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劍尊 第十七章：孰真孰假

    房間外站滿了人，沈都全身癱軟的翻坐在地上。

    但他卻仔細的打量著每一個出現的人。

    先是見阡陌一臉淡漠的看著沈傲天的屍體；

    然後是吳楚之，面上似乎有一些些的喜悅，卻又難以察覺；

    而身為劍皇山莊四大劍皇的孟玄，以及站在孟玄身邊的黃衫女子，也是一臉平淡之色。

    最為震驚的，卻只是劍皇山莊的一眾家僕們。

    一個個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對眼前的一切難以置信。

    大概他們誰也無法想像，堂堂劍皇山莊的莊主可以死的這麼平靜，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熙沫也是一臉冰冷的看著眾人，雙目噙著淚光，恨恨問道：「是誰，究竟是誰！」

    沒有人能回答。劍皇山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究竟是誰殺了莊主葉落。

    恐怕是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答案。

    沈都突然想起在玄幻之境時，孟玄曾跟他們說過一些奇怪的話。

    而後他隻身上了那高聳入雲的塔尖，也不知道孟玄是否有跟阡陌多說些什麼。

    便猛地起身，拉著阡陌走出人群。

    擦過吳楚之的肩頭，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吳楚之，似乎已經對吳楚之產生了懷疑。

    吳楚之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沈都，一身的不自然。

    但沈都並未停留太久，將吳楚之拋於腦後，拉著阡陌來到一處四下無人，無限靜謐的花園。

    見四下空曠，不會有人偷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悄聲問：「阡陌，你老實告訴我，對於此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阡陌聞言，竟似乎有些不敢看沈都的眼睛，四下的閃躲著，卻被沈都的大手牢牢抓住了他瘦小的肩膀。

    連聲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阡陌的表現似乎已經明確的告訴沈都，她一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但阡陌曾對沈都有過救命之恩，沈都也不願意對她有任何逼迫，便微微一笑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自己去找答案。」

    說著，正要轉身離開。

    卻見那白衣飄飄的孟玄忽然閃現在他的面前。

    孟玄輕輕摁住沈都的肩膀，輕聲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難道真的是你們一手策劃，你們為什麼要殺死葉落。」沈都不解的看著孟玄。

    在沈都的心裡，沈傲天跟自己就如同家人一般，沈家對自己有恩，要是誰殺了沈傲天，他此生是決計不會放過那個兇手的。

    就算對方是實力高於自己的孟玄，他也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實力不濟，因畏懼而放過孟玄。

    「當然不是，只是計劃出現了一些意外。」

    孟玄滿目愧疚的低聲說道：「原本我們是計劃用劍皇山莊四大劍皇的死來引出吳楚之背後的那隻手，可是沒想到，魔都紅名榜上冒充熙沫的人，卻並不是吳楚之。」

    沈都聞言，一臉驚愕道：「你就這麼確定？」

    「當然，剛才我們正和吳楚之在後院喝茶，他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出手殺死葉落。」孟玄緊蹙著眉。

    「而且根據那傷口來看，出手的應該是一名女子。」阡陌補充道。

    「一名女子？」沈都蹙眉問道。

    「對，原來在雪雨居的時候，我看到殘雪的傷口之時，就在猜想，殺死殘雪的應該是一名女子......」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跟我提及。」沈都急切的打斷了阡陌的話。

    「因為當時我還不能確定。」阡陌那天真可人的小臉瞬間變得凝重，雙手環抱胸前，認真的說道：「但是剛剛仔細的看過葉落的傷口以後，我才發現，那種細膩的手法，根本不是一個男子可以做得到的。」

    此言一出，令沈都和孟玄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而阡陌卻繼續說道：「沈都，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殘雪臨死的時候，那種驚訝的神情，仿佛是對那個兇手極為熟悉。」

    沈都這才回想起在多龍城外的雪雨居里一幕幕，想起劉浩的怪異行徑，想起殘雪的死狀，和沈傲天如出一轍。

    又想起魔都紅名榜上的名字，第二名飛雲劍客熙沫。

    再想想熙沫剛才的舉動，她為什麼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會表現的那般緊張，而在沈傲天被銀針射中眉心的時候，她似乎只是呆立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作為一個劍皇強者，她的反應不該如此。

    還有，她的手何以那般的粗糙。

    想到這裡，沈都一臉驚慌之色。

    「難道！」

    「什麼？」孟玄蹙眉問道。

    「難道說劍皇山莊裡的熙沫並非她本人麼。」

    沈都這樣想著，極快的飛閃至沈傲天隕落的那間屋子。

    只見屋內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具屍體，包括熙沫在內，都是被細小的銀針洞穿了眉心。

    「這...怎麼可能。」

    看著這一幕，連緊隨而至的孟玄都感到不可思議。

    「究竟是誰，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劍皇山莊這麼多的劍皇強者。」

    正當這樣說著，他忽然見到門口斜躺唉地上的黃衫女子。

    「若琳...」孟玄腦袋嗡的一響。

    若琳是跟隨他多年的妻子，他們都是從小住進劍皇山莊，在經過許多常人無法想像的艱辛努力以後，修成萬人敬仰的劍皇強者。

    而這一刻，若琳竟然死的這般悄無聲息。

    孟玄雙目中劃出晶瑩的淚珠，無言的走到若琳的面前，全身癱軟的跪倒在若琳的面前。

    雙手充滿愛意的捧起若琳那仍然年輕的面龐，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在若琳的面頰上。

    孟玄的身體開始抽搐，甚至已經放棄了所有的警惕。

    而就在這時，又是「叮」的一聲，一條細小的銀針自窗外的虛空飛射而來。

    沈都一直在注視著周遭的一切，奇快的一掌擊出，一道綠芒閃現，竟成功的將那細小的銀針擊落。

    而這下，沈都也察覺到那個發射銀針的綠衣女子的所在。

    雖僅一瞬，但他卻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分明和熙沫全無兩樣。

    「這是......」沈都眉頭緊蹙，這個世界上的人和事，都瞬間變得扭曲起來，究竟孰真孰假，已經極難斷定了。

    而孟玄也被沈都的掌風驚醒，驀然驚醒，以奇快的身法縱身飛掠飛出，尾隨著「熙沫」的身影而去。

    沈都這才注意到，那跟隨他們而來的吳楚之的屍體卻不在此處。

    「難道是...真的熙沫...」

    沈都蹲下身子，在倒地身亡的「熙沫」的臉上摸索著，果然在她的臉上找到一張人皮面具。

    而撕下來以後，令沈都全身為之一震：「竟然是吳楚之。」

    這才發覺他的屍體隱隱有些發臭，根本不像是剛剛死亡的人。

    一切又再陷入迷霧中，而無功而返的孟玄，一臉沮喪的回到了若琳的身旁，咬牙將若琳的屍體抱起來，柔聲道：「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沈都的視線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