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蟒的提醒下,黑芒的手下才找到了對付「泰森」的辦法。他們先用幾枚將它炸成重傷,再將它的腦袋從齊七寸處給剁下來,這才算徹底解決了它的威脅。吉米上校接到報告的時候,「泰森」已經死了。他看到前線送回的第一手影像資料,得知包括黑芒在內,第三小隊一共有四個人死在「泰森」手中,其中黑芒是因為肋骨被勒斷扎穿心肺而死,他深吸一口氣強忍心頭怒火,呼叫巨蟒,對他說:「巨蟒,你真養得一手好蛇,最懶的一頭都能殺死我四個手下,那最毒的那頭,是不是要毒死我們所有人?」
「長官,這絕對是個意外——」
「意外?如果是意外倒好了——立即把你所有的寶貝全部放出去,引雷器已經被人為破壞掉好幾個了。」
「長官,您的意思是『泰森』之所以發狂是因為有人搗亂?」
「這只是我和赫爾德的推測。」
「是,我這就立刻將我所有的寶貝都放出去。」
吉米和巨蟒通話畢,對盯著電腦屏幕做沉思狀的赫爾德說:「雷電活動變弱了,現在可以放心大膽的將『雷神系統』投入使用了!」
電腦屏幕上依舊是那份「雷神系統」的分布圖,赫爾德點擊鼠標,分布圖黑去,剩下一條紅線。這條紅線正是郎戰的行軍路線,其中,紅線的每個拐點處都存在著一個暗色的綠點。這些變暗的綠點,正是那些被損毀了避雷針的引雷器。「目標正在向我們靠近,他很聰明,並沒有走直線。他應該不知道『雷神系統』的存在,否則的話,他所過之處,將沒有引雷器能夠保存下來……我之所以斷定『泰森』失常是他搗的鬼,因為034號引雷器出現故障的時候,『泰森』的坐標正好在附近……現在我們的優勢是,雷電活動變弱變少了,『雷神系統』可以正常投入使用;我們的劣勢是,突如其來的惡劣的天氣為敵人提供了絕佳的掩護,我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敵人,又是何種級別的敵人。」
吉米:「我已經增派了五個小隊,有他們在外圍警戒,加上附近幾個別墅里埋伏著的南半島人,至少能保證沒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潛進這裡來。」
「希望如此。」
「什麼叫做希望如此?赫爾德,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與往常有點不一樣呢?」
赫爾德抬頭看著吉米,問:「上校,您想聽實話嗎?」
吉米:「當然。」
赫爾德雙手按住自己的心臟,說:「我的心跳失速了——它就好像感覺到什麼危險一樣,狂跳不止。」
「赫爾德,你是一名科學家,科學家不都是唯物主義者嗎?」
「上校,我有個請求。」
「嗯?」
「那個張曉生,能把他叫過來嗎?」
「他由fbi的人提供保護——」
「那就讓fbi的人也過來。我有感覺,待在張曉生身邊會安全一些。」
赫爾德並沒有說實話。他內心真正的感覺是,只有和張曉生呆在一起,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泰森」被黑芒的手下用進行精確爆破的時候,郎戰就將注意力從它身上收了回來。「泰森」野性十足,靈性卻幾乎沒有,這讓它擁有超強破壞力的同時,卻幾乎不具備破局的能力。所以一旦被人找到死穴,等待它的便只有死路一條。「泰森」肯定完了,不過對它能有這樣的表現(幹掉了黑芒在內的四個雷國特種兵),郎戰已經非常滿意了。森蚺本來就力量和爆發力俱佳,性格再堅毅一點,便成了打不死的小強——「可惜了一頭好蛇,如果它的主人是蛇王,估計那九個人要全撲,」郎戰帶著這樣的念頭閃入了暴雨下的山林中。然後,他就好像一條魚躍入了大海一樣,在此後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裡,完全消失了一樣。
時間前推一刻鐘左右,郎戰曾經潛伏過的山頭,鐵手為首,然後是火人、博仁、克勞迪婭等人,他們聚攏在郎戰呆過的地方,正在聽後方的董長勇說:「就是這裡,頭最初潛伏的位置就在你們附近。」
鐵手:「我們一路過來沒遇到他,他肯定深入了。」
「老鐵,你帶人找地方把信號增強器埋好;克勞迪婭,可以啟動『百足蟲』了——諸位,我再重申一遍,我們對敵人知之甚少,所以請大家務必謹慎再謹慎!因為你們可沒有頭那種打不死的變態身體!」
