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良緣 第三百三十章不安

    「表哥還沒選好人嗎？」

    孫皓鉞見玉山長公主過來問他梅君豪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開口問道。

    「我倒是選了幾戶人家，可是還沒和你表哥說呢。我就想著先問問你他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我心裡也有譜一些。」

    「這個我還不太清楚，我問了表哥，表哥每次都把話題轉移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表哥有這個打算，姑姑不妨將那些人先說給表哥聽聽，看看表哥到底是個什麼意見。」

    玉山長公主說道：「也好。」

    京中的局勢自從武安侯府和光祿寺署正宋大人「私生女」一事後京城裡算是徹底恢復了平靜。

    天也從越來越燥熱開始慢慢轉涼，劉清素今天又接到了玉山長公主的帖子說是要她明日一早去和園。

    府里的人對於玉山長公主時不時的讓劉清素去陪伴是樂見其成的，之前還想著怎麼讓劉清素和玉山長公主搭好線好給七皇子更多的助力，現在看來效果倒是不錯，玉山長公主召喚劉清素的次數越來越多，最近也是聽到了玉山長公主時不時的也會找七皇子說話，這樣的情形讓劉府看著很是滿意。

    於是在接到玉山長公主的帖子的時候老夫人連看都沒看就讓人送到了悠然居。

    魏嬤嬤看到帖子此時心裡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劉清素喊了兩聲都沒聽見。

    恰好青枝進來了見狀悄悄的拉了一下魏嬤嬤。

    劉清素此時說道：「嬤嬤可是身子不適？」

    魏嬤嬤從剛才青枝悄悄的拉了她一下便知道剛才可能是劉清素和她說話了，而她沒有聽見。她確實剛才走什麼了，總感覺有一種很是不安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

    「對不起，奴婢剛才走神了還請小姐恕罪。」

    魏嬤嬤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順著劉清素的話就說自己的身體不舒服。劉清素這樣問的原因是在給魏嬤嬤台階下，魏嬤嬤既是知道了一點心裡感動的時候更是不會想著去欺騙劉清素。

    不過魏嬤嬤的回答倒是真的讓劉清素很是意外，同樣的心裡還是很是安慰。人都說一次不忠百次無用，計算魏嬤嬤順著她的話說了身體不舒服倒也談不上什麼不忠的地步，只是人心向來都是最讓人捉摸不定的，而且人其實是一個很貪心的動物，一旦**撕開了一個口子很有可能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魏嬤嬤是劉清素身邊現在很重要的一個人。在悠然居里除過劉清素也就魏嬤嬤說話最有分量了，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的確是省心了許多，但是若是這個人心思多了那就是麻煩。多少宅院的事情其實就壞在主子身邊的管事嬤嬤和心腹丫頭上面，因為她們是主子最親近的人。主子對她們總是比別人多了許多親近之意，再加上往往成為主子最親近的一個人也是說明這個人多少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主子身邊又不是一個兩個人憑什麼你就是最親近的？所以通常這樣的人都會給主子分析出出主意，而很多主子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對於身邊親近的人的話基本上都是聽歌八九不離十的。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那親近之人是個好心的心思正的。那麼真的就是主子之福了，反之，主子遲早有一天會倒大霉。

    劉清素上一世的時候也只是在快要出閣的時候才有了嬤嬤。因為嬤嬤不是每個府上都有的，說白了若不是劉府有著百年書香的底蘊，勉強稱得上是世家了，也不一定就有嬤嬤。所以在劉清素知道自己也有嬤嬤的時候對那個嬤嬤就像是天神一樣的對待，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聽從那個叫做容嬤嬤的。當時她聽從容嬤嬤的話的時候還被其他幾位小姐見到了，然後有一次的宴會上她就聽到了那幾位小姐在說她不知所謂，一個主子竟然對一個奴婢聽命是從。當時她想的是鐵定是那幾個身邊沒有嬤嬤的嫉妒她，反而沒有在意的扯高氣揚的回敬了幾句。沒想到反而讓人嗤笑的更厲害了。而那個她一心維護的容嬤嬤卻是並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事後容嬤嬤哭著說是她對不起她，她一個奴婢竟然連主子都護不住，還讓主子為她受委屈。容嬤嬤當時哭訴的真真切切，她也被容嬤嬤刻意咬重的奴婢二字上以為一個奴婢沒有沒辦法和那些小姐們計較，再被容嬤嬤很是「真切」的哭訴和容嬤嬤說她對她那樣維護以後一定把忠心的對她。

