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漆黑的夜晚,李婉清拿著一個點著的火把站在聶小川的跟前,橙紅色的火光顯得格外的耀眼,他們的思緒變得非常的雜亂無章,就如同他們腳下躺著的橫七豎八的黑衣人一樣,死時的姿態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可是,不管眼前的情況有多麼的複雜,聶小川和李婉清的對話仍然在繼續。
「咱們還是先說說李自衛為什麼帶著這幫人來殺你吧?」李婉清思考了一會兒,馬上開口道。
「你說。」聶小川點點頭,此時的他需要趕緊解開心中所有的疑惑,不然他的後半夜很有可能會在失眠中度過。這一點追根究底的脾氣,倒和章建豪十分相似。
「咱們從明德門回來的時候,被李自衛他們一伙人攔住了去路,說是要交進城費,我們身上都沒有帶錢,他們不相信,就想強行地搜我們的身。」李婉清仔細地描述道。
「哦,然後呢?」聶小川驚訝道。其實,他以前從明德門經過的時候,沒有一次被李自衛他們這些守城的衛兵攔住過去路,也不知道,這一次是撞了什麼狗屎運,如果李婉清不說,他還真不知道,李自衛竟然也玩起了流氓無賴的勾當。想到此處,不免在心中唏噓不已。
「然後情急之下,我便提醒你趕緊拿出安樂公主的令牌,你拿出令牌立刻就把眾人都唬住了,沒有人再敢對我們放肆無禮了,他們居然還給我們磕了頭,說什麼安樂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哈哈……」李婉清說著說著居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繼續說道,「不過,在我們臨走之前,你還對他們說了一句狠話,我想就是這個原因了。」
「什麼狠話,快說。」聶小川急切地問道。
「你當時說,『你們聽好了,我今天晚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如果再不好好給我把守城門,仔細你們的腦袋。』」只聽李婉清竟學著聶小川當時的口氣,把那句狠話重新學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今天晚上要來殺我滅口,是因為怕我把他們的事情泄露出去,萬一要是被安樂公主知道了,那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聶小川終於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道。
「對呀,你既然有安樂公主的令牌,那他們一定認為你和安樂公主有非常好的關係,所以他們怕在一怒之下把事情講給了安樂公主,就只能選擇來殺你了。」李婉清表示贊同地說道。
「嗯,安樂公主我是知道的,她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這一點幾乎所有的長安城的百姓都很清楚,因此李自衛他們也是肯定知道的。況且李自衛曾經吃過一次安樂公主的虧,他絕對不想再吃第二次。」聶小川皺著眉頭分析道。
其實,不是李自衛不想再吃第二次虧,而是他們的這種為非作歹的行為本身就是觸犯了國法,如果讓安樂公主知道了,再加上她以前就特別的討厭李自衛,因此,這一次的懲罰就不僅僅是被貶那麼簡單了,很有可能是要蹲大牢或者殺頭的。
可是,誰都不想死,一旦死亡突然降臨,只要還有翻身的機會,那麼就只能鋌而走險,殊死拼搏了。
「是啊,安樂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她可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啊。」李婉清表示贊同地說道。
「咦,對了,那塊安樂公主的令牌到底為什麼會在我的身上?」聶小川急忙問道。
「如果你第一次說的是實話,那麼就只有那個理由了,雖然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李婉清所指的理由,被兩個不同的聶小川說了兩遍,同樣是和安樂公主邂逅的經歷,而且經歷居然出奇的一致。
聶小川此時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是他又聯想起了剛才對黑衣人瞎編的那個理由:「說來也巧,我今天中午從龍虎蹴鞠場回來的時候,正好被安樂公主看見,她立即攔住了我的去路,說要我做她的男寵,我不敢拒絕,只能默認了,然後她非常的高興,就拿出了那塊安樂公主的令牌給了我,說這塊令牌是她的護身符,帶上它就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想到此處,聶小川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只聽他說道:
「呵呵,你是說這個理由我說了兩遍?」此時的聶小川顯然只記得了其中的一次。
「是的,從你今天中午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問了一遍,然後你答了一遍,而第二遍就是你剛剛和黑衣人說的嘍。」李婉清肯定地說道。
