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
他特意出現在了陳墨言的跟前,「媽,謝謝你。」
要不是他媽出面。
四寶估計還在生他的氣,不肯和他說話呢。
那丫頭,瞧著乖乖巧巧的,站在你面前她眉眼彎彎的笑,一臉的甜和乖。
可事實上,骨子裡頭卻是滿滿的倔強!
真的要是有什麼事情她堅持起來,九頭牛都難拉!
還好,這丫頭打小就有一個最悚的人。
那就是他們的媽。
「傻,和媽還客氣啊?」
陳墨言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還要高出足足一個頭的大兒子。
想到這馬上就要分別。
而且是從小到大的頭一回正式分開啊。
這一分就是好幾年!
甚至,這一次的分開,也算是大寶他正式走出自己這個當媽的懷抱。
正式踏上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征程第一步吧?
想到這裡,陳墨言有些心酸。
可是,這些事情卻又是無可避免的。
正如她和四寶說過的那些話,他們幾個雖然是自己的兒女,是她打小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裡頭呵護著長大的,但是,他們也都是每個人自己的獨立個體。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
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精彩!
勉強壓下心頭的酸楚以及不舍,她對著大寶笑容溫柔,「去吧,好好的去走你想要走的路。」
「要是哪天不想在外頭,或者是累了倦了,媽媽在家隨時等著你們回來!」
大寶眼裡頭也是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他伸手,用力的抱了下陳墨言,「媽,你是天下最好的媽媽,這些年,謝謝你!」
謝謝你,撐起這麼一個大的家業。
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們四個付出了所有的心血。
謝謝你,這些年對我們的疼寵。
謝謝你,一臉不舍擔心,卻強撐著笑容送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遠行!
臨出發的頭天晚上。
田素一家,顧薄安一家,林同和朱蘭兩口子,趙西帶著一雙兒女都趕了過來給大寶送行。
席間,幾個女人看著長的玉樹臨風,身材修長,足足要超過一米八的大寶。
都忍不住的心生感慨。
這孩子長大了,她們卻一個個的,真的老了啊。
朱蘭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大寶,忍不住唏噓起來,「當初,你就那麼丁點大,一隻手都能抱過來,這些年過去,想想啊,那時侯就在眼前似的,可是這一轉眼,你都長這麼高這麼大,要上大學了。」
「你林諍哥也不在我們身邊。」
「這一個個的孩子都走出去,我們這些當爸媽當長輩的,都老了啊。」
「嬸兒,您可一點都不老呢。」
四寶笑嘻嘻的走過來,攬了朱蘭的肩,「嬸兒,你看,咱們兩個走出去人家肯定會說是姐妹,你是妹妹我是姐姐!」她一臉討巧賣乖的搞笑樣子逗的朱蘭眉開眼笑,伸手在她小臉上捏捏,「壞丫頭,小嘴和抹了蜜似的。」
「嘻嘻,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啊。」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坐下來說悄悄話,那親熱勁兒,外人瞧著倒是笑母女了。
陳墨言也不在意。
只是和身邊的田素以及趙西說話。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這頓晚飯直接吃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各自散去過後。
陳墨言也催著四個孩子去睡,「不是明天要早起嗎,你們趕緊都去睡。」
「媽,那我們去睡了啊。」
雖然二寶三寶四寶三個不用早起趕車去學校報道。
但是!
她他們得起來去送大寶啊。
二寶三寶都抱了抱陳墨言,「媽媽,晚安。」
「晚安,去睡吧。」
陳墨言笑呵呵的拍拍兩個兒子,讓他們趕緊去睡。
不遠處,四寶笑呵呵的跑過來,抱住陳墨言,吧唧在她臉龐上親了一口,
「天下最好的媽媽,晚安。」
這孩子!
陳墨言搖搖頭,眼底卻是一點點的綻滿了笑意!
「媽媽,晚安,齊姨晚安嘍。」
四寶笑嘻嘻的跑走,如同一隻小百靈鳥。
身後。
齊阿姨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響起來,「這孩子啊,就是咱們家後個開心果。」
「齊阿姨,你們一個個的就寵著她吧。」
等到哪天這孩子惹了禍。
有你們氣的哭!
