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了許些日子的晴天,終於下了場雨。
雨下得十分大,外頭的花草被打的七零八落,屋檐的水滴得長廊上儘是水。
&算是場好雨呀。」青蕊用手接了雨水,嘆道。
這天氣總算是涼快了些,一場雨倒是沖走了些暑氣,空氣也明朗了起來。
&雨再來個幾場,就真的立秋了。」青佩搬著一隻小凳子坐在門邊,手中拿著一塊帕子在繡,青佩在幾個丫鬟里,針線活是做的最好的,所以這福毓的帕子,大多數都是青佩繡的。
&時涼快些,姑娘也好受些。」青蕊想了想,自家姑娘最是怕熱了,天氣涼快些,姑娘這日子也過得舒坦些。
&倒是、」青佩笑著接話。
鄭府如今是二房在掌家,倒是沒出過什麼岔子,三房一處什麼都沒有短過,反倒是都面面俱到,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老夫人這幾日病了,也免了小輩們的安,幾個小輩也都是有心,,每天都會去蘭桂園坐上一會兒,配老夫人說說話。
自重活一世以來,福毓一得空閒時間便會抄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以往她是最不能靜下心啦抄寫這些的,反倒是重活了一世之後,心境便慢慢地平了下來了。
&娘,歇會罷,奴婢剛去大廚房裡端了荷葉蓮子粥來。」青柳手裡端著的托盤裡放了一隻青花瓷的小碗。
福毓轉了轉手腕,確實抄的有些久了,現在手腕都有些僵硬了,她放了筆,叫青柳把東西端過去在她邊上的小几上放下,淨了手之後便去揭了蓋子。
荷葉本就帶有一股子清香,這粥是用荷葉蓋在上頭的,裡面又是蓮子,蓮子的苦芯已經去了,還加了些銀耳在裡頭,賣相極佳,叫人看了也是食指大動。
福毓嘗了一口,那蓮子鮮嫩可口,唇齒留香,倒是好吃,她又多吃了些才放了勺子,用錦帕擦了擦嘴角,才問道,「廚房裡莫非換了廚子?」
&姑娘的話,是二夫人換的廣東的廚子。」
換了廚子?「那以前的廚子呢?」
&是犯了事兒,具體的奴婢也不知曉,換廚子的事兒是二夫人去老夫人那兒說的,這廚子是二夫人自己花了銀兩從如意樓請過來的。」青柳如實答道。
&意樓?」她語調上揚,問道。
如意樓不是兵部尚書鄭大人的夫人的產業?
&廚房的劉嬤嬤說是這廣東廚子的菜做的清淡,如今老夫人也要吃的清淡些。」
如意樓?那也是湊巧了,鄭福柔的丫鬟三天兩頭出府就是去了如意樓,還行蹤不定的,現在吳氏又從如意樓里請了廚子,莫非二房和鄭大人或者鄭大人的夫人有何關係?或者說是巧合?
&換了廚子倒是換了口味,倒也是新鮮。」她笑了笑,方才那些也只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要是真有關係的話,也只能將柳姨娘和吳氏扯上關係,著鄭淳做官至今,雖也結交了不少官場上的朋友,但是這鄭大人,倒是沒聽人提及過。
&娘若是喜歡,奴婢便去廚房要一張菜單子過來,」
&好。」她笑了笑,「你將東西收拾了,叫青陵進來。」
&青柳收了碗,福身退了下去。
不一會,青陵便進來了。
&娘,您喚我?」
&往祖母那兒去一趟。」她站起身來。
青陵不解,但是也沒多問,去取了傘來。
因著是雨天,路上的泥濘不一會便污了福毓的鞋,為了儀容,青陵在亭子裡幫她清理了,然後走另一條石子路才過去的,石子路乾淨許多,在雨天了也好走了許多。
到了蘭桂園,守在外頭的婆子一見是三姑娘來了,連忙將她迎了進去。
&母可是在歇息?」福毓問邊上的關婆子。
&夫人精神好了許多,這會子裡頭二夫人正在陪老夫人說話,幾位姑娘也在。」關婆子笑吟吟地答道。
吳氏也在?她微微蹙眉,立即又展開了,這樣也好。
到了門邊,邊上的丫鬟掀開了帘子,說了聲「三姑娘過來了。」
青陵收了傘,叫人放在了外頭,便提著三姑娘的裙子跟著進去。
&女兒給祖母問安,見過二嬸娘,見過幾位姐姐。」她微微福身,先是對著嚴氏行了個全禮,而後側身對吳氏和幾個姐妹微微屈身。
&來來,這大的雨,小心淋濕了傷寒。」嚴氏慈祥地對她招了招手,語氣里三分嗔怪,七分心疼。
這幾日,嚴氏竟像是老了十歲的模樣,鬢角的白髮也愈發地多了起來,福毓看的一陣鼻酸。
&位姐姐都過來了,祖母可不要怪孫女兒來得晚了。」她抱著嚴氏的手臂撒嬌。
嚴氏確實也是大病了一場,白色有些許枯黃,但是也瞧得出來氣色好了許多,孫女兒的這番撒嬌,倒是叫她開了懷。
&這潑皮,哪個敢怪你了?」嚴氏笑了幾聲。
這話惹得屋子裡的人輕笑,福毓倒鬧了個紅臉。
說了幾句話之後,她才開始去說換廚子的事兒。
&個兒吃了碗荷葉蓮子粥,甚是清香,又敗火,我就問青柳這味兒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原來是換了廚子了。」她笑著說道。
