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製造廠的事已經漸漸進入了尾聲,本該歡慶之餘大幹一場的氛圍,就被大院裡的肅殺破壞的乾乾淨淨。
「鑫兒,媽要去醫院照看董大媽,你在家注意安全,如果可以的話提前去適應工作環境也好。」
既然知道了母親才是那伙人最痛恨的對象,在應承完後周鑫也少不了說道,「媽,你在外面也要時刻保持警惕,萬一發現了可以的狀況,立馬電話報警,或者打給我,人少的地方儘量別去,多事之秋,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行,那媽依你,飯菜都在鍋里,想吃了加水熱一下就好,媽就先走了。」
聽到走廊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後,剛才還一副霜打了茄子的蔫樣瞬間精神了起來。
「英傑,我要的人準備好了嗎?」
最是喜歡模仿電影裡橋段的李英傑一本正經的回答,「你就放心吧,十分鐘後準時到達你家樓下。另外,開發商的背景我已經摸清了頭緒,相信最遲今晚就能揭開他們神秘的面紗。」
「那好,一旦有了最新進展,雙方隨時保持消息互通。」
「沒問題。」
掛斷電話,胡亂往嘴裡扒了幾口飯,周鑫拿起桌上的鑰匙,迅速地衝出了門。
剛下樓,就看到了一伙人進了大院的大門。這裡本就是世外桃源,尋常沒有外人會忍受的了林蔭道上的泥巴路,除非是帶著目的來的。
「是王哥嗎?」周鑫有些明知故問。
魁梧的黑色短袖男子走在了最前面,「沒錯,你應該就是傑少的朋友小周,周老弟吧?」
「這段路確實難走,辛苦你們了。」
本來看在金主的份上,心裡仍舊有些抱怨的王哥臉色稍霽,「這算什麼,再難的路不都挺過來了,沒道理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王哥身後的四名男子都和他的裝束一樣,體形也相差不大,都是膀大腰圓的兇狠形象。看似街上逞強鬥狠的一班人,其實就是李英傑不常去的一家健身館裡的健身教練。
現如今,人們剛剛從糧食危機里走出來,飯都沒吃熱乎,健身這東西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受眾群體。為了維持生計,一來二去就和喜愛鬧事,又要講究排場的李英傑不謀而合,時不時的叫上健身館裡的其他教練,有事沒事的站在李英傑的背後,充當人肉背景板。
至於這一次說是全權聽令於另一個人,對於周鑫和王哥雙方來說,都是大姑娘出嫁,頭一回。
「那事不宜遲,英傑,也就是你們說的傑少,應該把大致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你們吧?」
王哥躊躇了一會兒,「傑少說是他的一個朋友想要找到一個人,把那個人帶到一個地方威嚇一下。至於其它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李英傑交代的事情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周鑫點了點頭,「沒錯,事情的大概也是如此,關於具體的細節,咱們邊走邊說。對了,你們是開車來的嗎?」
王哥有些訕訕,「我們哪有車啊,人的飯都快吃不起了,哪還有錢去買油餵車。」旋即詞鋒一轉,「不過,來的時候傑少派了兩輛車,還貼心的配備了兩名司機,真是羨慕你們倆的友誼啊。」
說是羨慕兩個人的友誼,周鑫卻注意到王哥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了自己的身後。大院的荒涼他早就習以為常,對於王哥來說,一個出手闊綽的頂級大少能夠和一個「貧民窟」里的孩子交朋友。羨慕?恐怕是單方面的嫉妒。
臉面是靠自己掙的,別人給的永遠不踏實。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的周鑫也不會因為幾個捕風捉影的眼神就鬱鬱寡歡,反正接下來有的是證明的手段,何必急於一時。
心裡千萬般變化的周鑫,表面一派平和,「英傑大事上容易馬虎,細節倒是能考慮周全,如此矛盾體於一身的一個人,著實難以伺候吧?」
雖說大的場面留在了後頭,可小小的敲打還是必要的。既是一種略微的懲戒,也是為了之後的傾力合作打好基礎。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順著王哥的思路進一步交代了他和李英傑親密無間的關係又點醒了王哥一句:你伺候的人換成了我。
人精的王哥在社會上也摸打滾爬了好些年,像李英傑這樣的二世祖早就屢見不鮮。表面上唯唯諾諾,背后里不少的唾棄。不就仗著投胎技術好,找了個好爹嘛,人五人六的德行,還不是乖乖把錢送到自己的手上。
可周鑫不用於以往見識到的所有人。年輕不奇怪,家世不好,卻從裡到外透露出一股子難以磨滅的自信,才是讓他好奇的地方。這種自信還有別於家世顯赫的狂妄自大,是李仙人筆下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這種自信。而且通過前面幾次的言語交鋒,絲毫沒有因為年齡上的差距落於下風,還隱隱有反壓王哥一頭的趨勢,這就讓這種自信有了讓人信服的資本。