    然而這話卻是沒隔多久又上演了一遍。可是劉清素當時的腦迴路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依然選擇了相信容嬤嬤並維護容嬤嬤。直到最後容嬤嬤親口告訴她：「小姐，奴婢原本心裡也是覺得很是愧疚不安，奴婢也知道你對奴婢很好，可是五小姐幫了奴婢一家過上了舒服的日子。按理說奴婢不該眼皮子這麼淺的，可是奴婢的孫子竟然能上學了，而且他學的還挺好。那是奴婢的希望。所以小姐，你怪不得我，我是沒有辦法。或者說你自己爭氣一些怎麼不會比五小姐走的更遠，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五小姐是往那高處走的，做奴婢的跟著這樣的主子才有出路，而小姐你卻是往低處走的，哪個奴婢心裡能踏實？」

    當時縱是容嬤嬤說到家裡的情況的時候，劉清素也沒怪罪容嬤嬤，只是對於容嬤嬤的背叛心痛而已。愚蠢的她想著是她沒用。卻是沒想到作為主子更前的奴才，主子縱是沒做好這些沒好好提點的奴才又是哪裡逃得了干係的？哪怕容嬤嬤說到最後絲毫不掩飾她對自己這個主子的不尊重，口口聲聲的說著「我」和「你」劉清素還是沒有很憤怒。真正讓劉清素生氣的是容嬤嬤最後說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那句話。劉清素上一世最是驕傲任性的，所以見不得別人說她不如人，尤其是劉安貞還是一個庶子庶女，這讓劉清素更是無法接受，於是容嬤嬤失算了，劉清素怒了。然後魏嬤嬤被他杖斃了。只是容嬤嬤剛咽下最後一口氣向紹輝就來了。然後劉安貞帶著她的兒子驚訝的喊著：「這是怎麼了，怎麼二姐姐跟前最得力的容嬤嬤竟然去了，誰人下的如此毒手，竟然連姐姐身邊最親近的容嬤嬤都不放過？」

    劉清素上一世只知道劉安貞將她害的極慘，卻是不知道劉安貞每每走的一步都是在算計著她。這一世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除過難過意外。更多的是不解。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引得劉安貞如此痛恨與她。

    就是魏嬤嬤杖斃之後她的那番話更是將她推入深淵讓她失了僅存一絲的理智，才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對自己厭惡起來。

    現在想來當時劉安貞在容嬤嬤杖斃的時候說的話無一不是在坑她。好一個好姐姐身邊最得力的嬤嬤，這個最得力可是說的是容嬤嬤幫了劉清素很多，一句誰人下的毒手那兩個毒手想必也是當時讓向紹輝憤怒的主要原因。最後一句連身邊最親近的嬤嬤都不放過，這句話估計就是點燃了向紹輝憤怒邊緣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清素想到過去一時也是有些怔忪，魏嬤嬤和青枝卻是以為劉清素是生氣了。

    劉清素一抬眼看到青枝和魏嬤嬤俱都是低著頭一副好像反了大錯的樣子。

    於是劉清素笑著說道：「怎麼這副樣子，下次注意一些就是了。」

    此時魏嬤嬤和青枝對於劉清素有些不解。

    劉清素知道許是剛才的沉默嚇著兩人了，只是劉清素也無意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說些什麼。

    「青枝進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青枝說道：「剛才清風院的香草過來說是小姐明天去和園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差人說一聲。」

