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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止怎不知她在想什麼,心中微微酸楚,但很快就說:「跟我還那麼客氣,你不是把我救出來了,還差點搭上了自己?」
裴謝堂道:「正好跟陳家一併算算這筆賬。老高,在你被抓走的這段時間,我幹了點事。」
「抓了陳家兩個兒子?」高行止已經知道了。
裴謝堂便將經過簡單的說了。
高行止聽罷恍然大悟:「難怪他們狗急跳牆,我聽說,陳珂是很寶貝他那個兒子的,他在陳淵身上押了好大的寶,冷不丁這寶貝被你端了,人家不心急如焚才是怪事。」說著又鼓掌,哈哈大笑:「不過,老謝,你幹得漂亮!」
「那封信現在在朱信之那兒。」裴謝堂笑道:「不過,不是他們心心念念的遺書。」
「那是什麼?」高行止問。
裴謝堂沉了沉心:「是我寫給朱信之的斷情信。」
高行止猛地一愣。
裴謝堂樂了:「不要這個表情,反正遲早都是要給的,早給晚給也沒什麼不同。」
「為什麼不寫遺書?」高行止看著她蒼白無力的笑容,猶豫了一下,選擇不拆穿她:「要是寫的遺書,就能被朱信之發現,從而大白於天下。」
「沒證據啊。」裴謝堂苦惱的揪著自己的頭髮:「這個時候公開些一封關於太子身世的遺書,得不到任何支持,還會引起朱信之的懷疑。我要是手裡有足夠的證據,我一定二話不說就全寫了下來,但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這些也還是我猜測的。」
高行止也沉默了。
是啊,沒有證據什麼都做不了。
他有點懊惱的砸了砸桌子:「那就放過陳家?」
「且讓他們逍遙一段日子吧。」裴謝堂眸中寒光凌亂:「我已經讓我鬼養閣的人去尋找線索了,周家、陳家、宮裡,全部都動了起來,遲早會有確切的線索的。」
「好。我也會去公主府那邊多做打探。」高行止低聲說:「長公主知道很多東西,將來會對我們有用。」
「你要小心,跟長公主走得太近,怕會惹禍上身。」裴謝堂蹙眉,很是憂心忡忡:「我從前聽我爹說過,陛下對長公主是極為回護的,要是因你損害了長公主的名聲,我怕陛下會找你的麻煩。你好不容易有今天的一切,因為這事兒失去了不值得。」
值得。
高行止看著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
為了她,什麼都值得。
裴謝堂看了看外面的天,倒在床榻上:「不說這些,眼下等著消息,總會有進展的。折騰了一整天,實在是太困了,我睡一會兒。」
「嗯。」高行止坐在床沿邊,將她踢下來的鞋子擺放好,掖了被角:「你睡吧,我就在外間的軟塌上,有事喊我就好。」
裴謝堂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高行止出去了。
裴謝堂卻沒真的睡著,高行止一走,她就睜開了眼睛,腦袋裡亂糟糟的成了一團,一會兒想著謝家,一會兒又想著陳家孟家,一會兒是東宮,一會兒是曲貴妃,一會兒是朱信之,一會兒又是淮安王府。這些事情像一團亂麻,惹得她心浮氣躁。
手臂很疼,被夜明砂灼燒過的地方已經起了水泡,看起來有些怕人。
這樣也好,她能記住這個教訓。
躺了一會兒,祁蒙進來,將她手臂上的水泡挑破後,敷上一層碧綠色的藥草,低聲說:「王妃,這是蘆薈,對燙傷和燒傷有很好的效果。我還加了一點生肌的藥在裡面,晚上可能會痒痒,你千萬不要用手抓撓,不然傷口癒合不了。」
裴謝堂一一應了。
祁蒙看了看她,小聲的問:「王妃今晚真不回淮安王府了嗎?」
裴謝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色如何?」
「很差。」祁蒙直白的說:「像從地府爬出來的鬼一樣,王妃臉上的青氣散了還需要一兩天,加上氣血虧虛,皮膚很白。」
「就這幅鬼樣子,我怎麼敢回去?」裴謝堂頹然的躺下。
她記得她昏迷的時候跟高行止說了,讓高行止想辦法知會高行止一聲,她今晚不回去,不知道高行止找的是個什麼藉口?
祁蒙訥訥的問:「可是王爺那裡怎麼辦?高公子送了信去,但王爺說不定會尋來。」
裴謝堂努了努嘴,一時間也有點迷茫。
高行止到底找的理由靠不靠譜啊?
要是不靠譜,朱信之指不定真會來啊!
她心中一陣忐忑。
兩人大眼瞪小眼,裴謝堂正想說話,便聽見屋子外傳來了清朗溫潤的嗓音:「我的王妃在裡面,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朱信之!
