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記憶慢慢清晰的浮現。
徐牧森看著安暖暖遞到眼前的小兔子擺件,他低頭看著安暖暖如今已經恢復光澤的雙腿。
他的心頭也有無限感嘆。
那日的事情,有人獲得新生,也有人永遠離開,他們的命運也從此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一日的事情,將會永遠成為心中揮之不去的記憶點。
「原來是你…」
徐牧森接過那個小兔子擺件,這麼多年了,依然保存的完好,甚至就連裝蛋糕的盤子都被洗的乾乾淨淨保存了起來。
「那你後來後來腿好了,怎麼不來告訴我?」
徐牧森看著她,心底又升起一種命運共同交織的感覺。
原來在那麼久之前,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有了一次觸碰。
「因為我手術成功之後就又被送到了滬海繼續治療恢復,在高中的時候我才能繼續開始上學,而且」
安暖暖說著,她的大眼睛裡似乎也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都化作細細的複雜呢喃:「而且…那個時候,你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我不想打擾你。」
「哪有什麼打擾的啊,我們也可以早點做朋友嘛。」
「…因為那個時候,我的腿還沒有好呢,而且她好像也不喜歡有別的女生接近你,會惹你們不開心的。」
安暖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桃花眼裡閃爍著一些…自卑和害怕的感覺。
她的腿,畢竟是一個繞不開的缺陷,班裡的人雖然沒有當著她的面說過。
但是那些嘲笑或者可憐的目光,其實都讓安暖暖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擔心自己這樣和徐牧森做朋友,會不會也害他讓人嘲笑
這還是徐牧森第一次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害怕的這種情緒。
是啊,自己高中的時候,就開始真正的追求姚茗玥了。
兩個人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是在姚茗玥的占有欲影響下,徐牧森卻是非常配合的用「男朋友」的身份來嚴格要求自己。
別的女生他從來不會看上一眼,甚至刻意的保持距離。
很多女生都說他這個人直男,死舔狗之類的。
而且有姚茗玥這麼優秀的女生在,一般的女生也根本就不會主動和徐牧森說話。
只是,這些人的人群中間,或許還有這麼一道目光一直看著他
「你不是一直在滬海修養嗎?怎麼知道我上了四中的?」
「是囡囡,她沒事玩手機,就刷到了一條校園論壇的帖子,說是有舔…有人當眾表白失敗,我就看到了你的名字」
安暖暖開口說著,那是她時隔了三年後,又一次看到他的名字。
所以後來,她剛剛出院,就直接申請回了鄭城,轉學到了四中。
後面的事情,徐牧森大概就知道了。
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在姚茗玥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去看別人。
甚至同班的許多女生,整整三年都沒有說過幾句話,更不要說別的班裡,一個每天坐著輪椅的女生。
「伱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或許我也不會被別人笑話三年了。」
徐牧森看著安暖暖,他帶著一抹自嘲的笑。
不過那個時候,他真的是挺不可理喻的,一隻戀愛腦上頭的舔狗,別人是罵不醒的。
不是沒有人告訴他這樣的追求是錯誤的,就連賀強也勸過他很多次。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固執的要命,任何說姚茗玥不好的,他會直接反駁過去。
也有一部分,是姚茗玥這個小病嬌其實一直都在偷偷PUA他。
比如什麼,「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除了我別的女生都是騙子」「只有我們才算真心的」
軟硬兼施,可憐的徐牧森就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所以,重生而來,他就算是決心姚擺脫姚茗玥的掌控。
其實內心也是有點迷茫的,除了想要賺錢之後,關於感情上,他也有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更何況上一輩可是被病嬌掌控了十年,對於感情他有一種條件反射的警惕。
可是遇到了安暖暖之後,這個腦迴路格外清奇的少女,卻給他一種格外真誠的感覺。
尤其是她有時候憨憨的模樣,給了徐牧森一種看到了同類的感覺,油然而生的親近感。
一個淋雨的人,其實第一印象不會想著給別人打傘,而是想看到另一個也在淋雨的身影。
不是想著把別人拉下水,而是遇到和自己一樣的人,忽然就會覺得其實淋雨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這就涉及到另一個話題。
究竟是下雨天給你打傘的愛你,還是願意陪你一起淋雨的更愛你?
徐牧森不知道,但是自從安暖暖之後,他的確感覺了一種格外輕鬆的感覺。
現在想一想,會不會是安暖暖一直都在配合著他開心?
