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了幾口紅薯餅,許成松就不耐煩了,直接重新塞了回去。
要不是朱獵戶盯著,他是真想把這玩意丟了的。
想想以前和師傅下山,那叫一個吃香喝辣。
現在……
他的神情變化,朱獵戶都看在眼裡。
見他不肯再吃了,朱獵戶也不勸,冷哼一聲,慢慢地把手裡的肉乾吃了:「愛吃不吃。」
反正餓的不是他兒子,他管他的呢。
於是又繼續爬山。
許望山遠遠地綴在後面,無聊得不得了。
如果說,剛開始他還有些緊張,怕被他們發現,怕野獸出沒什麼的……
那麼現在,完完全全就只剩下無聊。
因為許成松整個一拖後腿的,時不時地要求歇一歇,休息一下。
他又渴又餓又累,哪裡吃過這種苦頭。
剛開始還只是時不時地要求休息,後面是直接把包袱都扔給了梁家興。
「走快點!」朱獵戶看著日頭漸漸偏西,語氣也急躁起來。
但是之前許成松還只是想偷懶,但現在就真的是完全走不動了。
他氣喘如牛,整個步伐蹣跚地往前挪:「朱……朱大叔,我……我真走不動了……休……休息一會吧!」
「休息什麼!」朱獵戶語氣非常嚴厲地道:「這邊山里經常有狼,你想在這裡過夜被狼叼了去嗎!?」
聽說有狼,許成松面色微白。
但轉瞬,他又放鬆下來:「不一定會有吧……我師傅……以前也在這邊過過夜的……」
那時候自己也跟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出過事啊。
「呵,你師傅……」朱獵戶冷笑,瞥了他一眼,又驀地頓住:「……他是他,我是我,既然你要跟著我下山,就得聽我的安排。」
已經到這裡了,趕他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了。
但是要帶他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他再這麼拖拉下去,他們不僅要睡山上,而且還會睡在這當風口。
「天一黑,馬上會颳風,吹起來能凍死人,你再拖拖拉拉,我們就不等你了,你就在這裡等死吧!」朱獵戶也是真的來脾氣了。
眼見他真的徑直往前走了,還叫走了梁家興,許成松也開始緊張了,害怕了。
但是哪怕他不嚷嚷了,老老實實跟著走,他們到底還是沒能及時下山。
「前邊有個山岰,在那歇吧。」朱獵戶也是被折騰的沒脾氣了。
好歹那邊不當著風,在這裡凍一晚上是真能死人的。
梁家興是個老實的,讓幹啥就幹啥。
尋了塊平整些的地方,把草能拔的拔掉,拔不掉的踩平,再拿出柴刀砍些柴摞起來。
勉勉強強地,也算是順眼點的地了。
「啊,終於能休息一會了。」許成松已經感覺自己爬都爬不動了,往上邊一坐,就不想動了。
「起來。」朱獵戶踹了他一腳:「你不能坐這。」
為什麼啊!?許成松真的要氣死了。
朱獵戶冷冷地看著他:「這裡不是拿來給你坐的,這是火堆。」
把柴下邊挖個坑,挖深一些,再引個火。
正好,梁家興把他的紅薯也扔了進去,烤一烤。
等著火燒旺的時候,朱獵戶也到四周探了探,看了看情況。
目前還是挺安全的,但他還是得瞧好退路。
梁家興沒別的事,就砍柴。
這個他挺會的,利索地就砍了一堆柴回來。
結果朱獵戶打了水回來一看,好傢夥,許成松在旁邊睡覺,火馬上都要滅了。
「爛泥巴扶不上牆。」朱獵戶氣得都罵了句髒話。
梁家興趕緊加柴,吹一吹。
幸好這邊離得挺遠,沒什麼人來砍柴,枯枝還挺多的。
砍了這麼一小捆,省著點,勉強夠今天晚上燒了。
他們忙活著,許成松倒是悠悠的醒了。
看到他們,他訕訕地:「太,太困了……」
沒人搭理他,梁家興太忙,朱獵戶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結果,火燒著燒著,紅薯的香氣慢慢溢了出來。
一共就倆煮熟的紅薯,梁家興拿棍子扒拉了出來,拍拍表層的灰:「哎喲,本身就是煮熟的,哈哈,熱熱就行……」
他看看紅薯,再看看他倆,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了。
兩紅薯,三個人,怎麼分?
「正好我餓了。」許成松嫌棄地看了眼,又看看自己冰冰涼邦邦硬的紅薯餅:「算了,我吃紅薯吧。」
他伸出手,朱獵戶一棍子敲了下來。
「啪」地一聲,打得許成松「嗷」地一聲縮回了手:「朱大叔!你幹什麼你!」
「這是他的。」朱獵戶沒看他,冷漠地撥著柴:「你要吃得求人家。」
紅薯是山里人最重要的口糧,什麼關係哦,伸手就拿。
最後,許成松只能拿自己的紅薯餅跟梁家興換。
而且是兩個紅薯餅,換一個紅薯。
「……好啊。」梁家興一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同意了。
結果馬上,許成松就後悔了。
因為梁家興拿著紅薯餅串在棍子上,放到火上面烤。
紅薯餅裡頭不僅有紅薯,更多的是麵粉啊,還放了油的,不然就捏不出這形狀來。
現在一烤,吱哇流油,那叫一個香啊。
梁家興樂呵呵地拿了一個,遞給了朱獵戶。
朱獵戶接了,又烤了點肉乾,也分了他一份。
旁邊的許成松啃著紅薯,悔得腸子都青了。
幸好,梁家興是個老實的,還給了他一點點肉乾。
「謝了。」許成松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過來。
看著他們的交流,朱獵戶沒說話,隻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許成松倉促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們在烤火,在吃東西,許望山也在吃東西。
不過不同的是,他蹲在樹上。
沒辦法,在山裡頭過夜,一個人太危險了。
他挑了棵大些的,枝杈多些的樹,選了個斜枝條靠了上去。
還有個地方擱腳呢,麻袋直接卡在樹幹上綁著掛好,拿出塑料布這麼一裹。
風吹不著,凍不到的,比他們可輕省多了。
關鍵是,這裡離的還不遠,真要有什麼風吹草動,朱獵戶肯定比他靈敏,算是順帶著讓他們給自己放哨了。
許望山悠哉悠哉地啃著肉乾,看著天上的明月。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也不知道許成松,明天會不會對小姨夫心慈手軟,良心發現,不對他下手了呢?
當然,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他打了個呵欠,確實是累了,趁著朱獵戶他們還沒休息,許望山利索地閉上了眼睛。
到了半夜,朱獵戶果然就有了動靜。
「起來!」他一腳踹醒一個,壓低聲音:「都別說話,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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