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柳一鳴打開了音樂。
輕音樂仿佛一條河流一般緩緩的流淌,慕槿默默的看著面前的畫,那些畫大小不一,可是每一張畫上都有她。
那些畫一共是九十九張,其中有一張卻是作廢了。
一條粗重的斜線從一角劃到了另一角,將她的臉生生的分割開來,柳一鳴說宋玉傾畫這幅畫的時候鉛筆斷了。
慕槿坐在當初宋玉傾坐的角落裡,一杯咖啡,一張作廢的畫,思緒亂七八糟的無法整理。
柳一鳴說,宋玉傾準備畫夠了九十九幅再去找她。
柳一鳴說,宋玉傾在畫第九十九幅的時候,蘇秦跟她表白了,她答應了,然後那幅畫就給廢了。
柳一鳴說,除了他沒人知道宋玉傾喜歡她。
柳一鳴好像說了很多,可是慕槿聽到的卻很少。
上午轉眼過了一半,米莎莎依舊沒來,慕槿也不急,只顧坐在椅子上發呆,她的腦袋裡只有宋玉傾一個人。
想到了變成貓之後他偶爾念著她的名字輕聲嘆息,想到了他最初見到咪咪時毫不猶豫的將她收留,想到他知道她復活的時候坦然接受,甚至略帶欣喜。
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而她好像一直忽略了。
風鈴發出清脆的叮噹聲,混合著緩緩流淌的音樂,合成美妙的歌。
「柳一鳴,給我一杯咖啡。」聲音似冬日一般清冷,卻仿佛帶著無限的魅力能將別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柳一鳴緊緊的盯著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哦。」
他從宋玉傾的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看慕槿,發現慕槿也是目瞪口呆。
慕槿有點傻,她以前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見過宋玉傾,或者說她從沒有注意過是真的。
她只覺得心跳的厲害,腿腳有些發軟,一瞬間。居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宋玉傾坐的位置,是以前她喜歡的位置,慕槿這才發現,從這個地方。只要一抬頭就能清楚的看到他,他當初就是這樣看著她的麼?
宋玉傾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筆記本,手邊一杯咖啡,安寧沉靜。
慕槿忽然就看得痴了。只是宋玉傾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她。
柳一鳴走到慕槿身邊,小聲說:「你準備這樣盯著他到什麼時候?他做那麼多事情,你別說你絲毫感覺都沒有。」
慕槿搖頭,她當然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在組織語言,她該說什麼呢?難不成要告訴宋玉傾她很感動,她要以身相許?
柳一鳴瞧著她一直搖頭不語,不悅的皺了皺眉,推了推她:「我知道你和蘇秦分手了,雖然宋玉傾一直沒跟你表白。可是我知道他沒忘記你,慕槿,你別這麼矯情行不行?」
柳一鳴對於慕槿和宋玉傾後來發生的事情並不知道。
他只知道當初宋玉傾出國了之後曾經打電話問他,慕槿過的好不好,他那個時候勸宋玉傾忘記慕槿。
可是宋玉傾回來之後,每次來這裡都坐在慕槿以前坐的位置上,他就知道宋玉傾根本沒有忘記她。
既然沒有忘記,他也不妨為宋玉傾爭取一下。
慕槿嘆口氣,如果事情能像柳一鳴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可是很明顯柳一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搖頭:「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是不是怕他變了?你怕自己沒面子是不是?那這樣。我去幫你試探一下。」
柳一鳴給宋玉傾端了一份蛋糕:「在忙什麼?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要辦公?」
「年末了,事情比較多。」宋玉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咖啡說:「對了,年初我訂婚你記得過去。」
柳一鳴正想問問慕槿的事情呢,結果被他這一句話就給噎住了:「訂婚?你……你和誰啊?」
「沐……沐言。」宋玉傾的臉上居然閃過了一瞬間的茫然。不過瞬間也就恢復了。
柳一鳴張著嘴,半晌才緩慢的問:「你想清楚了?」
宋玉傾看了看柳一鳴:「你這是什麼表情啊?訂婚啊,你以為我開玩笑啊?」
「不是,可是你以前不是……」
「以前怎麼了?」宋玉傾有點不習慣柳一鳴吞吞吐吐的樣子。
柳一鳴搖頭,深覺自己多此一舉,真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個耳光。宋玉傾現在喜歡別人了,他還跑去跟慕槿說那些話,萬一這慕槿真的感動大爆發,抓住宋玉傾不放了怎麼辦?
再萬一,慕槿來個大鬧訂婚現場怎麼辦?
他這不是給宋玉傾添亂嘛!
「你真的要跟白沐言訂婚了?」柳一鳴故意提高了聲音,希望慕槿聽到這話,能別胡來。
宋玉傾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這麼吃驚幹什麼?」
「那……那你蜜月準備去哪?」
「訂婚而已,哪有什麼蜜月。不過我準備過了年去旅行。」
「旅行啊?一定不是自己去吧?」柳一鳴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宋玉傾覺得今天的柳一鳴有點問題:「當然不是一個人,你沒事吧?」
「不是一個人就好,我是怕你出事。」
柳一鳴訕笑著,聽到風鈴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回頭一看,慕槿的座位上已經空了,不禁鬆了一口氣。
慕槿,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就好了。
「你既然要和白沐言訂婚了,那個畫我幫你撤了吧?」
「為什麼要撤?掛著不是挺好的嗎?」宋玉傾瞟了一眼那幅畫:「你把它掃描了放大吧,好像有點小。」
「……」柳一鳴愣了,心說把慕槿的放大了掛在這,這要是被白沐言知道了,他還能有好嗎?宋玉傾這是要結婚還是不要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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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之後去旅行麼?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說會陪著她回家,可是現在居然是變成了和白沐言去旅行,人心這種東西,真的很善變啊。
乾蓁蓁有句話說對了,宋玉傾變了,可是她有句話也說錯了,因為這種變化慕槿也幫不了他,更何況這樣的變化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慕槿從時光計時出來,心情真是無比的沉重,原本她看到那些畫很感動,可是後來又見到宋玉傾,聽到了宋玉傾和柳一鳴的對話,慕槿忽然就「頓悟」了。
曾經只是曾經,卻不能代表一輩子,他對她的深情,她不知道,等她知道了,一切卻已經無法挽回,也許這就叫命運。
如此說來,命運還真是--「操.蛋」的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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