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握著匕首的右手,嚴紹跌坐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緊接著就聽沉重的撲通聲,那個黑暗精靈的屍體也跟著倒在地上。
用手捂住肩膀上的傷口,瞥了一眼剛才幾乎殺死自己的黑暗精靈,嚴紹心中一陣後怕,畢竟剛才要是動作慢了哪怕一丁點,這個時候自己恐怕也已經被劈成兩半了,然後半截半截的去見自家的祖先…
不過…
「反派死於話多啊…」
踹了迪卡文一腳,嚴紹幸災樂禍的道。
順帶一提,踹的是臉。
如果說迪卡文沒有那麼多廢話,或許嚴紹殺他還會有些內疚,至少會有些不適。畢竟好歹也是殺人了,哪怕只是個類人生物,但誰叫他廢話那麼多呢,所以殺了他,嚴紹的心底可是一點不適都沒有。
非但如此,看著對方難以置信的表情,嚴紹的心裡還很爽!
畢竟他剛才可是被嘲弄了好久,即便心胸再怎麼大度,也火大到了極點了,甚至已經恨到想要活活咬死他的地步。
剛才嚴紹的處境其實已經危險到了極點,只需要再耽擱幾秒,等到他的體力全部耗盡,那麼嚴紹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就是被迪卡文的彎刀,將整個身子斜著切開。
但就在這最後一刻,或許是因為心底不甘就這麼死掉,鬼使神差的,嚴紹鬆開了握劍的右手,然後從身上抽出了早前拾來的匕首,刺進了迪卡文的眼眶裡…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秒鐘,迪卡文雙手都握著彎刀,再加上又光顧著譏笑嚴紹,根本毫無防備,被嚴紹一擊成功。於是嚴紹這個本來是最弱的人,反而成了最後活下來的人。真如黑暗精靈所說的一樣,是個天大的玩笑。
「不過,就算活下來又能怎麼樣…」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痛,嚴紹的臉扭曲了一下。「與其說是最後活下來的人,到不如說是最後死掉的…」
鬆開了右手,也就意味著只剩下左手持劍。
首先,嚴紹並不是個左撇子,所以左手使喚的肯定沒有右手靈活。
其次,兩隻手的時候已經不是對手了,更何況只有一隻左手。鬆開右手的瞬間,左手已經支撐不住,橫在身前的長劍被壓下。原本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口也擴大了許多,要不是趁著對手鬆懈防備把匕首插進了他的眼睛,恐怕嚴紹已經變成兩截…
低頭看了一眼左肩上的傷口,因為有衣服遮著,嚴紹看不太清楚傷口。但劇烈的疼痛還有對左半邊身子失去控制都清楚的告訴著嚴紹,自己身上的傷勢究竟有多嚴重,何況除了這個傷口外,嚴紹的身上至少還有十幾道傷口,只是以這道最為嚴重罷了…
左肩上的傷口足有五六厘米深,已經不能用深可見骨來形容,而是半條胳膊都差點被砍下來…
「好像肩胛骨都被劈斷了,這下怕是真的麻煩了…」
劇烈的疼痛讓嚴紹的表情變得扭曲去來,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
好在傷勢還沒有影響嚴紹的行動力,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後,嚴紹總算是站了起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到是更願意在地上多躺一會。但是肩膀上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再加上其他的傷口,如果不想辦法止血,都不需要別人出手,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掛掉了…
就這麼拖著半條快要斷條的胳膊,嚴紹僅憑著右手在隧道里尋找著可用的物資。
雖然他也清楚,憑自己現在的情況,恐怕很難在這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倖存下來。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嚴紹就希望掙扎一下,嘗試著掙扎出一條活路來…
何況非要說必死之境,剛才不也一樣嗎,如果不是嚴紹瑰石身材的趁著對手雙手都握著彎刀,毫無防備,把匕首刺入他的眼眶裡,恐怕他現在已經死了…
既然剛才那樣的處境尚且能活下來,說不定這次也一樣…
只是,在尋找藥品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那具屍體,嚴紹也不禁有些茫然起來。
剛才雖然也加入了戰鬥,並且下了殺人的決心,但第一次親手殺人,說嚴紹心中不茫然是不可能的。別說是人了,前世的時候,嚴紹甚至連一隻雞跟一條魚都沒殺過————魚缸里養死的不算…
剛開始,因為那傢伙的嘴巴太毒,嚴紹還有些幸災樂禍,時間長了,那點反應也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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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紹所需的藥品跟繃帶並不難找,因為任何一支軍隊在出征的時候都會攜帶的。不敢說多少,但總會帶些,畢竟誰也不清楚在執行軍事任務的時候會遇到什麼,總不可能受了什麼傷都要找醫生專門治療。
緊急處理之類的事情,更是每個士兵都會學習的。
這項技能一般也被稱為戰傷救護…
至於如何分辨哪個藥品才是嚴紹需要的,之前撤退的時候,曾經有士兵受傷並做了些緊急處理。當時嚴紹雖然沒受傷,但也記下來了,所以這點也不需要擔心…
從冰冷的屍體上尋找藥品,對嚴紹這個『嬌生慣養』的普通小市民來說心裡無疑是很彆扭的。尤其是在明知道不久前這具屍體還活蹦亂跳,甚至還曾經跟自己說過話以後…
但嚴紹更清楚,沒有藥品治療傷勢的話,自己究竟會是個什麼下場,所以強忍著複雜的心情,嚴紹仔細翻找著自己可能用到的一切…
「總算找到了…」在翻了三個士兵的遺體後,嚴紹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繃帶,還有治療外傷用的藥物。
嚴紹並沒有學過這類的緊急處理,如果只是普通的輕傷,他還懂得該怎麼處理————就是先敷好藥品,然後再包紮上繃帶。
但是現在他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別的不說,單是那個半掛著的膀子,就絕對不是普通處理能應付的了的…
只是就算嚴紹不懂急救處理,現在也只能對付著弄了。畢竟就這麼放任傷口,單是流血這個問題都夠弄死嚴紹了。
將搜集到的藥品跟繃帶擺開,嚴紹用唯一還能動彈的右臂,緩慢的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同時儘量避免大的動作,話是這樣,但期間還是扯動了幾次傷口,劇烈的疼痛令嚴紹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頭冷汗,表情更是扭曲到猙獰的地步…
