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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曬下,如同在欒宜玥身上鋪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濮陽渠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抵在唇間,痛苦地輕問:
「玥玥~難道、除了離婚,就真的別無選擇了嗎?」
漆黑靜謐的室內,除了兩道輕淺的呼吸聲,再無任何雜聲迴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小珠寶歡快的聲音傳來,濮陽渠望著妻子沉靜的睡容,這才發現,為什麼妻子總是放不下遺憾,拒他於千里之外。
因為,這種切膚之痛,真的無法放下。
想到那毒婦還令她的兄長對自己的妻女動手,濮陽渠此時,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一窩姓江的人都崩了,省得留於世為禍他人!
這種仇恨,只報一世,怎麼能咽地下?!
「爸爸,媽媽是不是好累呀?為什麼不等小珠寶就先睡了?」被爸爸擦完手腳和臉,小珠寶躺在媽媽身邊,陪著爸爸一起看著入睡中的媽媽,輕聲的問。
「嗯。媽媽懷著寶寶,所以特別容易累。何況,媽媽明天要早一點上山祭拜外祖姥姥,小珠寶要是再不睡,明天起不來,爸爸是不會等懶睡豬的。」
「不嘛~爸爸,我現在就睡。」說著,小珠寶立馬扯著小肚子上的薄被,緊張的閉上雙眼,裝睡。
「小珠寶乖乖,爸爸會一直守著你和媽媽的,乖乖睡吧。」濮陽渠越過妻子,在女兒額頭上留下一吻,見到女兒悄悄地睜開一條細縫,看到爸爸關了燈,睡在了媽媽身邊,小珠寶還有點可惜。
因為媽媽睡在床中間,爸爸說搬動媽媽會嚇醒媽媽,所以小珠寶就睡在了牆裡頭,微微側著身子靠近媽媽身邊,聞到屬於媽媽的氣息,想到爸爸在身邊,今天哭了好幾場的小珠寶漸漸地聽著窗外的蟲鳴,抱著她的小被子,一會兒就睡了。
黑暗中的濮陽渠,大手終於能放心地將大手、輕輕地覆在妻子顯小的孕腹上,想到她剛剛情緒失控時,說到六個月的胎兒只有巴掌大小,他心口灼痛的透不過氣來……
虐待他妻兒的,是他的親生父母兄長。這一點事實,讓他怎麼能不生忿?他不是老丈人,一心只有孝順爹娘。
他心心念念的妻兒,在他拼軍職的時候,被他的父母家人如此狠心虐待,再想到他後來調查的結果、和漸漸浮出事實的真相,妻子對他憎恨的神色,是那麼的刺痛。
他的堅持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讓妻兒過上更好的日子嗎?可他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對不起…玥玥,請原諒我一次。」他理解妻子為什麼在上一世,怎麼也無法原諒他了。
可這一世,他希望妻子能讓那些憎恨放下,不要再惦記著前世的悔恨和遺憾,只有讓她能放下心中背負的枷鎖,她才能真的重獲新生。
他希望,他的妻子是能真正地快樂起來,便是最後、最後仍讓將他拒於門外,他還是希望,他的妻子可以幸福一生。
他多麼希望,重生的那會兒,能讓妻子喝口忘川水,將前世的種種都忘了,不記得,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所有的罪惡,都應該讓他來背!他只祈望他的妻子和孩子們,能健康喜樂一世。
抵著心愛的妻子,濮陽渠堅持了十年的意念,第一次動搖了,一對鷹目一直深情地凝視著,沉睡著的妻子和睡地香甜的女兒。
若是妻子白天、能如現在這般情緒平和安祥,他真的要跪謝上蒼對他的憐憫。
「老婆,我愛你、非常愛。」濮陽渠將妻子的身子輕輕的轉過來,擁入懷裡,薄唇抵著她的眉心——
他知道、倘若無法排遣妻子心間積存的恨意,這輩子能跟妻子這般親昵相擁的日子,不會有多少了。
濮陽渠很珍惜,怕動作太大,驚動了妻子,更怕自己貪念太多,只允許自己這般吻著她的眉心,希望深夜能更長一點。
然而,時間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意念而停止流動。
濮陽渠只覺得,他只是剛剛抱了一會兒嬌妻,天就要亮了。怕妻子醒過來會很反感,他在妻子動了一下時,立即放緩了氣息閉上了雙目,精神力卻是籠罩在妻子身上。
欒宜玥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些發懵,特別是頭頂的灼熱氣息太明顯了,讓她完全懵透了——這是什麼情況,前面是前夫的呼吸,後背上又緊貼著一道小小的呼吸氣息……
這兩父女、又當她是夾心餅乾了!
欒宜玥臉色發僵,她想動一下,可能是這姿態睡地很久了,她半邊身子都睡麻了,特別是,她感覺到男人剛冒出來的胡茬、刺在她的眉心處,再加上那熾熱的氣息,讓她心塞的很。
她怎麼就沒有了自己入睡的意識呢?
看抱人的姿態,感覺好象是她自己睡熟後自主抱住濮陽渠的?噢噝,這一點,欒宜玥絕不承認是她主動的!
感覺到膀胱里的尿意,被憋醒的欒宜玥真的不能再發愣了,緩了一下小腳,她立馬就感覺到男人「唔」地一聲,似要醒來,她氣息一頓,微微抬頭,就看到濮陽渠睜開雙眸,一對發紅的眼眶,讓欒宜玥看了嚇一跳,這男人眼睛怎麼了?
不過,他怎麼了也不關自己事,欒宜玥立馬反駁了心問,木著臉小小聲的說道:「你扶我起來,我想上廁所。」
她半邊身子都麻了!自己起不來,而且,就算真是她主動的抱他睡覺的,也是他自己要留宿她床,怎麼能怪她!
「嗯~」男人的聲音很沙啞,欒宜玥聽了,還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謝了。」欒宜玥一下地,習慣的禮貌用語之後,披了一件外套,也沒管他是什麼反應,快步打開房門走出去,好急呀!
老房子就是這一點不好,上個廁所,必須要去灶房。
上小的還好,若是上大的,還要去外頭的那一處特意建的廁所坑、那裡現在估計是雜草叢生了。
因為底下就是坑,老舊時候,人的這些排泄物可是莊稼的天然飼料,如今這麼多年來沒有人用,她還怕真用大坑、會遇上草蛇呢。
濮陽渠看著匆匆離開的妻子,他怎麼會放心妻子、一個人在天蒙蒙亮時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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