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夜~
曼哈頓,42街野火酒吧樓上。
大衛坐在自己家的餐廳里,品嘗著女傭查西達精心製作的晚餐,傾聽著蘇珊向波麗請教孕婦在孕期需要特別注意的事項。
管家阿克萊德站在大衛側後方,時刻觀察著他的用餐情況,順便默默計算著醒酒時間。
片刻後~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拿起醒酒器走到大衛旁邊,笑道:「先生,紅酒已經到了最佳狀態。」
「OK~給我來一點吧。」
「大衛!你等會兒不是要去見導師談事情嗎?」波麗聽到大衛和阿克萊德的談話後,皺眉阻止道。
「我只喝一點點,應該沒事的。。」
「不行!」
波麗用望了管家阿克萊德一眼,看著大衛耐心的說道。
「你剛才都說了,晚上要和巴特萊教授他們討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談重要的事,必須保持清醒。」
「而且這也是對別人的尊重!」
「額。。好吧。」大衛放開了手裡的酒杯,轉頭向阿克萊德笑著聳聳肩。
「你不會讓他浪費,對吧?」
「當然!」阿克萊德笑眯眯的把酒瓶放回冰桶里,推著它走進廚房。
蘇珊把一片蘋果放進嘴裡,來回看著大衛和波麗,眼睛笑成了一條「線」。
波麗看到大衛乖乖聽話的放棄了喝酒,臉上露出非常滿意的笑容:「我和爸爸、媽媽和姐姐已經商量好了,準備在月底復活節前安排好這邊的事情,搬去休斯頓。」
「哦?」
「前幾天,瑟娜媽媽還和我說要過了復活節再走。」
「怎麼又改了?」
「還不是因為你!」
「。。我?」
「是啊!」
波麗看了一眼身旁的蘇珊,放下餐具解釋道:「按照原來我們商量好的,是我在復活節前去休斯頓把孩子們接回來,全家在紐約過完節之後,再準備搬去休斯頓。」
「可是我姐姐曼琪這次跟著你出去回來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
「她找爸爸媽媽談了幾次,最終說服了他們更改計劃,提前收拾好行李去休斯頓過節。。」
「是曼琪?」大衛用手撓了撓頭,有些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波麗悄悄觀察著他的反應,心裡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稍稍放下了一點,重新拿起餐具說道。
「其實,這些天我也想孩子們了~」
「能再早一些見到他們,也算是好事。。」
「哦~對了!」
「我與蘇珊已經商量好了,她和她媽媽莎拉、弟弟喬尼,也跟我們一起去休斯頓。」
「那邊的醫療條件很好,可以幫助莎拉早些擺脫疾病的痛苦。」
「啊。。好的!」大衛看了一眼笑著點頭的蘇珊,舔著嘴唇想了想,問道。
「那我呢?需要我做些什麼?」
「不用~你忙你的吧。」
「但要你一定在節前趕過去,和我們團聚!」
「OK!」大衛聽到波麗已經細心的安排好了一切,便爽快的笑了笑,拉住蘇珊的手,目光里滿是溫柔。
波麗看了一眼兩人,面色平靜的低下頭,向面前食物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
紐約市區北部,距離曼哈頓市區約五十公里外的奧西寧地區。
哈德遜河畔克羅頓,河邊大道363號。
門前閃爍的霓虹燈下,有幾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在向過路的行人和車輛不斷揮手,招攬著生意。
輔警辦公室的警官法爾·波奇維諾,駕駛著轎車緩緩駛過363號門前。
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指向街邊的公寓樓,對坐在副駕駛的CIA女探員帕梅拉·蘭迪,低聲道。
「我線人說的吸血鬼傑克,就住在那棟公寓樓里。。」
「他是附近這片區域最大的人口販子,有許多從國外偷渡或被拐賣過來的女人,都是通過他進行交易的。。」
帕梅拉·蘭迪仔細觀察著街邊的五層公寓樓,發現那棟樓只有一層和二層的窗戶有燈亮著,其餘窗戶都是漆黑一片。
她緊了緊穿在外套裡面的防彈背心腰帶,指著前方沒有路燈的地方:「我們停在那裡,你先去四周看看,我在車裡隨時支援你!」
「OK!」