但嚴紹還是掙扎著將衣服脫了下來,然後笨拙的倒了些藥品出來,打算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在用繃帶包紮…
但就在嚴紹打算行動的時候,嚴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把嚴紹嚇得身子都僵硬住了,傷口處傳來的劇痛更是在瞬間蕩然無存。
「處理傷口不是你這麼弄的…」
在嚴紹的身後,一個聲音幽幽的道。聲音很細微,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
在布滿屍體的隧道里,突然傳來這麼一個聲音,絕不是用嚇人就可以形容的…
畢竟除了嚴紹外,這個隧道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換句話說,會發出聲音的除了嚴紹外,似乎就只有………屍體…
不…
不對…
「還有一個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嚴紹連忙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了背後不遠處,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的納卡爾。
或許這些法師的確是有獨到之處,所以就算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依然沒有死掉,只是重傷昏過去了,如今恰好到了醒過來的時候…
可以想像,在黑暗無比的環境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外加一大堆的屍體會是怎樣的一個感覺。這個時候多出一個人來,哪怕只是個陌生人,對嚴紹來說依然是莫大的激勵。
右手抓著繃帶還有藥物,嚴紹連忙走到納卡爾的身邊。雖然行動的時候傷口被撕扯的很厲害,但嚴紹卻全然不在意這件事了…
「你是?」在嚴紹的幫助下,背靠著牆壁,納卡爾有些疑惑的看向嚴紹。
他對嚴紹的樣子到還有些印象,但一個上百人的隊伍,他當然不可能認識沒一個人,自然也就不曉得嚴紹現在這具身體原來的名字。
「我叫嚴紹…」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嚴紹開始簡單的解釋起他穿越後發生的事。
聽到嚴紹說是他一路背著自己,納卡爾的目光柔和了些,在聽了他殺死那個黑暗精靈的過程後,納卡爾看向嚴紹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驚奇…
畢竟他很清楚那些黑暗精靈的厲害,也看的出來嚴紹只是個新兵而已。一個新兵,居然能在單對單的情況下殺死一個黑暗精靈戰士,這可絕對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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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傷勢,普通的方式是沒有辦法進行處理的…」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是嚴紹一直背著他,納卡爾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在一旁指點道。只是說話的時候,多少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嚴紹覺得有些不爽。
不過眼下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何況嚴紹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如果是尋常的傷勢當然沒什麼,但像嚴紹這麼重的傷勢,再用這種方法恐怕就不行了。
很快,在納卡爾的指點下嚴紹對自己的傷口進行了處理,最後勉強用繃帶給自己包紮了一下後,傷口總算是不再流血了。只是看著嚴紹左肩的位置,納卡爾卻是皺眉道。
「這麼重的傷勢,用這種程度的藥物頂多只能避免失血過多或是感染而已,想要癒合甚至是恢復原樣,只能依賴牧師的治療術…」
「這附近應該不可能有牧師什麼的吧…」瞅了瞅四周,嚴紹無奈道。
「是啊…」納卡爾搖了搖頭。「如果不能儘早治療,你身上的傷恐怕很難復原,甚至有可能會落下殘疾,就算到時找到了牧師,牧師也沒辦法治癒已經癒合的舊傷…」
當然,如果是高等級的治療術肯定是沒問題的,可是看嚴紹的樣子,顯然不是能請得動那種程度牧師的人。何況現如今他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也是未定的事。
嚴紹自己也清楚這點,所以臉上露出了一幅聽天由命的表情。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要是註定我要死在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到是看得開…」納卡爾淡淡道。
「畢竟已經賺到了一條命,就算現在死了也沒賠,有什麼看不開的…」話是這麼說,但嚴紹心裡畢竟不可能一點不甘心也沒有。
可就算看不開又能怎樣?到不如表現的大度些,免得被人看去醜態。
納卡爾當然不可能看不出嚴紹是強自逞強,但也沒說破,或者說是不屑於說破。
「對了…」就在納卡爾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嚴紹突然看向了他,臉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聽說您是一位法師,不知道能不能給我說些跟法師有關的事?」
納卡爾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愉的表情來。
對納卡爾來說,先前指點嚴紹包紮傷口,是因為嚴紹救了他一命。但現在嚴紹的要求,則給了納卡爾一種『得寸進尺』的感覺。或許對來自地球的嚴紹來說沒什麼,但是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階級觀念可是很嚴重的…
本來納卡爾是打算喝斥嚴紹一下,然後讓他離自己遠一些…
但…
「算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執著於這些還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納卡爾點點頭,淡淡的道。「當然可以…」
只是從僵硬的表情來看,依然可以看出納卡爾的真實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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