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三個人的入土白喪,陸家的長輩們沒有出面,只有大房的陸振和陸宇露個面,以表心意。
二房一個人沒來。
原本陸曉也想湊個意思,被二伯母摁在家中一通怒罵。
陸清婉聽到下人們替陸曉傳話,只淡然的說了一聲「知道了」,便打發他回去了。
原本她也不希望二房的人出現。
今天的重點可不是嚴家父子三人下葬,而是嚴思慧。
若二房來人,又把多年前的事情翻出來,豈不是攪局?
陸振卻有些不滿意,「二嬸娘真是越來越過分,昨天還去找我母親談贍養老太太的事兒,認為姑母回來應該出一份銀子,不能事事都從祖宅的賬上出錢,真是窮瘋了。」
陸清婉有些詫異,「她的那個弟弟想攀什麼樣的高枝?連祖宅的銀子都開始算計了?」
陸振不屑的道:「相中了府衙通判的嫡長女,沒想到這位大人還成了郾州的新任知州,她弟弟一直在這位大人麾下做事,兩家還有出了五服的姻親。原本她就一直巴結著,如今成了郾州知州,她恨不能放上八百掛鞭炮慶賀了。」
陸清婉仔細回憶了下,「我記得二嬸娘的父親曾做過判官?和你官職同等?」
「是啊,七品小官的幼子想高攀五品大員的嫡長女,聽起來不是笑話嗎?」陸振可受不得娶豪門貴女下嫁,那豈不是娶個祖宗回來?
陸清婉嘖嘖幾聲,「難怪她瘋了一樣的要分家,卻是要貼補娘家。」
陸振看著陸清婉,她不也是一直用私房錢貼補娘家?還好意思說別人?也幸好鎮國將軍不差錢兒,可以由著她隨意耍。
陸清婉自然不知陸振思緒發散,坐在一旁靜靜喝茶,也在等著白中煜帶嚴思慧到來。
時辰已經快到,可惜人還沒有影子。
喪婆子來催了兩次,太陽落山不可入土,陸清婉則讓儀式開始,又與姑母去說了一聲,「別擔心,這次如果錯過見面,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姑母哀嘆一聲,似是早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心心念念了好多日子的相見,就被這樣擊垮了……
儀式正式開始,道士們法事走起,燒香誦咒,一套流程下來,棺木也高高抬起,只等姑母點個頭,棺木才能入了坑。
一把銅錢兒撒了坑內,姑母戀戀不捨的點了一下頭,看著苦力們開始埋土修墳,姑母站在一旁發呆走了神。
一陣急促的小跑匆匆傳來,陸清婉順著聲音看去,是秋蘭前來回稟,「表姑娘和姑爺來了。」
秋蘭聲音雖小,姑母卻也聽見。
「思慧?思慧來了?」
她瞬間便朝外走去,壓根兒不再理睬泥土何時才能徹底將棺木掩埋。
白中煜一身白衣,手持摺扇,虛白的面色提攜了普普通通的五官,四海經商的睿智寫滿一臉。
嚴思慧一身黑色喪服,低眉順眼跟隨在白中煜的身後。
似是故意要擺出大戶人家的擺場,前後小廝丫鬟十幾二十個,呼啦啦一群人,聲勢浩蕩。
若非不認得白中煜,還以為是哪位官員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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