法爾·波奇維諾把車停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認真檢查了一下攜帶的武器和防彈衣,下車走進了兩棟樓中間的暗巷。
帕梅拉慢慢搖開副駕駛車門上的車窗,一邊謹慎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邊用很輕的聲音向坐在身後的章魚瓦西姆,說道。
「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衝動!」
「嗯。。」
「現在的情況,你已經很清楚了。。為什麼還要跟來?」
心中充滿了仇恨的章魚瓦西姆,抿著嘴沉默了片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那個名叫查西達的女孩兒,她還活著!」
「可我的女兒貝蒂。。卻已經死了!」
「。。」帕梅拉從未經歷過親人意外遇害,覺得自己感受不到這種深入骨髓的痛苦和仇恨。
但他的心裡非常清楚,如果一個人心中已經充滿仇恨,他就可能會做出任何事。。
章魚瓦西姆靜靜坐在後排,歪頭看著車外不遠處的公寓樓,忽然開口道。
「法爾的上司奧斯頓警監。。你。。還有那個名叫阿爾托的人。。都是在為查西達的老闆工作嗎?」
「工作?」
「不~你誤會了。」
「他只是個有錢的好心人,希望查西達能夠儘快擺脫那段噩夢一般的記憶,重新開始新生活。」
「她很幸運。」瓦西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帕梅拉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瓦西姆,忍不住嘆道。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那樣幸運。」
「你現在的運氣,就要比她好得多!」
「起碼,你還有錢、有時間、有能力,替女兒追查殺害她的兇手。。」
「查西達呢?」
「她能在那種極端環境中咬牙堅持活下來,心中肯定擁有一股支撐著她活著的強大信念。。」
「能夠支撐一個人選擇繼續痛苦活下去的信念,無非就是仇恨、愛和未盡到的責任。」
「她是所有被圈養女孩兒中極少數倖存下來的人,心中的痛苦和仇恨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嗎?」
「我覺得不會。」
「現在她選擇放下仇恨,也許只是因為她出於感恩的心理,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那種孤單無助環境,可以重新選擇人生了。」
「如果你說的幸運是這個,那我非常同意!」
「換作是我,我也不願意讓自己心中的仇恨,把眼前的平靜和安定打破了。」
「。。」章魚瓦西姆沉默的點點頭,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錢包。
帕梅拉從後視鏡里觀察到了他的這些反應,臉上露出無聲的微笑。
幾分鐘後。
法爾·波奇維諾從暗巷裡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名腳步輕浮的男人。
帕梅拉看到他們後,立刻下車迎上去,上下打量著那個站在陰影里的男人,沒說話。
法爾觀察了一圈四周,從兜里掏出一個迷你手電筒,照了一下那個男人,對帕梅拉解釋道。
「吸血鬼傑克沒在樓里。」
「據說,他從昨天中午出去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了。。」
「這小子說,他聽到了一些風聲,覺得吸血鬼傑克可能已經死了。」
「所以,你就把他帶來?」
「嗯。。」
法爾關掉了手電筒,從兜里摸出一個小紙袋丟給那個男人,看著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了,才說道。
「這東西早晚會害死你,還是儘快戒掉吧。」
「呵呵~」男人訕笑著把小紙袋放進兜里,看了一眼帕梅拉,低聲道。
「你們應該能猜到,吸血鬼傑克就是某些大人物手下養的一條狗。。」
「他的死與活,沒人會在乎。」
「但是這門生意肯定還會有人繼續做下去!」
法爾盯著男人看了幾秒,伸手拉著帕梅拉走到陰影裡面,向男人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又不想和我們說?」
