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盛維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全家上下除了厲堂川和孩子們其他人都沒有睡。
他一進門,張採薇就劈頭蓋臉地說了他一通,又問起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直到確定他一切安好才鬆口氣,又忍不住捶了他好幾下。
「你有事不能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全家都跟著著急你不知道!」張採薇紅著眼睛說道。
「事發突然,沒辦法。時間不早了,先去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的聲音依然冷冷淡淡,沒什麼溫度。
大家都知道他的性子,只要人回來就好,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各自回房間後,客廳里只剩下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的厲盛維和關切地看著他的那春曉。
「盛維哥,你吃飯了嗎?還有一點剩飯剩菜,要不我給你熱一熱。」沒得到回應,她又道:「你要是不想吃剩飯,那我給你下碗面吧。」
厲盛維放下捶額頭的手,疲倦地回道:「隨便。」
那就是還沒吃飯嘍,那春曉馬上去廚房給他弄吃的。
面剛煮好,厲盛維就進來了。
「盛維哥,你去餐廳等吧,我給你端過去」。
「我在這吃」,說話間,他已經坐在廚房的小桌子邊。
一碗麵外加兩個荷包蛋飯,厲盛維一會兒就吃完了。
看厲盛維的樣子像是沒吃飽,那春曉還要去給他煮,厲盛維卻叫住她。
「不用了,你坐下,我有事問你」,厲盛維的聲音里透著冷冽和肅然,她端端正正地坐下來,等他問話。
「你有個同學叫高震?」
「是啊,你發燒去給我開家長會那次,他還幫忙扶你呢」,她不明白為什麼厲盛維突然提到高震。
「你和他關係怎麼樣?」他繼續問道。
「挺好的。他人不錯,一直都坐在我旁邊」,然後,她又把高一時高震站出來替她說話的事情講給厲盛維。
厲盛維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那春曉的心也提了起來,難道她剛才說錯話了?
沉默良久,厲盛維才再次開口,「今天遇到他,隨便問問。好好讀書。學習以外的事情都不要想不要做。」
這話已經夠含蓄,那春曉明白,乖覺地點點頭。
厲盛維滿意地點點頭,上樓去了。那春曉又坐了一會兒,把廚房收拾好才上樓。
她總覺得事情不像厲盛維說的那樣,如果只是遇見她的同學,他根本沒有必要那麼嚴肅地問話,更不會特意提醒她交異性朋友不要越界。
她拿出手機,翻出高震的號碼,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撥出去。
算了,既然盛維哥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去探究了。反正,他不會害她。
洗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可是晚上的精神高度緊張,導致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她乾脆拿出手機看起新聞來。
現在的媒體大多為了博眼球而弄一些似是而非的標題,所以那春曉看新聞幾乎不看標題,直接按順序一條一條往下看。
當看到第四條的時候,她豁然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真的嗎?阮氏旗下的製藥公司因涉嫌生產假藥被封。醫療器械公司的產品有質量問題限期整改,還有醫院,也發現了許多的問題,這些算下來。阮氏旗下的子公司幾乎沒有一個全身而退。
阮氏股價暴跌,已經瀕臨破產,而巨額的罰款對於阮氏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阮氏動盪,那春曉本該開心的,可是她卻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因為罪魁禍首除了金錢損失外,並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受賄沒有牽扯到阮堯堂。子公司的其他問題也和他沒有直接關係,只最後的罰款,如果不能按時繳清,他作為阮氏的掌舵人可能會面臨牢獄之災。
可是,以阮堯堂的能力,會讓自己身陷囹圄嗎?顯然不會!
在黑夜裡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她的心總是平靜不下來。正這時候忽聽對面的房間有響動,似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莫非厲盛維也沒有睡?
猶豫了一下,她抱著手機,敲響了厲盛維的房門,「盛維哥,你睡了沒有?」
「進來」,厲盛維的聲音傳出來,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覺得不對勁兒,他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她忙推開房門,入目的便是地上沾血的繃帶以及厲盛維光|裸的上身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傷口在上臂和後背之間,足有半匝長,還在往外滲血。
「盛維哥,你怎麼受傷了?」她撲到他身邊,有些無措地看著他。怪不得他從進家門就一直沒有脫外衣,若是脫了,別人肯定會發現他受傷了。
「你來的正好,幫我上藥」,他把醫藥箱推到她面前,「我不大方便。」
她咬了咬唇,把所有的疑問都壓下來,專心地給他上藥。上完藥,還細心地給他包紮起來。她做的很細緻,但是動作並不慢,厲盛維很滿意。
「坐吧」,厲盛維用下巴點了點他身邊的位置。
那春曉把醫藥箱收拾好,把地上用過的繃帶紗布這些也都收好才坐下來。
「盛維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顫聲問道。
那傷口切面整齊,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所傷。厲盛維反應敏捷,身手不弱,能近他身傷到他的人也絕非等閒之輩。
「沒什麼,小流氓打架,我去勸勸架罷了」,他風輕雲淡地回道,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那春曉心知他是不想多說,一排小白牙把下唇咬出深深的齒印,在厲盛維不悅的注視下,才妥協下來,把自己剛才看過的新聞給他看。
「阮氏損失慘重,可是阮堯堂卻一點事都沒有」,她嘟著嘴,唇上的齒印還沒下去,上面還沾了水漬,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樣子有多楚楚可人。
厲盛維彆扭地轉開視線,伸手拿過搭在床沿的上衣穿上。
那春曉怕他弄疼傷口,趕緊制止,「盛維哥,先別穿了吧,對傷口不好。」
厲盛維如何不知道穿衣服會弄疼傷口,可是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在那春曉面前這樣暴露自己不大好。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要知道他以前光著身子在她面前晃悠都不會彆扭的啊。
最後,在那春曉執拗的注視下,他還是放棄了穿衣服,只身子往後挪了挪,離那春曉遠了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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