&知毓姐兒是否吃得慣,二嬸娘換了廚子,未思慮毓姐兒的口味,倒是失誤了。」吳氏接話道。
&倒是吃的慣,味兒也清淡。」一邊的鄭福柔也笑了笑,她穿了身極簡單的素花粉裙,梳了流雲雙鬢,兩邊各配著白玉流蘇,淡雅至極。
&正要說呢,二姐姐就替我說了。」她笑了笑,「我啊,是叫祖母也嘗嘗那荷葉蓮子粥的。」
&房還會短了我不成?」嚴氏被鄭福毓獻寶的模樣逗笑了。
&說是從如意樓請來的廚子,那如意樓的菜色做的可是京中一絕。」一邊嚴茵接起了話茬,對著鄭福毓一笑。
&以還得謝謝二嬸娘了,日後天天還能吃得上如意樓的菜色了。」福毓掩唇笑了起來。
&這饞貓!」嚴氏笑罵了一聲。
此番來,鄭福毓可不是為了來討論那新廚子或者說那如意樓的菜色,她只是來瞧瞧如今祖母對這吳氏的看法是如何的,祖母以往是不喜這吳氏的,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兒媳,再親近也沒什麼血緣,不過這回就是不同了。
三房鬧出那樣的事,秦氏以前是不得嚴氏的喜歡,但是這回,確實是真的讓嚴氏寒了心了,這三房的老爺沒出息,如今二房算是發達起來了,嚴氏怎麼能叫二房就這麼分出去。
她可不會就讓吳氏一個人掌家的,只要她在母親那兒提一下,在有母親來給祖母提一下,府裡頭的幾位姑娘都大了,也是到了議親的年紀,總要學著管家了,這樣,嚴氏自然會同意,吳氏那邊肯定也不會用什麼來堵。
&表妹,多謝了。」從蘭桂園出來後,嚴卿提著裙子一路跟了上來。
&什麼可謝的。」她笑道,「這事表姐本就是無意間被人陷害了。」
嚴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較毓表妹還大了一歲,但是毓表妹想的到的,她未必想的到。她伸手拉住福毓的手腕,說道:「還是多謝毓表妹,若不是表妹的話......」
&是姐妹,何必這麼見外。」她看了看自己被嚴茵拉著的手,說起這事,她根本也沒幫什麼,不過是想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罷了,至於鄭福柔,她現在只是還不想出手,鄭福柔和柳姨娘,一定是隱瞞了什麼。
嚴茵道了幾句謝之後,才告辭。
&婢還是頭一回見表姑娘這樣呢。」青陵咂了咂嘴,以前表姑娘和姑娘的關係可不好,見面也沒什麼好臉色的。
說起這個,福毓確實有些慚愧了,她以前是瞧不上兩位表姐的,在她眼裡,兩位表姐除了身份低,這人也是叫人不喜,一面討好她,一面討好鄭福柔,哪裡像是清貴人家。
如今想想,若是自己處在表姐的位置,起碼過得還不如,這寄人籬下的日子,可不好過。
主僕兩人正行至花園時,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一見到鄭福毓,便立馬跪了下來。
&姑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家主子。」那丫鬟一跪下來就開始磕頭。
&是何人,竟在此處衝撞姑娘,小心吃了板子!」青陵恨聲道,看那丫鬟的穿著,三等灑掃丫鬟的打扮,一個三等丫鬟的主子,還能是誰?
&婢是三夫人身邊的。」那丫鬟哭道。
秦氏身邊的?福毓掃了幾眼,著丫鬟,她還未瞧見果。
&來回話。」
&三姑娘。」那丫鬟又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了身子。
&說你是三夫人身邊的丫鬟,我怎麼沒見過你?」
&三姑娘的,奴婢名叫桃香,是三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嫁進府一年有餘,不必便被貶到廚房需哦灑掃丫頭了。」那丫鬟垂著頭恭敬地回話。
秦氏的陪嫁丫鬟?她想了想,這才想起秦氏如今身邊的丫鬟都是從祖母那兒過去的,從祖母那兒過去的,自然就是祖母的人了。
&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再說了,我家姑娘作何救你家主子?」青陵板著臉,這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是三夫人害了夫人,如今求情還求到了姑娘的頭上來了,真是可笑。
&夫人有話同姑娘說,請姑娘雖奴婢來,若是奴婢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丫鬟舉起手發了毒誓。
青陵睜大了眼睛,三夫人有話同姑娘說?三夫人不是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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