「。。」男人搖搖頭沒說話。
帕梅拉的眼睛轉了轉,從兜里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男人,配合著法爾說道。
「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出國,隱姓埋名重新生活。」
男人有些好奇的接過證件看了一眼,表情慢慢變得驚訝,問道:「CIA?」
「這個案子,不是應該歸FBI調查嗎?」
「不,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FBI只在國內有執法權,可這件案子已經牽扯到了無數境外走私犯罪集團,就應該由我們CIA接手調查。」
「啊哦。。」男人把手裡的證件還給了帕梅拉,咬著牙低頭思索片刻,悶聲道。
「近些年,吸血鬼傑克經手交易的女孩兒。。來源非常廣泛~」
「她們都是來自法國、西班牙、摩洛哥和巴西、波多黎各、秘魯等地,通過隱秘走私渠道被送過來。。」
「買下她們的人,幾乎都不會親自過來,而是找代理人或通過中間人進行交易。」
「所以,吸血鬼傑克經手的每筆交易,都會從中獲得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收益。。」
「他甚至還會按照一些客戶的特殊要求,去國外弄來一些未成年人或有身體殘疾的女孩兒。。」
「具體交易細節呢?」
「你見過那些送女孩兒過來的人,或者買走女孩兒的人嗎?」帕梅拉表情急切的追問道。
「。。」男人有些無語的看著她,沒回答。
法爾在旁邊拉了她一下,從兜里掏出錢包,只給自己留了十米元,剩下的二百多米元都塞給了男人。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裡的錢,把它慢慢攥緊,依舊沒說話。
帕梅拉的反應很快,立刻從兜里掏出錢包,把所有錢都塞給男人後,說道。
「我能幫你買到全紐約毒品純度最高的貨,只要你告訴我們一個名字或者。。」
「最高?」
「你能弄到多少?」
「額。。一千克!」帕梅拉眨著眼停頓兩秒,隨口說道。
「真的?」男人有點不相信帕梅拉,轉頭看向了法爾。
法爾感覺非常牙疼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腳尖應了一聲:「她確實能。。」
「成交!」男人向帕梅拉露出一個笑容,眼睛發亮的快速說出了幾個名字,又說了他們的外貌特徵和出現的規律等細節情報。
帕梅拉把這些情報記下來後,盯著男人想了想,飛快說了一個號碼。
「最快三天,最遲一周。」
「你準備好錢,再打這個號碼,就會有人告訴你交易的時間和地點。」
「。。好!」男人把電話號碼牢牢記住之後,向法爾比劃著一個下次見的手勢,轉頭消失在了暗巷裡。。
法爾站在原地望著他在黑暗中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向帕梅拉說道。
「他可能會被這批貨害死!」
「是嗎?」
「除了這個,你還想說什麼?」
帕梅拉把雙臂抱在胸前,轉頭看了一眼轎車,低聲道。
「可能你會覺得,他剛告訴我們很重要的情報,我就在謀劃著讓他去送死。。」
「那我問你~」
「他對人口販賣一無所知?他不知道那些被拐賣女孩兒的悲慘下場?」
「他在之前的幾年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做。」
「現在他又用這些情報從我們這裡大賺了一筆。。」
「法爾,我有哪裡說錯了嗎?」
「。。」法爾閉上嘴巴看向了別處。
帕梅拉放下雙臂,拉了一下法爾走向轎車,擺手道。
「如果上帝願意原諒他的罪行,我們肯定會再見面。」
「走吧,我餓了!」
法爾聽到帕梅拉的話,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錢包,忽然想起裡面已經沒錢了。。
---
曼哈頓第五大道和60街交匯處,大都會俱樂部。
位於四層的一個寬敞房間裡。
大衛拎著公文包走進門時,看到老摩根、茱莉和謝默思舅舅三人,正坐在最中間的沙發里聊天。
他們三人身旁,還有老摩根的大兒子帕納里斯和他的夥伴埃爾德,大女兒謝麗爾和她的夥伴格蕾絲,二兒子賈爾斯和他的夥伴派恩,以及二女兒勞拉的夥伴、大衛的未婚妻莉莉絲。