他真來了!
裴謝堂悠悠的看了一眼祁蒙:「祁蒙啊祁蒙啊,你真是個烏鴉嘴。」
高行止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她今天不想見你,你來了就來了,但要想進去見她,我肯定不會讓開。」
「她為何不想見我,不是你說了算。」朱信之嗓音淡淡,壓抑著風雨欲來:「你將我的王妃扣在這裡,推說她生我的氣不見我,這說不過去吧?高公子,容我提醒你一二,不管過去他跟你有多深的交情關係,但從宣慶二十三年五月十七開始,她是朱謝氏,是我朱信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高行止一陣無言,窗台上的影子卻直挺挺的站著。
祁蒙捂住嘴巴,有點倉皇,一雙眼睛露出驚慌之色。尤其是看到這屋子,臉都跟著變白了,拉了拉裴謝堂:「王妃,這,這是高公子的房間啊!」
「是啊。」裴謝堂沒反應過來。
祁蒙恐慌的指了指她的衣服。
裴謝堂一低頭,就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下午下完酒澡後換的,這衣服是高行止的,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越發不成樣子。她一愣,忽然明白了祁蒙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在高行止的房間,穿著高行止的衣服……
這情景,怎麼都容易讓人誤會啊!
裴謝堂的臉忽然一白。
不,不,比起為什麼她會這幅打扮出現在這裡,她的臉,她身上的傷更難跟朱信之解釋。她要怎麼跟朱信之說,這毒是為了救高行止中的?她要怎麼跟朱信之解釋,她跟高行止的交情是過命的玩意?她要怎麼跟朱信之解釋,為何高行止會被綁走,她又如何能夠指揮隱月樓和賀滿袖他們前去救人又全身而退?她拿什麼說辭來應對朱信之的問題,來解釋她做這些的理由的?
難道,要她跟朱信之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跟高行止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做這些,完全是因為我是裴謝堂!
不,不說!
裴謝堂猛地竄了起來。
祁蒙傻呆呆的看著她,全然不知所措。
裴謝堂心念急轉,立即拉開柜子門,將祁蒙推了進去:「進去待著,沒我的吩咐你不准出來。」
祁蒙是一個純良的孩子,不會撒謊,要是她在這兒,免不得朱信之盤問兩句話,她就會露餡,到時候真是什麼都糟糕。
祁蒙慌得無法,被她推到衣櫃,當真不敢出來。
裴謝堂深吸一口氣,火速扯了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遮住了傷痕累累的手臂。衣服的料子划過剛剛上了藥的傷口,火辣辣的一陣疼,疼的裴謝堂齜牙咧嘴。
她卻不管不顧,直奔屋子裡的梳妝檯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頭髮全部散下來,拉開了梳妝檯的柜子。
平日裡高行止也會玩一些易容的把戲,她記得這個柜子里有不少胭脂水粉。拉開柜子,果真見一排排瓶瓶罐罐,她不怎麼會用胭脂水粉,索性同朱信之成婚的時候,看籃子搗鼓了好幾遍,多少記得一些。高行止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當初成婚那套胭脂水粉都是管他潑墨凌芳剝削的,一模一樣,裴謝堂記得什麼是什麼,閉了閉眼睛,很快想起當初籃子是怎麼用的。
先拿出一管膏體,挖了一勺子在掌心暈開,在臉上胡亂抹勻後,她拿起其中一盒蜜粉,用粉撲沾了沾蜜粉往自己臉上抹去。
蜜粉均勻上聯,鏡子裡本就蒼白如鬼的氣色卻精神了一些,裴謝堂又抹了點腮紅,臉色頓時就紅潤了起來。
然後,是唇色。
她挑了唇油抹了一點點,便上了一層紅色的唇彩。
她本就美麗,如此一打扮,鏡子裡的人立即換了模樣,同剛才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相去甚遠。除了眼睛來不及遮掩也不會遮掩,匆匆塗了蜜粉外,其他地方是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的。
她端詳了一番,很是滿意,便往床上去,順路在旁邊的柜子里抄了本書,佯裝低頭在看。
剛做完,房間門吱呀一聲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風月無聲,夜色濃墨。
微風從外面倒吹進來,掀起朱信之的衣擺,夏日衣衫輕薄,他垂下的衣袖微微晃動,猶如他眼中在看到裴謝堂自床榻上撐起腰肢時那般搖擺。
他站在那兒,唇上的血色刷地褪去,隔著一段距離,他看向她,她看向他,誰也沒開口,但誰都知道,就是這一瞬間,很多東西變了。
許久,朱信之一步步過來,走進了這間屋子。
在裴謝堂的床榻前站定,他沒急著開口,而是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番後,緩慢的脫了自己的外衫,將她整個人包了起來。
他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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