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棺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院子裡,屍體姿勢一模一樣,全都是試圖推開棺材板的動作。
這種場景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所以老頭急忙催促著兩個小伙子,要他們去找柴火。
我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說,柴火未必管用!必須要用汽油!
老頭差點哭了,說,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哪裡有汽油啊?大順子!你去讓鄉親們收拾燈油,快點,這天氣要下雨了!
趁著老頭慌慌張張尋找燈油的時候,我把登山鞋脫了下來,登山鞋裡面有幾卷鈔票,還有四五個花花綠綠的小瓶子。其中有幾個瓶子是抗生素,雲南白藥,還有頭疼腦熱的亂七八糟的藥物。
只有兩個瓶子比較特殊,那是張無忍給我準備的。他說死教信仰的是小黑天無量菩薩,這些人有的是痋術師,有的是陰陽先生,還有撈屍人和蠱師混跡其中,人員複雜,手段多樣。
這兩個瓶子一個裝的是精煉的三陽酒,一個是地陰草製作的冥河水。兩個瓶子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可以根據情況使用。
我拿出了三陽酒,又脫掉外衣,將三陽酒灑在上面。外衣的內襯被三陽酒一灑,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佛文。
這些佛文是仿照佛門袈裟製作的,還在北京的廣濟寺里接受香火薰陶。別看我穿在身上毫不起眼,似乎半點作用也沒。可我用三陽酒的陽氣一激,就像是起了某種化學反應一樣,佛文紛紛的冒了出來。
我飛快的將衣服籠罩在米小穗的身上,說,孩子,村民愚昧,讓你受到這種苦難。可是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外鄉人才是害死你的真正兇手。
你千萬不要對村民們下手,儘管這群王八蛋真他娘的該死,可你只要殺了人,靈魂就會墮入十八層地獄,想要轉世投胎,千難萬難。
也不管米小穗到底有沒有聽清我說話,我就轉頭大吼,汽油呢!
老頭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的拎著一個水桶。水桶裡面只有小半截黑乎乎的煤油。
緬甸比中國要落後多了,這種牴觸緬泰邊境的小村莊更是窮的叮噹響。這些燈油還是大家晚上點燈用的,時間倉促,只收集了這點。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一邊要兩個小伙子趕緊再去找燈油,一邊把燈油倒進了米大嬸的棺材裡面。我跟老頭要了火柴,劃了半天也沒劃著,反倒是臉上一涼,原來天上開始下雨了。
這鬼地方的雨說來就來,我氣急敗壞的扔掉火柴,招呼兩個小伙子,讓他們趕緊把磚房的門給砸開。
小伙子拿著鐵鍬鋼釺使勁的砸,然後一腳踹開了房門。我說,趕緊的,把屍體弄進去!在屋子裡燒!
雨勢很快就變大了,兩個傻小子踩在泥水裡彎腰就準備抬棺材,我氣的過去一人踹了一腳,說,抬什麼棺材!背屍體!
一聽要背屍體,兩個小伙就遲疑了一下。只不過我還沒說話,老頭就掄著拐杖劈頭蓋臉的砸過去,一邊砸還一邊罵,趕緊的!怕個鬼啊!
那個搶走我匕首的小伙子心一橫,彎腰從棺材裡抓起了米大嬸的屍體就撈了起來,用那種公主抱的姿態抱進了屋子。
剩下那個小伙也有樣學樣,彎腰去抱米小穗的屍體,結果手剛剛放進棺材裡,就聽到他尖叫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急忙湊過去一看,發現米小穗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角上揚,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那個小伙子嚇得癱倒在地上,說什麼也不敢去撈他的屍體,老頭用拐杖砸了他兩下,這傢伙竟然怪叫一聲,轉身就跑,明顯是被嚇破膽了!
我氣的渾身直哆嗦,說,老爺子!屍體不燒了,你們村一個人都別想活!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掉下來,打的人臉頰生疼。老頭忽然間怪叫一聲,扔掉拐杖,抱著米小穗的屍體就往屋子裡鑽。
一邊跑還一邊哭叫,丫頭!是老爺爺害了你!你要是找人償命就找我好了!放過村子裡的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激動,還是什麼原因,這傢伙在邁過門檻的時候,竟然腳下一絆,直接一個跟頭就栽了過去。
我聽到裡面傳來大順子的一聲哭嚎,急忙把手裡拆下來的紅繩拿出來,趕緊進屋。
昏暗的房間裡,老頭和米小穗的屍體全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大順子哆哆嗦嗦的拽起老頭,我才發現老頭剛才那一摔,竟然正好摔在了牆角上,當場就把腦袋給撞了個窟窿。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這絕對不是巧合!老頭被絆倒,絕對不是意外!這是米小穗在索命!她已經開始索命了!
現在還是白天,但是陰雲密布,大雨滂沱。就算是白天,可跟晚上也沒什麼區別。我心裡有點冰涼,心說這下可真麻煩了!
米小穗和她的母親死的時候苦不堪言,這股怨氣如果要釋放,必定會讓整個村子裡的人來償命。不管我是不是村子裡的人,既然我在這,就在被償命的人員中!
我看著抱頭痛哭的大順子,竟然有一種想跑的感覺。
跑吧!跑吧!跑出去了就沒事了!現在才下午,米小穗就算是能仗著陰雨天氣害人,也不可能追上你的!
我嘴唇發白,剛剛拆衣服解下來的一條紅繩也開始顫抖了。可猛然間臉頰用i涼,卻是外面的雨水從門外拍打了進來。
這一下立刻把我給拍的清醒無比,跑?這種天氣下能跑出多遠去?就算是你能跑,全村人的命怎麼辦?
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米小穗手裡嗎?
我立刻拿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不能跑,這一跑,下半輩子我就別想心安!
我拽起大順子,奪過匕首後,劈手就給了他一耳光,說,哭個屁!趕緊的,你去外面找人,有多少人給我找多少人!有多少煤油就找多少煤油!今兒這兩具屍體不燒了,大家誰也別想活!
大順子捂著臉掉頭就跑。其實他跑的時候我心裡有點猶豫,因為我不確定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被嚇破膽子,要是這一跑就不回來了,我可就慘了。
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我將兩具屍體湊在一塊,一件套上紅裙子,一件套上我的外衣。然後又拿出所有的三陽酒灑在他們身上,現在能支撐多少時間就支撐多少時間吧!
現在我無比懷念自己的誅魔刺,如果誅魔刺在的話,起碼能釘死一具屍體。可是我被撈屍人抓走,估計那玩意兒早就落在別人手裡了。
我有點心疼,那可是十幾萬的東西啊。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拿著匕首在地面上畫彎彎曲曲的符文。這地方沒有符紙,沒有硃砂,我只能以地面為符紙,以自己的鮮血為硃砂,試試能不能成。
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好歹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畫的是三清鎮屍符,當初在北京對付那個屍王的時候,他的棺材上就貼著這玩意兒。這種符是茅山上流傳下來的,一個主符,兩個子符。
三道符文聯合起來威力極大,就算是殭屍王遇見了也得服服帖帖。只不過我雖然在平時經常練習,可那是在符紙上畫的。現在在地上畫符,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才畫了一半,外面就傳來騰騰騰的腳步聲,聽起來數量還不少。我立刻鬆了口氣,看來大順子並沒有一個人跑了,還真讓他找來了不少人。
我顧不上畫符,急忙打開門朝外面看去,可這一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外面的確是有很多穿著蓑衣的村民,可是……
可是他們並不像是過來幫忙的,這一窩蜂的狼狽形象,倒像是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在追趕他們一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604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