除了這些人屬於摩根家族的以外,他還看到了導師巴特萊教授,花旗銀行亞洲區負責人皮埃爾·特納利,摩根史丹利CEO奈倫特·拉蒙,他自己公司日常工作負責人山姆·羅傑斯,損友布魯默·W·沃頓和卡內斯。
大衛在看到山姆的出現時,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並沒有向任何人多說廢話,直接招呼跟在身後的小秘書瑪姬,和她一起拿上自己帶來的公文包去旁邊準備幻燈片。
賈爾斯和布魯默、派恩、卡內斯幾人主動站起來,圍在大衛旁邊有說有笑的幫他搞定了懸掛投影布和調整幻燈機角度等準備工作。
手裡正舉著一杯果汁的巴特萊教授,看到老摩根和茱莉兩人都面帶微笑的望著大衛他們這群年輕人,便放下杯子向大衛高聲問道。
「今天,你要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啊?」
「等會兒您就知道了。」
大衛回頭應了一聲,隨手脫掉外套,向派恩囑咐了幾句,讓小秘書瑪姬準備好以後,一邊挽好袖口,一邊看著老摩根和茱莉問道。
「我們現在開始嗎?」
「開始吧~」
「OK!」
派恩走到旁邊關上了客廳中間的超大吊頂燈,只留下沙發周圍的幾盞立式暖光燈還亮著。
大衛看到一切準備就緒,便拿起一支水筆走到幻燈機旁邊,擺放上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幻燈片,向眾人說道。
「今天我要和大家講的是,利率互換(InterestRateSwap)。」
「互換(Swaps)的通常釋義為,雙方或多方按照共同約定的條件,在約定時間內進行交換的行為。」
「我把它與利率聯繫起來,是因為我在研究學習利率、匯率、債券知識和企業信用評級知識的時候,突然覺得它們之間應該存在著一種更為緊密的關係。」
「所以我就通過向多方走訪驗證,了解到足夠多的信息後,提出了從企業獲得貸款利率的角度,在不涉及到雙方本金的條件下,進行給互換方支付貸款利息的利率互換合約。」
「大家請看~」
「這是我為了向大家解析利率互換合約,準備的例圖~」
「圖中A公司的信用評級,為3A級,B公司的信用評級為3B級。」
「假設,A公司可以從銀行獲得比較優惠的10%固定利率貸款,或隔夜拆解利率+0.5%的浮動利率貸款。」
「這個A公司的固定利率10%貸款,和隔夜拆解利率+0.5%浮動利率貸款,就是我們在擬定撮合互換合約時要實現計算好的基礎數值。」
「而B公司在向銀行申請貸款時,因其信用評級不如A公司,所以它向銀行申請貸款時無法拿到A公司的優惠利率,只能拿到更高的12%固定利率貸款,或者隔夜拆解利率+1%的浮動利率貸款。」
「即:A公司-固定10%;浮動隔夜+0.5%~」
「B公司-固定12%;浮動隔夜+1%!」
「它們的固定利率差是2%,浮動利率差是0.5%~」
「我們站在第三方的視角,通過這張圖就能夠很容易發現存在的機會!」
「比如A公司,作為信用評級較高的公司,肯定會有一些貸款時間較長的固定利率貸款。」
「信用評級較低的B公司,可能在銀行拿不到長期低利率貸款,只能捏著鼻子承受高利率貸款為企業資金鍊帶來的壓力。」
「不過,A公司作為一家經營良好的大公司,肯定會在某些時刻需要一些更靈活的方式來降低自身的經營成本,提高自己的抗風險能力。」
「那麼我們作為第三方的中介機構,在發現了雙方的需求之後,就可以承擔起做市商的責任,與雙方協商好利率互換合約的細則之後,幫助雙方從合約中得到各自想要的滿意結果。」
「這種理論的邏輯,就是雙方以各自具有優勢的融資方式進行借貸,然後通過利率互換將固定利率轉換為浮動利率,或者相反,實現雙方最終想要的融資。。」
「需求,決定了市場!」
「有了需求作為推動互換市場的原動力,我們作為中間商就可以發揮出更多自身的優勢,幫助有需求的公司、銀行或企業,滿足它們的需求!」
「所以利率互換合約,就是雙方在一段時間內交換現金流的合約。」
「利率互換市場是一個場外交易市場,不是通過交易所簽訂互換合約。」
「通常來說,其中一方可以直接找一家信譽良好的投行作為中間商,通過它介紹任意一方進行互換。」
「中間商作為撮合雙方達成互換的第三方,通常不會事先收取費用,而是會在雙方簽訂合約後,從中賺取一小部分利差,把更多利差讓給互換雙方,達成三方共贏的合作模式。」
