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怔住了,與楚瀅瀅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之色,楚瀅瀅慢慢地道:「不是貓的血,那是什麼血?」
這裡可是昭明寺,佛門清靜之地,絕不可能有人在這裡殺生,哪裡來的血?
京墨猜測道:「會不會是野獸爭鬥流了血?」
正在這時,灰貓忽然喵了一聲,掙脫了楚瀅瀅的手,從樹洞中躥下來,往小土坡下面跑了,楚瀅瀅想起來,剛剛這貓就是從那邊過來的,雍王妃提議道:「我們去看看,若是有人受傷了呢?」
楚瀅瀅也點點頭,三人便隨著那灰貓往土坡下面走,沒多久,便看見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寒冷,今日天氣雖然不錯,但是陽光有些弱,風吹來時,竹林發出沙沙之聲,有些冷清。
這片竹林里沒有路,滿地都是綿軟的落葉,踩上去作響,一叢一叢的荊棘雜亂地生長著,這裡不像是有人跡的樣子,京墨覺得不太安全,正欲勸說雍王妃回去時,眼角忽然瞥見了個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卻是一隻人的手,那手上還沾滿了血跡,乍然看見,頗有些嚇人。
京墨下意識驚叫起來,楚瀅瀅連忙道:「怎麼了?」
京墨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吞了一口口水,不利索地道:「手、有一隻手!」
楚瀅瀅和雍王妃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那隻手,楚瀅瀅感覺到雍王妃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有些緊張地道:「瀅瀅,那……那是人嗎?」
楚瀅瀅點點頭,道:「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雍王妃聽罷,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京墨也趕緊道:「奴婢也去。」
於是三人互相拉著,楚瀅瀅被她們擠在中間,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怕得不行,卻還偏偏要跟著一起去看。
等繞過那叢荊棘,入目便是滿地的鮮血,一個男人趴在血泊中,枯黃的竹葉都被鮮血浸透了,讓人疑心他身上的血十分已經流乾淨了。
那人一動不動,京墨聲音發著抖道:「他、他死了嗎?」
楚瀅瀅鬆開雍王妃的手,蹲下身看了看,又抓起那人的手腕,仔細地把脈,發現還有些許跳動,只是已經非常微弱了。
她道:「還活著。」
「那就好,」雍王妃鬆了一口氣,也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道:「我們得想辦法救他。」
她說完,便看見楚瀅瀅伸手將那人的頭抬起來,雍王妃疑惑道:「瀅瀅,怎麼了?」
「沒事……」楚瀅瀅皺著眉,看著男人那張蒼白的臉,聲音有些驚訝,還有些遲疑:「我好像認識他。」
雍王妃訝異道:「這麼巧?」
京墨忍不住探頭看了一眼,驚呼道:「這、這不是霍侍衛麼?怎麼會是他?」
楚瀅瀅抬起頭來,疑惑道:「你認識?」
雍王妃眉頭微蹙,道:「這人……是王爺的心腹侍衛。」
霍繼業,當初在杭州城中,被陸福承救回來時身受重傷,身上還帶了一塊太子府的令牌,那時候楚瀅瀅還提心弔膽,誤以為他是太子府的人,後來霍繼業回了京城,臨行前還將一條狗送給了她。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在此時此地再次見到對方,霍繼業原來竟是雍王府的侍衛。
……
雍王府。
楚瀅瀅將筆擱下,遞給京墨道:「照這個方子抓藥來,藥粉外敷,湯藥內服。」
京墨答應下來,把方子交給了一個丫鬟,仔細叮囑,正在這時,一個丫鬟抱著一堆衣裳從內間出來,走了幾步,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有什麼東西骨碌碌滾到楚瀅瀅的腳邊,停下了。
一旁的雍王妃放下手中的話本,疑惑問道:「是什麼東西?」
楚瀅瀅低頭看了看,然後將它撿了起來,那是一根小竹棍一樣的東西,似乎是銅製的,顏色暗沉,內里應該是中空的。
雍王妃好奇地道:「好像可以打開。」
楚瀅瀅將那銅管打開來,裡面有一捲紙,很輕薄,捲成細細的一條,上面透著墨跡,寫了字的。
楚瀅瀅猶豫了一下,把那捲紙交給了雍王妃,道:「王妃要看看嗎?」
雍王妃愣了愣,她輕輕抿起唇,過了片刻,搖搖頭,將那紙拿過來,又塞回了銅管中,叫來了人,道:「把這東西,交給王爺。」
那丫鬟答應下來,正欲接過去,雍王妃又遲疑了,她道:「罷了,我自己去吧。」
聞言,楚瀅瀅站起身來,道:「王妃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雍王妃看著她,點點頭,待楚瀅瀅離開後,這才問丫鬟道:「王爺現在在哪裡?」
那丫鬟答道:「奴婢方才看見王爺往花園去了,這時候大概是要去書房。」
雍王妃叮囑道:「等霍侍衛醒了之後,便立即告訴本宮。」
「是,奴婢明白。」
雍王妃將銅管放入袖中,離開院子,往書房的方向而去,書房門口站著兩名侍衛,見了雍王妃來,立即行禮參見。
雍王妃看了看緊閉的書房門,問道:「王爺可在?」
一名侍衛答道:「王爺與徐大人在議事。」
聞言,雍王妃想了想,道:「等王爺有空了,再來報本宮,本宮有事。」
正在這時,屋子裡傳來雍王的聲音:「什麼事?」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正午的陽光很是明亮,雍王正站在門口,朝她看過來。
雍王妃沒想到他會突然出來,愣了一下,才道:「臣妾有些事情,不過不急,等王爺議事完了再說也不遲。」
「沒議什麼事,」雍王略微退了一步,下頷微揚,示意道:「王妃請進吧。」
雍王妃抿了抿唇,也不再推辭,上了台階進屋,她一眼便看見了徐嘉靖,眼裡帶著幾分和氣的笑意,拱手楚瀅瀅禮:「臣見過王妃娘娘。」
雍王妃微微頷首:「徐大人。」
雍王走到書案後坐下,道:「王妃有何要事?竟然親自來見本王,本王真是受寵若驚。」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笑意,有些促狹,雍王妃看了他一眼,並不接話,而是上前一步,道:「臣妾今日去昭明寺,救回了一個受傷的人。」
雍王眉頭微微一動,看向她:「誰?」
雍王妃慢慢地答道:「王爺的侍衛,霍繼業。」
她說著,將那根銅管從袖中取了出來,輕輕放在雍王面前的書案上,道:「這是從霍侍衛的衣物里掉出來的,臣妾擔心是很重要的東西,未免遺失,特來交給王爺。」
雍王神色微微一凜,將那銅管拿起來,打開熟練地取出了紙卷,徐嘉靖表情凝重地道:「霍侍衛不是出去辦事了麼?為何會受傷?」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s 3.76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