徐牧森看著安暖暖這張近在眼前的俏臉:「暖暖,你和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你覺得開心嗎?」
安暖暖不假思索的點頭:「當然啊,你是唯一一個不是我的親人,卻願意不求回報對我好的人,這些年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安暖暖的雙眸清澈,看著徐牧森,他還和六年前一樣,都是那麼溫柔。
徐牧森看著安暖暖的眸子,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剛剛洗過的頭頂髮絲上。
想起來,原來自己錯過了那麼多,如果能更早一點認識她,或許自己的人生也不至於那麼單調吧。
算起來,兩個人認識的時候,已經快要畢業了,就在自己和賀強打算一起創業,卻碰到了正在賣他扔掉的花的安暖暖。
「要不是那次正好遇到你賣我扔掉的花,可能我們還要繼續錯過呢。」
徐牧森說著。
提到賣花這件事,安暖暖也是點了點小腦袋。
徐牧森看著她,卻是問道:「對了,你當時是真的是撿我的花去掙零花錢的嗎?」
記得上次安暖暖說過,也不是第一次撿他的花了,安暖暖的家庭條件自然是不缺錢的。
就算是體驗生活,也不用天天盯著他的花吧。
尤其是今天坦白這些事情之後,他就更覺得安暖暖絕對是有意為之的。
提到這件事,安暖暖也是晃神了一瞬間,她低頭看著手中生日蛋糕的托盤,又抬起頭看他。
「徐牧森,你還記得,你當初給我送蛋糕說的嗎?
你說,生日願望,一定要把生日蛋糕吃完才能實現,而且吃的人越多,就能得到更多祝福。」
安暖暖的聲音也暖暖的。
「所以,我就把你表白失敗的花都撿了起來,送給那些在一起的情侶,我覺得這樣才不算是浪費了你的心意,也會有更多的人會祝福你的…」
安暖暖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說著,徐牧森的腦海里卻如同掀起了一層層巨浪。
原來,在自己那個被所有人嘲笑是舔狗的高中時代,也還有一個人默默的關注著自己。
原來,自己每次精心準備又只能丟棄的鮮花,也會有人珍視的撿起來。
原來一個家財萬貫的小富婆,每天一個人推著輪椅在廣場賣花,只是為了不浪費自己的心意
「真傻…」
徐牧森感覺自己的心頭有點發悶,他看著眼前的眼睛清澈的少女,他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真傻,她傻,自己也傻。
一直沒有想到,原來自己身邊就有那麼一個可以治癒人心的小天使。
「你一點也不傻,錯的人又不是你,你只是太喜歡她了,是她沒有好好回應你…」
安暖暖搖著頭,她看著徐牧森,大眼睛裡帶著一些心疼的光澤。
就像是軍訓匯演的那天說的,她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明明很喜歡的話,為什麼不好好回應你喜歡的人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縷清風吹過,徐牧森看著眼前的少女,他那顆一直被水泥封印的內心。
真的在另一處角落似乎也開始生長一顆新的嫩芽。
「對了,我還有東西給你。」
安暖暖又想起了什麼,她又推著輪椅,到了桌子抽屜里拿出一個人頭大小的小兔子,看起來是金屬質感的。
拿起來時裡面還有硬幣碰撞的聲音,她來到徐牧森的面前,舉起來給他。
「這是…」
安暖暖則是拔掉了兔子屁股下面的小塞子,裡面嘩啦啦的倒出來很多硬幣和紙幣。
「這些,都是我賣花攢的錢,我以前就覺得你很缺錢,但是直接給你錢,你肯定也不會要,所以這些錢我一直攢著想以後給你,但是你現在好像也用不上了呢。」
安暖暖看著這些硬幣,其實算起啦也沒有太多錢,現在徐牧森肯定不缺這點錢了。
徐牧森看著這些散落的硬幣,大大小小的,還有一些皺巴巴的紙幣。
每一塊錢,都是安暖暖推著輪椅一朵朵賣花攢起來的。
她知道,徐牧森不會接受別人直接送給他的錢,所以,她就攢用賣花的錢,以後給他也能有理由了,還能照顧到徐牧森的自尊心。
徐牧森感覺心中有點發酸,他默默把硬幣都裝回去,看著這和兔子形狀的存錢罐,還有眼前的少女。
或許,就在自己的高中時代。
當自己愛而不得的時候。
同樣有那麼一個少女,一直在角落注視著自己,幫自己整理起那些被支離破碎的真摯內心。
「我需要,我一直都需要」
徐牧森自語一聲,看著安暖暖近在咫尺的俏臉,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暖暖,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些年我過的也不算特別失敗。」