她心裡頭腹誹著,但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
自己的女兒啊。
驕傲著呢。
這一晚上,陳墨言是輾轉反側。
睡不著啊。
兒行千里母擔憂。
雖然大兒子打小就穩重有分寸,更是早早就在那個人和顧薄軒的一些安排之中。
但是,這想到一下子兒子要就和自己分開……
陳墨言是越想越覺得擔心!
心裡頭好像有幾百隻螞蟻在爬,彎彎曲曲的。
讓她各種的不得勁兒!
同時,她又在心裡頭埋怨起沒有回來的顧薄軒來。
真是的,這兒子果然不是他親生帶的,就不疼不擔心了是吧。
連這兒子上大學出遠門他都不回來!
到最後,陳墨言索性從床上翻身咕嚕坐了起來。
看著窗外的月色,她的眸光落在其中一道身影身上。
是她爸?!
披衣出去,「爸,你怎麼還沒睡?」
這麼些年過去,田子航已經蒼老不少。
想想自己初次和他相見時。
那時侯的田子航在她的眼裡是高高在上,是疏離漠然。
是生人勿進!
那一天那一刻仿佛就在眼前。
可轉眼的,她也好,她爸也好,都老了啊。
「爸,外頭有風呢,你又不穿件外套就出來。」
雖然是初秋,但是帝都的天氣冷的早,這早晚的,風涼啊。
人一上年紀吧,身體又各種的出問題。
「爸沒事,睡不著出來走走,倒是你,也睡不著,怎麼,捨不得大寶?」
在她爸的面前,陳墨言自然是不會反駁什麼的。
她笑了笑,點頭,「是啊,只要一想到這孩子明天一大早就要離開我,離開家,以後說不定會一年比一年離的我遠,更有可能會走上顧薄軒的老路,爸,我這心裡頭啊,慌的緊。」
一個顧薄軒沒出事是他幸運,是她的福氣!
可是,福氣和運氣不能靠一輩子啊。
萬一呢?
雖然顧薄軒也好,大寶也好,他們父子兩個都沒有人和她明說,以後大寶的路要怎麼走。
可是,大寶執意考了軍事學院。
連四寶暗自和他慪了半天的氣都不曾改變主意。
足以可見他的心思了吧?
她這想想都心慌的不行,哪裡還能睡的下?
「你啊,想多了。」
田子航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女兒,眼底是一如繼往慈愛的笑。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整天想著這個想著那個的,不累啊?」
陳墨言翻個白眼,「那你還整天管著我?」
「……」
被將了一軍的田子航也不以為意,只是笑,「你是女孩子啊,大寶他們幾個是男孩子,好男兒志在四方啊,你這個時侯不讓他們出去走走看看,不讓他們朝著自己想要走的路上去走一趟,看一看,等到了以後啊,他們心裡頭會怪你的。」頓了下,田子航笑呵呵的看著自家女兒,「你覺得,你能攔的住大寶嗎?」
陳墨言被她爸這話給說的,更鬱悶了。
是啊,她攔不住!
「好了,別多想了,這是他們的家,這孩子啊,不管走多遠飛多遠,總是要回家的。」
田子航安慰著自家女兒,看著她仍然緊著個眉頭,突然就笑了起來,
「這下,你知道你當初那時侯要做這個要做那個的,你爸我的心情了吧?」
「不對,當初我那心情可是比你現在還要擔心忐忑呢。」
「你可是女孩子,一個女孩子在外頭,可比個男孩子出去要讓人擔心的緊。」
「想當初,你爸我可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擔心。」
說到這裡,田子航又似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啊,有一回,我在屋子裡頭睡著覺,然後突然就坐了起來,老是覺得外頭是你在敲門,我就去外頭開門啊,可是哪裡有你啊,只有風聲呼呼的,你姑姑還笑我耳朵不好使呢。」當時,他站在院子裡頭半天睡不著覺。
那一次,是陳墨言頭回去外地,又連著跟著什麼團出國吧?
一大圈轉下來,差不多一個多月沒回家!
他這當爹的,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想啊想的。
聽著這話,陳墨言心裡頭猛不丁的一疼。
她抬頭看著面帶笑意,鬢角兩側過半白髮的田子航,鼻子有些酸,
「爸,你之前都沒說過這些事情的。」
「這有什麼好說的?」
田子航笑了笑,一臉的不以為意,「兒女大了,自然是要飛的,拘在身邊的能有什麼出息?」
陳墨言,「……」好吧,她沒出息,只想著兒女平安,待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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