    劉清素說道：「好了。知道了，一會兒有什麼吩咐再叫你。」

    青枝聽見劉清素的話知道這是要她出去。而魏嬤嬤沒有聽到劉清素明確的吩咐自然是留了下來。

    「嬤嬤剛才在想什麼？」

    魏嬤嬤想著難道剛才劉清素就是在想她為什麼走神？

    「玉山長公主近一段時間對小姐很是不錯。」

    劉清素似乎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恩。」

    但是魏嬤嬤還是看到了劉清素說話時眼神的閃耀。那一聲「恩」里沒有歡喜更是讓魏嬤嬤相信劉清素應該也覺得這其中的不妥的。

    過了一會兒，劉清素對著魏嬤嬤問道：「你覺得不妥？」

    魏嬤嬤說道：「奴婢覺得不安。」

    之後兩人之間便只剩下了沉默。

    就在魏嬤嬤以為劉清素不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劉清素看著魏嬤嬤說道：「玉山長公主之前的幾次邀請並不是我的面子，想必嬤嬤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京城裡比我強的閨秀不是沒有，而且比我地位高的更是不是一個兩個。說來羲和郡主和玉山長公主關係更近一些。」

    魏嬤嬤沒想到劉清素會和她說這些。雖然這些即使劉清素不說，魏嬤嬤這個經常跟在玉山長公主跟前的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劉清素這樣一說可就是把一切放在了明處。

    「小姐剛剛說的應該是之前，但是近幾日奴婢覺著玉山長公主是真的對小姐很是喜愛的。只是這種喜愛不像是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喜愛，而更多的是透露著一種滿意。所以奴婢覺得有些不安。」

    劉清素聽完魏嬤嬤的話心裡頓時覺得剛才對嬤嬤說出實話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她沒想到魏嬤嬤竟然連這些也看到了。若是劉清素只是上一世的劉清素絕對不會察覺出不妥來。但是劉清素經歷了兩世，而且上一世她縱是不堪，但是依舊是威遠侯府的世子夫人，算的上還是有一些經驗。一個上位者對一個人是發自內心得好，還是愛屋及烏，這些都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嬤嬤可是猜出了這其中的原因？」

    魏嬤嬤說道：「沒猜透，所以不安。」

    這是魏嬤嬤第三次說她感覺不安了。

    其實不止是魏嬤嬤就是她自己也是一樣的。原本最開始她還想的是玉山長公主對她的禮遇是因為孫皓鉞的緣故，可是那也是禮遇。像現在玉山長公主竟然會對她噓寒問暖，還讓人給她做衣服甚至送給她首飾，往常可是劉清素親手給玉山長公主做衣服得一句誇讚已經是不錯的了。若說是因為孫皓鉞的緣故。可劉清素和玉山長公主接觸的時候玉山長公主對待她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劉清素也是細細思量之後發現一切轉變竟然是從玉山長公主認下梅君豪為義子的時候開始的。劉清素不是不知道現在京中傳出風聲說是玉山長公主要給梅君豪相看人家，因為玉山長公主的地位倒是有不少人有這個意向。只是因為義子的緣故家世淵源的並沒有幾個有意向。

    劉清素在長公主府里倒是也碰見過幾次梅君豪，但是兩人說的話也沒幾句。不過每次見到梅君豪的時候都很明顯的感覺到梅君豪的善意。

    所以劉清素有時候都想著是不是因為梅君豪在玉山長公主跟前說了什麼的緣故，可是每一次梅君豪對她說的都是一些玉山長公主的事情。

    「玉山長公主那邊咱們先看著吧。也讓留紅和紫竹她們當心一些。」

    魏嬤嬤點點頭。

    「君豪。你覺得這幾家姑娘怎麼樣？」

    梅君豪一進長公主府就看到候在府門處的雲諾。

    「長公主要您去他院子裡一趟說是有事要和您說。」

    梅君豪說了聲：「知道了。」然後梅君豪就走開了，但是離開的方向卻不是去玉山長公主院子的方向。

    雲諾無奈只得跟在了梅君豪的身後，好在跟了一小會就見梅君豪轉身朝長公主院子走去。

    梅君豪看到那些女子的肖像圖，卻是提不起一點興趣。但是卻是依然看了起來。

    玉山長公主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面想著：只要肯看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