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烏爾蘇斯拖拉機?
烏爾蘇斯C45拖拉機自己之前在圖紙上見過太多次了,畢竟攻取化工博士時候要和這些化工原機械打交道。
別說是其中的一個小毛病,這拖拉機的構造自己閉眼都能畫出個一二三來!
「馬大隊你別著急,我看不看是不是機油短缺的問題,說不定往閥門上拗點機油就完事兒了!」
說話之人正是大隊唯一的拖拉機保管員趙大虎。
這烏爾蘇斯拖拉機可是全大隊唯一的寶貴玩意兒,自然配了一個專職的保管員。
馬連坡早已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剩下半個月施肥期就要過去了,若是因為拖拉機耽誤三五天,今天的收成可就要墊底了!
趙大虎從拖拉機一側拿出半桶充滿泥垢的瓶子,說著話就要將機油往柱塞上面倒。
「別!住手!」
此時一陣聲音立馬傳了過來,而趙大虎的手顫抖了一下才提了起來。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外圍的陳培東。
陳培東一把推開眾人的圍觀,上去將機油從趙大虎手上奪了過去:「誰教你的機油往柱塞上面澆啊,你就不怕機油倒流順到火花塞發生爆炸嘛?」
啥?
爆炸?
這哪兒有這麼嚴重!
「爆炸?你在這裡開什麼玩笑,農技站的人都是這麼幹的,你難道是質疑農技站的技術?你一個城裡人不懂!」
趙大虎驚訝過後一臉嗤笑地開口道,隨之就要將機油搶過去。
陳培東哪兒管那麼多,拖拉機柱塞本就連接拖拉機的火花塞,若是在趴窩狀態下倒入,溫度還未降下來定然會發生倒流。
一兩次可能沒什麼事兒,但人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等到時候出了人命可就來不及了。
陳培東將機油壺扔在一旁,厲聲呵斥道「那是農技站的人膽大,對於這種高危的操作哪兒能這麼兒戲,現在最關鍵的是把發動機給拆了!」
什麼?
拆了?
這烏爾蘇斯雖說在大隊也已經七八年了,但誰敢將這外國貨拆了,畢竟城裡機械廠的人都沒這個把握能重裝起來!
馬連坡此時也湊了上來拍了拍陳培東肩膀:「培東,你昨天不是負傷了嘛,還是好好休息為主吧,這邊咱們還是讓農技站的人過來吧,畢竟他們也不是吃乾飯的!」
馬連坡平時和這幾個知青的關係還算是好,又聽說陳培東昨天負傷的消息,話語中也就給陳培東台階下了。
「馬大隊,我負傷算不上個啥子,要是大隊的人出了事兒,這個責任誰來擔!」
「本身咱們大隊這麼多年公糧都是倒數第一,今年再倒數第一可就要被評為落後生產隊了!」
「俗話說不破不立,若還不趁機將拖拉機老毛病去了,大隊的人入秋照樣餓著肚子!」
陳培東一副堅定的樣子開口道,整個人的眼神似乎變了一個模樣。
馬連坡哪兒能不知道陳培東所說的,連年的倒數第一早已讓自己的臉面掛不住,大隊的人更是哀聲栽倒。
自己作為大隊的隊長更得
「拆!」
「沒聽見嘛?拆了!」
馬連坡的話音落下,周圍人紛紛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在馬連坡怒視的眼神之下這些人才趕忙拿著扳手活動了起來。
馬連坡也算是賭上了自己的隊長名頭,看著旁邊拆解的雙手背於身後,額頭已經出了不少汗水。
幾分鐘之後整個拖拉機前嘴被拆得體無完膚,零件散落一地。
陳培東站在面前一看,柱塞完全正常,發動機的電機也算是穩定
哎?
噴油嘴上怎麼沒有半點油星兒,一片鏽跡乾枯!
拖拉機本身是十多年的產物,長時間發動機橫帶磨損,導致機內無法霧化,自然而然就要趴窩不動了!
「虎哥,我看這陳培東也不像是個能看懂的人嘛,我看那忙活的兩下子還沒你熟絡呢!」
「切!他陳培東不是城裡的知青嘛,我倒要看看他等會兒有多大的本事,放心,到時候拖拉機壞了就找他算賬!」
「哎!咱們大隊什麼時候輪得上一個知青指手畫腳了!」
眾人一陣陣的戲謔聲還沒有停下,陳培東將手中的扳手扔在一旁。
「行了,裝起來吧!」
這剛拆了還沒有一分鐘的時間,陳培東就再讓組裝起來?