徐牧森笑著,可是心中也有千言萬語,最後都都化作他慢慢張開雙臂:「暖暖,能讓我抱一下嗎?」
安暖暖抬起眼眸,看著徐牧森寬大的胸膛,她臉色紅潤,輕輕張開的手臂,慢慢貼在了他的胸口。
兩個人第一抱,承諾是對方最好的朋友,無關風月。
這一抱,像是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完成了六年前的那一次沒有實現的擁抱。
這一抱,徐牧森已經沒辦法說絲毫無關風月了。
「暖暖,那你現在和我在一起是因為為了感謝我以前幫了你嗎?」
徐牧森忽然輕聲問著,他說輕輕抱著安暖暖的後背,他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許久沒有感覺到的,那種被珍視和尊重的感覺。
安暖暖慢慢從他懷裡起身,可是生個兒又靠近了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倒映著都是徐牧森的身影。
「一開始是的,可是後來我了解了你很多,我真的很喜歡你對人的好意和溫柔,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也是我最開心的。」
安暖暖她一張俏臉帶著春風十里輕撫的暖意,她的手輕輕抓住了徐牧森的手指。
她一直記得,徐牧森一次次表白失敗,可是那團火卻始終沒有熄滅的認真。
不單單是為了喜歡,也是為了一份承諾和保護。
「徐牧森,就算是沒有以前的事情,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們還要和現在一樣好,好不好?」
安暖暖的眼睛裡都是期待。
「好,而且會更好。」
徐牧森心頭暖意融融,他感受著手指傳來少女手掌的溫度和柔軟。
安暖暖舉起一隻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那我們再拉一次勾好不好,拉完勾,就不許反悔了。」
安暖暖的眼底帶著期待,似乎這是多年前就想要簽下的契約。
徐牧森看著她,拉勾啊。
這是最脆弱的契約,也是最牢靠的契約。
只靠一顆心。
可瞬息萬變,也可海枯石爛。
「好啊。」
徐牧森伸出手指,人這一生遇見一個人不容易,無論以後如何。
此刻時刻的這份美好,都值得珍藏一生。
兩個人的手指慢慢勾在一起。
門口走廊,奶奶喝了一口熱茶,她聽不全房間裡的聲音,只是透過門縫看到拉勾的兩個人。
明明都是大學生了,還用拉勾這樣的方式。
幼稚,可是也格外真誠。
安暖暖留在家裡休息了。
臨走的時候,徐牧森抱著那個兔子形狀的存錢罐。
和爺爺奶奶打過招呼,在安家姐妹倆的送別中,徐牧森坐上車子,被香姨給送回去了。
到了滬海大學門口。
香姨遞給徐牧森一份合同。開口道:「這是二老想要給你簽署的投資書,這次是真心覺得你的項目不錯,想要投資。」
香姨算是直接承認了上一次投資其實就是為了感謝徐牧森照顧安暖暖。
徐牧森看了看,的確是一份正常的投資合同。
徐牧森現在的確需要錢,機遇就是一個時間差,外賣這塊大蛋糕遲早是會被發現的。
徐牧森遲早守不住,還不如現在多那些投資迅速站穩腳跟,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他現在很需要投資,尤其是這種,只出錢要股份,而不索要控制權的投資。
「安家,在滬海還是有些人脈的,滬海水很深,簽約之後對你有好處。」安姨又開口說著。
今天二老交代的事情,看來對於這個小伙子是有很高的厚望的。
徐牧森這次沒有拒絕,不然就太不知好歹了,笑道:「替我謝謝爺爺奶奶,這份人情我記住了,不用多久,我會多倍還回去。」
徐牧森有這個信心,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把收入翻上十倍不止。
下了車。
徐牧森回到了奶茶店。
趙憐麥送完外賣,又在奶茶店裡幫忙,看到徐牧森一個人回來。
開口問道:「暖暖呢?」
「回家休息了,過兩天回來。」
徐牧森說著,就開始把櫃檯一邊的發財樹給挪了位置,放上去一隻小兔子的存錢罐。
「這是?」
趙憐麥看著徐牧森直接把發財樹放在角落,反而擺上了一個玩偶,有點不解。
這個徐扒皮的小資本家,竟然會把發財樹這樣的東西放在一邊?
徐牧森卻笑了笑,看著兔存錢罐,伸出手捏了捏兩隻兔子耳朵,可愛的模樣就像是那個呆萌的少女。
「這,才是我真正的發財兔…」
趙憐麥默默抿了抿嘴唇,有點不明所以。
只是看著他滿臉笑容和寵愛的眼神。
忽然覺得他是不是要談戀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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