「請看這張圖,如果我們畫出一個標準的直角關係圖,這條豎線的正上方為價格,橫線的最右方為收益率,那我們就可以得出一條持有固定利率債券的收益曲線。。」
「這條收益曲線的敞口向外,弧頂面向直角,彎曲的弧度則決定於隔夜拆借利率的走勢。。」
「所以如果我們在國內公司進行利率互換時,米聯儲公布的隔夜拆借利率,就是互換合約的基石!」
「隔夜拆借利率,是貨幣市場利率。」
「因此它通常的計息規則為貨幣市場計息規則,即每月按照實際天數、每年按360天計息(Actual/360,簡稱Act/360)。」
「如果我們順著通常的計息規則,合約中固定利率一方需要每半年付息一次,計息規則設定為30/360,就可以得出以下的計算公式~」
「即:固定利率方需要支付的利息=固定利率X名義本金X銀行計息規則的天數。」
「浮動利率支付方需要支付的利息=Act/360X名義本金X3個月隔夜拆借利率。」
大衛說到這裡,把手上的幻燈片又換了一張,指著上面的文字繼續說道。
「當我們了解了互換與利率互換合約之後,我們接下來就必須要了解它本身存在的風險特徵和定價條件了。」
「剛才我們提到了~有降低融資成本需求的公司,可以利用自身的優勢在互換市場上尋找可以合作的另一方,簽訂固定利率與浮動利率的互換協議。」
「那麼利率波動的風險,就是我們首先要講到的重點了!」
「我們都知道,在債券市場上持有固定利率債券的投資者,在一般會在利率下跌時獲利,在利率上漲時受損。。」
「所以在利率互換合約的基礎模式中,我們作為中間商要讓互換雙方明確該合約存在的利率波動風險,並自願承擔下全部風險,才能讓雙方從互換合約都得到一次風險對沖的機會。」
「比如,隔夜拆借利率上漲了,支付浮動利率利息的一方,肯定會遭受一定的互換利息損失。」
「而支付固定利率利息的另一份,則可從中避開了利率上升的風險,進一步優化了自身的融資成本。。」
「大衛,我有個問題!」賈爾斯聽到這裡,忽然舉起手向大衛喊道。
「OK~你講。」
「那個。。如果按照你設想的固定利率與浮動利率進行互換,那支付固定利率的一方在利率持續上漲時,就等於變相的從互換另一方手裡獲得了。。利差收益?」
「是的!」
「那誰會簽這種合約啊?」賈爾斯放下筆,用手撓著頭繼續問道。
「如果大家都能預測到米聯儲會繼續加息,誰還會甘願支付浮動利率?承擔利率大幅度波動的風險?」
「好問題!」大衛向賈爾斯豎起一根大拇指,笑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也很簡單。」
「我們只需要在互換合約中,簽訂一份雙方都同意的利率風險告知書,就可以避免這種問題的發生了。」
「不過你也說了,可能沒人會願意成為。。利息越付越多的一方。」
「那麼我們不妨換一種思路,把這條利率波動風險自擔,改成由雙方共擔,即可解決了。」
「共擔?」
「會有人願意。。共擔嗎?」
「當然有!」
大衛非常自信的笑著揮揮手,看向老摩根和茱莉等人,說道。
「因為出現利率大幅度波動的風險,僅限於這份互換合約所在國內部兩家企業之間。」
「風險自擔的互換合約,其本質就是一種風險轉移或利率投機的行為。」
「而風險共擔的互換合約,更傾向於兄弟公司之間在經濟危機爆發後能互相幫助,共同抵禦危機和風險。」
「哦。。我懂了!」賈爾斯轉頭看了一眼舅舅謝默思,未言之意、懂的都懂。
謝默思笑著向他擠了擠眼睛,對大衛擺擺手說奧。
「你繼續吧~」
「OK!」大衛把手裡的幻燈片又換了一張,指著上面的文字說道。
「如果我們把目光再拓寬一些,放在全世界的範圍內,就能很快發現~」
「互換,不僅有利率互換,還有基於國與國之間執行的浮動匯率制度的貨幣互換合約!」
「貨幣互換(又稱貨幣掉期),是指兩筆金額相同、期限相同、但貨幣不同的債務資金之間的調換,同時也進行不同利息額的貨幣調換。」
「簡單來說,利率互換是相同貨幣債務間的調換,而貨幣互換則是不同貨幣債務間的調換。」
「它的互換形式,一般可以分為三種~平行貸款、背對背貸款和中長期期匯預約。」
「平行貸款涉及到兩個國家的母公司,它們各自在國內向對方在境內的子公司提供與本幣等值的貸款,以此來規避匯率的波動風險。。」
「背對背貸款,是指兩個國家的母公司相互直接貸款,貸款幣種不同但幣值相等,貸款到期日相同,各自支付利息,到期各自償還原借款貨幣。」
「中長期期匯預約,總部分別在兩國的母公司,為了避免匯率變動的風險,事先訂立中長期期匯預約,然後進行交換。」