半個多小時後,也就是郎戰消失一刻鐘後,幾乎同一時間,巨蟒和克勞迪婭,前者盯著平板屏幕上的一頭百足蟲自語道:「好醜陋的蟲子,奇怪,南希為什麼沒有反應?她不是最喜歡吃蟲子的嗎?知道了,她應該是嫌這蟲子太醜了——」後者利用單孔vr設備將巨蟒口中的「南希」,一頭身上斑斑點點的蛇仔細的看了一遍,低聲發話:「停,所有人立刻隱蔽——百足蟲發現了一條可疑的毒蛇。」
「難道和百足蟲一樣,也是仿生機器人?」鐵手輕聲說。
延遲一兩秒左右,董長勇的聲音從眾人的耳麥中傳出:「不,它是一頭真正的蛇。而且和剛才百足蟲發現的那條死蛇應該屬於同一類型。」
火人:「要不要弄死它?」
董長勇:「你們就沒人感到毛骨悚然嗎?」
克勞迪婭:「毛骨悚然?為什麼?」
董長勇冷哼一聲:「愚蠢的女人,你覺得它身上的色彩正常嗎?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是一頭雜交毒蛇,它的父本和母本,應該分別是太攀蛇和蝰蛇。」
董長勇「愚蠢的女人」才出口,克勞迪婭登時炸裂,不再壓抑嗓音,吼道:「四眼,你想死是不是——」
「太攀蛇和蝰蛇在毒蛇界的排名都在前三,以它們為父本和母本雜交培育出來的毒蛇——四眼,你害人不淺,我現在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火人道。
「躲開它?」克勞迪婭恢復正常,問。
「不好,」鐵手忽然道。
「有人在操控這條蛇,他也許發現了什麼,」董長勇跟著說。
博仁:「準備動手吧,記住,千萬別被他咬中,一旦被咬住,趕緊壯士斷腕——」
「你見過這種毒蛇?」董長勇問。
「第一次見,不過,我現在從它身上感覺到了極大的惡意。」
鐵手忽然驚呼不好,是因為「南希」忽然把百足蟲給纏住了。董長勇高估了巨蟒,他以為巨蟒看出了什麼,實際上,巨蟒只是因為「碧昂絲」和「泰森」的死心頭鬱積的怒氣無處發泄,然後百足蟲正好撞到槍口上而已。
「要死它,把它吃掉,」巨蟒藉助「南希」的第一視角看著百足蟲被「南希」纏住,然後他調整「南希」的腦袋的方位,指揮南希撐開嘴巴,朝百足蟲的頭部咬了過去。
「四眼,要不要緊?」鐵手問。
「百足蟲全鋁鈦合金材質,理論上沒有問題——不好——」
「怎麼了?」
「準備戰鬥,百足蟲會把毒蛇的滿嘴牙齒崩掉的。」
董長勇這句話其實是個病句,因為毒蛇少有長一嘴牙的,它們會長牙齒,只是為了方便向獵物注射毒液而已,所以一般情況下,兩顆就夠了。當然了,換一種說法,一嘴牙也是滿嘴牙,一顆牙也是滿嘴牙,一嘴牙崩掉和兩顆牙崩掉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其實是一樣的意思。「南希」在巨蟒的遙控下,承載著巨蟒的滿腔怒氣狠狠咬下,想要將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生物毒液注入到百足蟲的腦袋裡去。在「南希」的上下顎撐至最大,幾乎呈180°的時候,巨蟒正一臉陶醉的看著百足蟲「垂死掙扎」的模樣,「南希」上下顎合上,然後巨蟒便聽見了「咔」的一聲脆響。「咬穿了?」巨蟒心中才升起這樣的念頭,見平板上的畫面忽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他先是一怔,然後立即調整播放格式,便看到百足蟲幾十根小腳在滿是泥水的地上划動著,很快便沒入了雨幕深處。
百足蟲崩斷了「南希」的兩顆毒牙,「沒事人」一樣的走了。巨蟒通過後台程序查看「南希」的情況,這才知道「她」的兩顆毒牙都斷了。他先是氣得一通雷國國罵,醒過神來後意識到百足蟲的不尋常,立即向吉米上校做了匯報。
吉米耐心聽完,問:「一隻三十公分長的百足蟲居然崩斷了『南希』的兩顆毒牙?巨蟒,你確定自己不是在講故事?」
「上校,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那你可有麻煩了——我記得『南希』的產權並不屬於你,對吧?」
巨蟒臉色一變,結結巴巴的說:「上校,上校,『南希』,『南希』只是牙齒斷了。」
「巨蟒,你是真不懂還是想要欺瞞我?『南希』的牙齒和它嘴裡的毒囊是相連的,它的牙齒一旦斷了,毒囊就會萎縮——我問你,如果南希沒了毒囊,那它還有價值嗎?如果它失去了價值,那投資在它身上的錢又該去找誰收回?」
「上校,我,我——上校,我知道了,那條百足蟲,它,它是仿生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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