「哦,這件事情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我都已經不記得了。」聶小川搖搖頭說道。
事實上,聶小川曾經不止一次地在長安城裡見到過安樂公主,只是每一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個惡魔一樣,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因此,他是不會有機會被安樂公主攔住去路,然後發生了如此荒誕不羈的事情。
換句話說,雖然他很帥,可是總不至於讓安樂公主一見傾心吧,除非是他主動地過去搭訕,才有這種可能。有一句話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所以,聶小川之所以會有今天晚上的殺身之禍,完全就是因為章建豪。他穿越到唐朝,來到長安城的朱雀大街,眼前的一切都是嶄新的第一次。當他看到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輕姑娘出現在前方的時候,也不顧周圍的人是什麼反應,就傻乎乎地安樂公主的身邊。
其實當時,安樂公主的周圍兩米之內之所以沒有人敢靠近她,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夠漂亮,而是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她是一個小魔女,可偏偏只有章建豪一個人不知道。
不過,後來他知道那個長著天使面容的女孩是安樂公主了,但是後悔已經晚了,那塊安樂公主的令牌已經放到了他的手中,拒絕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這個問題暫且告一段落,懂或者不懂,顯然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因為想要殺害他的人都已經死在了枯井的周圍。
兩人好像都在想著很多難以理解的問題,竟一時間忘了說話,彼此陷入了一種讓人擔心的沉默當中,這種沉默在黑色的夜空映襯中,顯得更加的不同尋常。
這時,還是聶小川打破了尷尬的沉靜,只聽他指著手中的那把空冥劍說道:「說說的別的問題吧,我手中的這把寶劍肯定不是我的,它居然泛著紅色的光,劍身像透明的冰塊一樣透著一股寒氣,它絕對不是一般的寶劍?」
「這把寶劍是你的師傅送給你的,它叫空冥劍,是一把上古寶劍,說是由蚩尤手下的一名神匠量身打造而成,蚩尤死後,他的靈魂也封到了劍身裡面。」李婉清立即解釋道。
「師傅送給我的空冥劍?」聶小川疑惑地問道,「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我的師傅了,他怎麼可能有時間送給我寶劍,而且這寶劍聽起來不像是在凡間所能擁有的寶貝。」
「是啊,你師傅不但給你送了一把劍,還有一本劍譜《九陽十三劍》。」李婉清繼續說道。
「九陽十三劍?」聶小川趕緊問道。
「對呀。」李婉清點點頭。
「我跟著師傅學了五年的劍法,學的就是師傅自創的一門劍法九陽十三劍,那本劍譜應該就是他寫的心血了。」聶小川回憶道,又轉念一想,問道,「可是,這空冥劍和《九陽十三劍》的劍譜,師傅是怎麼給我送過來的,在什麼時候啊?」
「你師傅今天來過惠鳳樓,只是送過來一封信,然後就走了。信上說,去你們曾經練劍的地方找那兩件東西,然後我們下午就去了,後來就找到了。」
「你是說我們今天去過護城河對岸,樹林裡的那片院子?」聶小川詫異地問道,「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是啊,還是你要求讓我陪你去的呢。」李婉清顯然已經習慣了聶小川的間歇性失憶了。
「哦,咱們最後在哪裡找到的?」聶小川好奇地問道。
「在屋裡的床下面。」
「床下面?」
「對呀,床下面有一個機關,打開之後下面有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師傅好像從來沒有給我提過這件事。」聶小川更是一臉的詫異了。
「嗯,在地下室里的洞裡面,我們找到了你的師傅送給你的那兩件寶貝。」
「哦,對了,師傅給我留下來的那封信在哪裡,我要看看。」聶小川急忙問道。
「就在你的書房裡。」
「好的,一會兒我回去看看。」
「對了,今天我們還遇見了你的師叔張封一道長,這個不會也忘了吧?」李婉清充滿期待地看著聶小川,希望他能夠想起來。
只見聶小川眉頭緊蹙,好像是在努力地思考著,但是想了半天,他終於給了一個讓李婉清徹底無奈、崩潰、難以理解的回答:
「這個,我還真忘了。呵呵……」聶小川說完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看起來很可愛,又很無辜的樣子。
李婉清看到聶小川的臉上露出了十分糾結的表情,竟也是無話可說了,只能陪他繼續聊了。
話說,對於一個患有間歇性失憶症的患者來說,唯一治好他的辦法,就是在他的面前不停地訴說過去的事情了。
雖然很累,但是李婉清覺得,她是累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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