知道西北軍營是最苦的,縱然皇兄你時常將最好的資源撥給西北,但是西北的環境依然很惡劣,我想要歷練自己,想要成為凌楓那樣的鐵血男兒,成為人人稱道的齊王殿下,而不是混蛋齊王!」
「有朕在,沒有人敢如此罵你。」凌熠辰蹙眉說道,西北的情況,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一旦去了西北,誰也不能保證凌浩宇還能活著回來,西北的人員損耗是最大的,他不希望凌浩宇一去不復還。
「別人當著皇兄的面,自然是不會罵臣弟,可是背後呢?」凌浩宇有些激動的說道,「皇兄,你難道願意看臣弟成為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嗎?」
凌熠辰沉默了,他不想,甚至,他不希望大皇子從此成為一個普通人,而是為東尋出一份力,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大皇子已經不存在了,這次他能破例幫他,已經是極致了。
「非要去西北嗎?你可以去南齊邊境或者西寧邊境都可以,為什麼一定要去西北?」凌熠辰壓低聲音問道。
「南齊如今算是盟友國,邊境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事情,去了也不過是玩耍一趟罷了,而西寧邊境如今正在休養生息,也不會有戰事,唯有西北,面臨著北戎,環境惡劣的同時,形勢更惡劣,才能更鍛煉人,皇兄,你讓我去西北吧!」凌浩宇懇求的說道,「我想要磨練自己。」
凌熠辰按著沐婉兮的手鬆了松,照理說,自家弟弟這般上進,那是好事,理應答應,可是西北終究是太危險,以凌浩宇的心性,去了西北,只怕不出一個月,就得給他收屍了!
「五弟,你可知,你去西北的後果?」沐婉兮開口了,凌浩宇去西北的生存能力太弱,縱然有凌楓可以護著他,但是在凌楓的庇佑下,他又能做什麼,「沒有凌楓的庇佑,你寸步難行!」
「皇嫂,我不是去西北找凌楓庇佑的,我是要成為凌楓那樣的男子漢,為國效力,為皇兄分憂,皇嫂,您幫我勸勸皇兄,就讓我去西北吧,我知道皇嫂你是個開明的人,就連秦二哥你都讓他去了邊關磨練,求求您,讓皇兄答應我吧。」凌浩宇總算看明白了,求凌熠辰還不如求沐婉兮,他這位三皇兄,對於他家三嫂,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沐婉兮沉默了片刻:「我可以替你求皇上,但是前提是,三弟你立下個軍令狀。」
「什麼軍令狀?」凌浩宇急切的問道,「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立。」
凌熠辰看了一眼沐婉兮,不明白沐婉兮想做什麼,沐婉兮捏了捏凌熠辰的掌心,示意他放心,隨即說道:「你去西北軍營後,須得隱瞞你王爺的身份,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不得泄露你是齊王的事情,另外在軍營被人欺負了,不得向凌楓求救,若是這兩條,你有任何一條沒有做到,立刻回淮南封地,再也不准提去軍營的事情,你能答應嗎?」
「我答應你!」凌浩宇激動的開口,「我凌浩宇在此立下軍令狀,前去西北軍營歷練,決不泄露自己齊王的身份,也不會在軍營中仗勢欺人,向凌楓尋求幫助,若是有違以上規定,立刻回淮南封地,再不提入軍營之事。」
凌浩宇快速的立了軍令狀,一臉渴求的看著凌熠辰,凌熠辰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目光看向沐婉兮,沐婉兮把臉側向一邊,反正你弟弟是鐵了心要去西北,你要是不讓,他肯定偷偷去,若是偷偷去,出了什麼事情,你到時候又得後悔,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答應了。
「皇兄,皇嫂已經答應讓我去了,皇兄,您就應了吧。」凌浩宇祈求的開口,「我是去歷練,不是去惹麻煩,你相信我!」
凌熠辰長嘆了一口氣,也明白凌浩宇的決心,也不打算阻止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麼朕也就不阻攔你了,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了,任何時候,切不可魯莽行事,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西北軍營相比其他軍營,更為強勢,弱肉強食,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會很辛苦,你要有心理準備。」
「再辛苦我也不怕,只要皇兄你答應讓我去,我一定會讓皇兄刮目相看的!」凌浩宇激動的說道,他要成為一個東尋人人稱道的齊王殿下!
「去吧,去吧,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一封推薦信送到齊王府,你回去準備一下,收拾一些行裝,隨時準備出發去西北,記住了,不可違背你下的軍令狀,當然你要是過去了,覺得太辛苦,熬不下去了,也可以回來向朕哭鼻子,訴說你的委屈!」
「我才不會哭鼻子!」凌浩宇揮了揮拳頭,轉身愉悅的離去,兩人看著他歡快的背影,都止不住的搖頭,到了西北,有你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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