「以上這三種互換形式,都可以讓總部在兩個不同國家的公司,利用互換合約保證自身的利益,同時利用即期與遠期的匯率差,進行套期。。」
「我知道了!」卡內斯忽然舉起手,向大衛問道。
「我們在飛機上時,你說的外匯通。。就是基於這個理論的衍生品?」
「沒錯!」大衛笑著向他點點頭,目光看向花旗銀行亞洲區負責人皮埃爾·特納利先生,解釋道。
「外匯通最初的構想,一方面來自我對芝加哥日元期貨合約市場未來走勢的判斷。」
「另一方面,來源於島國政府對國內外匯流通的管制政策。」
「所以,我在構想外匯通理財產品的時候,特意為它設定了。。島國民眾可以用日元按照現有匯率兌換成米元進行投資,並獲得固定利息~」
「然後在他們想贖回時投資時,可以按照投資時的米元計息,拿到米元收益,對衝掉日元貶值帶來的資產貶值風險。。」
「用更簡單的話講,就是我向花旗銀行提出建議,請求它作為第三方,為我籌集更多日元資金,然後在結算時按照米元計息償付。」
「而我在拿到這些日元之後,會把它投到芝加哥外匯期貨交易市場,進行套期交易,從日元貶值的過程中獲取收益。」
「。。」在座眾人的目光,都順著大衛的目光看向了皮埃爾·特納利先生。
茱莉坐在皮埃爾身旁,皺眉盯著大衛問道:「你覺得。。日元貶值的幅度會有多大?」
「240!」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1米元:240日元,或1米元:245日元左右!」
「地中海壞老頭」茱莉的目光,又看向了坐在賈爾斯身旁的帕納里斯,問道:「現在的最新的匯率,是多少?」
老摩根的長子帕納里斯,看了一眼父親說道:「今天下午,芝加哥那邊的收盤價是1:193左右。」
「193。。240?!」
「呼~」茱莉笑眯眯的看向大衛,忍不住吹著口哨感嘆道。
「你小子的胃口。。真好啊!」
「哈哈哈哈~謝謝!」大衛向眾人攤開雙手笑道。
「我最近一直在長身體,胃口也變大了很多。」
「呵呵。。」在座眾人聽到大衛這句幽默的回答,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大衛的導師巴特萊教授,嘴角掛著微笑,眼睛觀察著老摩根的表情,卻向坐在他旁邊的謝默思問道。
「你不是想把手裡儲備的日元換掉嗎?」
「現在,機會來了!」
「好啊!」身為克利夫蘭財團一員的謝默思·諾頓,從巴特萊教授的話中聽到了機會,立刻轉頭對大衛高聲道。
「你那個外匯通,我想投資一筆日元。」
「歡迎啊!」
「您想投資多少?」大衛聳聳肩笑著反問道。
「差不多。。一千億日元吧。」
「嘶~好!」大衛深深吸了一口氣,與謝默思舅舅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著點頭道。
在大衛手下的打工人山姆·羅傑斯,聽到老闆竟然同意了一千億日元,約等於五億多米元的投資,也忍不住暗暗吸了一口冷氣,為阻止全球變暖貢獻了一份力。。
而坐在賈爾斯身旁的派恩,目光灼灼的盯著謝默思舅舅看了一會兒之後,轉頭看向大衛,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按照芝加哥日元外匯期貨市場的每日交易總量,能夠承受住數以億計的米元投資衝擊嗎?
肯定不能啊!
因為在期貨市場上,持倉量的數量越多,就代表著參與投機的資金越多。。
期貨投資,是零和博弈!
有人賺=有人賠!
大衛想在日元貶值的過程中,利用大量日元資金輔助,在遠期合約投機獲利,最後肯定是能賺到錢。。
到了那時,曾經寂寂無聞的大衛·科爾曼,肯定會一戰成名,吸引無數關注~
但是在期貨市場上輸掉這些錢的人,難免會心生暴戾,甚至做出一些後果無法預測的極端決定。。
剛才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史丹利CEO奈倫特·拉蒙,此時目光停留在大衛那張年輕的臉上,嘴角帶著微笑,心中卻高喊著~
華爾街屬於摩根史丹利的時代,即將重新降臨!!
(PS:本章刪減了約三千字,剔除了很多金融專業性極強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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