家境不好可以用貴人相助彌補,只有自身本事過硬,才能讓王哥這種社會油子正眼相待。
收起輕視,王哥的語氣明顯弱化了幾分,「那接下來,我們是要驅車去哪呢?反正杰少吩咐我們一天都聽你的,周…」
「沒事,王哥只管稱呼我周老弟,這樣聽著也能親切點不是?」
進退有度,王哥不禁暗自點頭,「那行,我就倚老賣老喊你聲老弟,我們五個兄弟接下來可都全聽你的指揮了。」
一句鞍馬效勞,霎時讓緊繃的氛圍緩和了不少,周鑫更是笑言,「王哥說的有趣,竟是將這趟旅途看成了行軍打仗,不過倒也沒錯,有機會試試練好的肌肉結不結實,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一語雙關,肌肉既然能夠串聯骨和皮,自然也能擬化成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是提醒王哥,能不能夠把握好這次機會,和李英傑這個大金主的關係從純粹的僱傭更上一個檔次,就看接下來的表現了。
重生回來的時候,周鑫就覺得眼前遍地是黃金,商機無處不在。有了本錢,這些商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契機。現在健身行業不景氣,不代表以後物質生活越來越好,體形也越來越胖,人卻越來越愛美的風氣吹不起健身行業這個熱氣球。
橫豎也是一支潛力股,與其到時候費盡心思摸清門道,還不如此刻略施小惠,主攻網絡行業的大方向不變,這些小打小鬧也是未來金融帝國拼湊的版圖。
上了依維柯的車,理所當然坐在副駕駛的周鑫引導著司機橫穿著各種小路,最終,被繞的七葷八素的一眾人,來到了一家看似經營百貨的雜貨鋪。
「具體的情況,我剛才在路上和你們說了。這個人傷了我家的親戚,卻反過頭來訛詐了一筆錢,這口氣無論如何我是咽不下的。」
路上,一邊引路的周鑫一心二用,給身後的五人講述了一段惡人恃強凌弱,又無法無天的尋常故事。既然尋常,閱歷不淺的王哥他們自然先信了幾分。周鑫的口舌又是非同一般人的優秀,硬是將一個報紙新聞都播爛的事件講的生動無比,讓一旁專心致志的司機都差點因為一時氣憤,憤怒地錘了方向盤,差點陰溝里翻了車。
看到同仇敵愾的士氣可用,不能明言命案的周鑫用手甩了甩額頭的汗。一半是被剛才差點的車禍給害的,另一半是被燒腦的故事給累的。能在一炷香的時間裡編出一句謊言不難,可要讓一成為百,甚至是千言萬語的一個故事,著實費了周鑫半成的功力。
聽到周鑫咽不下氣,別說王哥這些四肢發達的人了,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司機,都有下車衝進去抓人出來的衝動。
「你放心,人,我們一定給你完好無缺的帶到面前,至於接下來的手段,就看周老弟的發揮了。」
承了情的周鑫先是開口謝過,隨後囑咐道,「別看這家店賣著日用品,其實背地裡幹著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這麼大的一家店,百平米的面積選在了犄角旮旯里,這樣一處門可雀羅明眼人都能看出虧本的地界,還能開的長久,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王哥經驗更加老道,「周老弟的意思是說,這底下藏著一家賭…」
周鑫適時的制止下來,「誒,知道就好,至於稱呼,我更喜歡叫它平均主義實踐協會。」
被「賭」字驚嚇到的眾人眼巴巴地望著周鑫,不知道這個協會從何叫起。
周鑫大笑一聲,「這裡面不都說成功失敗各占一半,贏了就賺,輸了就賠。既然你想試試手氣,那不就是實踐。所以,我就叫它平均主義實踐協會。」
王哥他們先是相互之間對視了幾眼,而後捧腹大笑,紛紛誇讚周鑫這個叫法獨樹一幟,恰到好處。
也正是周鑫的刻意虛化,讓先前聽聞賭檔還有些忐忑不安的王哥幾人,暗暗平定了不少。畢竟身為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公民,還是比較少的機會近距離接觸這些違法的勾當,頂多隔著屏幕窺上一番。
看著王哥一行人拉開車門就要下車,搖下車窗的周鑫喊道,「儘量不要引起衝突,如果有人阻攔,你就把我先前預備好的說辭說給他們聽,那些人自然就會放你離去。」
王哥頭也不回地說道,「明白,反正來這的人沒幾個好貨,砸鍋賣鐵的都有,欠上一筆錢是在正常不過了,欠債還錢更是天經地義,我們來要人,本身也有高利貸業務的賭檔沒資格橫加阻攔。」
周鑫滿意地點頭,「既然王哥想的透徹,那小弟就在這邊拭目以待了。」
車窗緩緩合上,周鑫索性放倒了座椅,在司機嘖嘖稱奇的目光下,閉目養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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