趙大虎此時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陳培東,你他媽是不是故意搞我!剛拆的機器還沒修就再裝起來?」
「誰說沒修?你不信裝起來試試?」
「行,要是讓我知道你玩我,你看我砸不砸你家玻璃!」
趙大虎隨即帶著人將拖拉機組裝了起來,也不知是心中那口氣堵著還是什麼,幾人竟在趙大虎帶領下完好無損的裝了起來。
趙大虎拽著鐵棍插進鐵孔內,連著搖動了幾下
「轟隆轟隆!」
一陣機器共振的聲音響起,馬連坡的心隨著緊張了起來,雙眼緊緊盯著那發動機的動靜!
「臥槽!成了?!」
隨著旁人一句喊聲,發動機竟直接發動了起來,而且振動頻率還降低了不少!
馬連坡雙眼瞪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直接從小土坡上跑了過去,這發動機噴油嘴突突作響,這不是成了是什麼!
「培東?!你可是咱們大隊的救命恩人啊,你小子什麼時候懂這技術了,這要是被農技站的發現不得把你要到公社去啊!」
馬連坡激動地開口喊道,全然忘記自己大隊隊長的身份,雙手不停地揮舞了起來。
陳培東擦了擦額頭的機油泥垢,擺了擺手道:「都是之前瞎看書的,碰運氣碰出來了,噴油嘴那邊的銅材質元素阻擋性太強,凹回來幾公分就正好!」
馬連坡也不懂陳培東說的什么元素材質,拉著陳培東激動道:「培東,走走走,我必須帶你去公社要個嘉獎,多的不說,兩袋玉米面還是能拿到手的!」
玉米面?
雖說這東西確實是個稀缺貨,可陳培東卻是不感興趣:「馬大隊,玉米面我就不要了,要不你給我弄兩本今年的新華語數英全套書?」
書?
這年頭看書幹嘛,高考又不能考,那還不是白費?
馬連坡剛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自己這糙漢子哪兒猜到人家知青的心思!
「哎?爹,你在這兒幹嘛呢,今天咋這麼早就出工了呢?」
此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陳培東回頭看去,正是從劉建明家方向剛走出來的馬秀秀。
馬秀秀臉色雖說有些疲憊,但依舊打起一股精神笑著走了過來。
馬連坡也有點重男輕女的傳統思想,看著自己這天天轉悠的閨女氣不打一處來。
「我幹嘛?我不幹活兒你能有得吃啊?連著幾天都不著家去哪兒玩去了,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矜持一點怎麼能嫁出去!」
馬秀秀吐了一下舌頭扮著鬼臉:「切,自有想娶我的人,不用你管!」
馬連坡本就擔心自己這二十出頭的閨女還沒嫁出去,剛準備發火,眼神無意地看了一下旁邊的陳培東。
嗯?
陳培東和自己閨女年紀相仿,雖說是個下鄉知青不知什麼時候返城,可要是家成到農村,到時候豈不是
馬連坡微微愣了一下開口道:「嗯那個去公社供銷社陪你培東哥買幾本書去,至於票我月底一下子給他補。」
陳培東自然看出了馬連坡的心思,但是並沒有戳穿,畢竟馬秀秀和劉建明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兩人的身影朝著公社走去,馬連坡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暗道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
馬家莊公社距離三大隊的距離還有點遠,在雜草的小路上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才看見些紅磚青瓦的平房。
供銷社占著三間大瓦房,門頭上五角星旁寫著保障供給幾個大字,門口還停著幾輛飛鴿牌自行車。
陳培東買書的操作讓周圍人紛紛驚訝,畢竟這年頭早已沒人去買這書看,有看書的功夫倒不如割點雜草餵豬,這到頭來還能多吃幾斤豬肉呢。
「培東哥,劉建明不是說高考早就取消多少年了嘛,這年頭買書還不如多買點日用品划算呢!」
馬秀秀手中拿著供銷社剛剛上新的香皂擺了擺手,這香皂也不知加了什麼添加劑,香味能保持挺長的時間。
香皂?
陳培東看著突然提起了興趣,隨即接過來在香皂上面劃了一道子,一片白痕
「這肥皂還有多少塊兒,我全包了!」
陳培東直接大手一揮,朝著供銷社的店員開口喊道。
啥?
全包了?
女人喜歡香的無可厚非,這大男人也這麼
店員偷偷笑了笑,將剩下的八塊香皂全部打包了起來,陳培東也沒有掛賬,直接掏出錢扔在了桌子上。
這肥料和中藥一樣,都需要藥引子來激發其中的養分,而香皂雖說腐蝕性比較強,但只要加工那麼一下便可發揮療效
兩人隨之從供銷社走了出來,而此時旁邊供銷社後屋站著的男人正緊緊地盯著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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