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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神情倦怠的工作人員此時打起十二分精神,報警的報警,打照明燈的打照明燈。
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下輩子也廢了!
導演趴在懸崖邊上往下探了探,這個缺口剛剛不是還提醒了工作人員了嗎?為什麼顧若凡還是這麼不小心?
他急得直冒汗。
剛剛兩個人墜崖,到現在都沒聽見一點聲響。被夜晚包圍的懸崖漆黑得猶如無底洞,深不可測。艾倫在一旁跪了半天,也不見兩個人的聲音從空谷中傳來。
他傷心欲絕,幾度昏了過去。
顧若凡醒來時,全身疼痛不已。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雙腿間有股熱流慢慢流逝,她頭昏目眩,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這是哪裡?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顧若凡虛弱地撩起睫毛,定睛一看,茂盛濃密的枝葉映入眼帘,是綠茵盎然的參天大樹!
風呼嘯著從她耳邊吹過,她有些乾涸,喉嚨生渴,微微咳嗽起來。
一群鳥嚇得四處散開,顧若凡的身體搖搖晃晃,她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像漂浮在水面,重心不穩?
她側過臉一看,嚇得差點摔下去。
她竟然橫躺在幾根交纏盤錯的樹枝上,準確來說,她是被懸掛在樹枝上的,後背的衣服被樹枝勾住,粗壯的樹枝支撐住她的身體,讓她不至於墜入底下的萬丈深淵。
顧若凡有些驚慌地往四周看了看,這顆千年古樹從懸崖絕壁上橫生而出,約莫已有幾千年時光。只不過昨夜失足一踩空,她竟然滾到這裡來了?
還好福大命大,不至於墜到下面無盡的暗谷。
山谷中時不時傳來禿鷹盤旋而過的聲音,顧若凡回想起一張臉,在她墜崖的瞬間,他奮不顧身跟著她往下跳,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
端木熙呢?
「端木熙——咳咳,端木熙……」顧若凡口乾舌燥,發出的音節都帶著極度的乾涸。
她四處看不到端木熙的身影,既沒有在這顆千年古樹上,也沒有在她身邊,難不成墜入萬丈懸崖了?
顧若凡的雙眸閃過一絲難以言狀的悲痛。
不,不可能!
「顧若凡……」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耳朵,是他!
「端木熙!」顧若凡激動得坐直身子,樹枝立刻搖搖晃晃,嚇得她急忙穩住身體。
「我,在這……」端木熙的聲音細微蒼白,顧若凡循聲望去,就在這棵千年古樹橫生而出的絕壁上,竟然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山洞!
山洞與古樹的距離十分近,古樹的樹杆末支處剛好延伸到山洞口,而端木熙竟然躺在那。
「端木熙!你不要動,你受傷了!」顧若凡看著他橫臥的地面上有著觸目驚心的鮮血,一時之間於心不忍,他怎麼這麼傻,竟然跟著跳!
不懂得去搬救兵嗎?
真是傻瓜!
「顧若凡,你,流血了……」端木熙踉踉蹌蹌地企圖站起來,顧若凡順著他的目光,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腿間竟然流出大量鮮血,有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血塊黏附在她的大腿內側。
這,是什麼情況?
「顧若凡,你還好嗎?別動,我過去救你。」端木熙看著她臉色蒼白,神情恍惚,不免有些緊張。他顧不上自己身上帶著傷,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近古樹,「顧若凡,來,把你的手給我。」
「不,不。」顧若凡還沉溺在剛剛的悲痛中,難以自持。
「來,給我。」端木熙溫和的聲音再次將她拉回現實,她看著端木熙失焦的眼神,頓時淚流滿面。
端木熙以為她怕了,急忙安撫道,「顧若凡不哭,別怕,我這就上去,你待在那別動!」
他企圖走近她,無奈山崖深處偏濕,他的腳底一滑,整個人差點墜入山崖。
「不,不要!」顧若凡劇烈地尖叫著,端木熙整個人飛出山洞口,雙手急忙攀住樹枝,整個人掛在空中搖搖欲墜。
「端木熙……」顧若凡哽咽著,她不能再失去他了,不能。
「沒事,別哭。」端木熙企圖穩住她的情緒,他順著樹杆一個翻身,順利上了古樹,來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裡。
幾根粗壯的樹杆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在風中嘎吱作響。
「端木熙……」顧若凡撲入他的懷中失聲痛哭,她剛剛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傻瓜。」端木熙明白她的心意,「我們走吧,要不古樹撐不起我們倆了。」
他展開溫暖的笑臉,顧若凡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在他的牽引下來到山洞口。
「來,小心。」端木熙先一步從樹杆處邁到山洞前的空地上,他朝顧若凡伸出手掌,就在顧若凡的右腳從樹枝上剛要邁入地面時,她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重心踩空。
「啊——」她往底下墜去。
端木熙說時遲那時快,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山洞旁的巨石常年被水滴穿,有個缺口,端木熙右手掰住這個缺口,左手拉住顧若凡的右手。
他原本從懸崖上摔下來時,就已經摔傷左手手肘。為了救顧若凡,他的左手臂因為突如其來的強烈拉扯鮮血淋漓,顧若凡被他拉住,整個身體在懸崖絕壁外懸空,場面異常驚險。
「顧若凡,撐,撐住。」端木熙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他的左手手筋爆起,因為受傷而力氣大不如前,如果是右手就容易多了。
像顧若凡這樣瘦弱的女人,一下子就能將她拉回安全邊緣。
可惜。
「端木熙,你,你放手!」顧若凡看著他的左手不斷往外滲著血,心痛不已。
「不,我不放,要活一起活,要死,也要一起死。」端木熙倔強地不願放手,而顧若凡卻看不下去了,開始掙脫他的手心。
「不,顧若凡,你想幹嘛?」端木熙看著顧若凡極力擺脫他的拯救,不僅有些慌張。她想死,將活的機會留給他?
不!
「端木熙,答應我,好好活下去。」顧若凡閉上眼睛,奮力一掙脫,豈料端木熙卻死死抓住她的手,任憑自己的左手骨頭髮出咯吱的斷裂聲。
「不!」他的臉色發白,痛得直冒冷汗。
顧若凡看著他始終不願放開手,由於自己的掙扎,讓他的傷口處湧出更多鮮血,不僅淚流滿面。
「端木熙……」她第一次明白他的心。
端木熙的唇色已經發白,他有些虛弱地說,「答,答應我,一定要,活著。」
顧若凡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
她拼命點頭,梨花帶雨的臉龐儘是淚水。
「你,先掰住這。」端木熙說道。
顧若凡明白他的意思,他讓她掰住地面石頭凸起的地方,可是他呢,他想做什麼?
顧若凡漸漸地用左手抓住地面凸起的地方,再用右手抓住另一塊凸起的地面。端木熙立刻起身,將雙腳倒插進巨石的凹陷處,騰出雙手將顧若凡一把拉回。
只不過幾秒的功夫,顧若凡就脫離死亡邊緣,被端木熙救起。
她有些欣喜地撲入他的懷裡,原來重獲新生是這樣的感覺。她喜極而泣,語無倫次起來,「端木熙,對不起,謝謝你。」
「傻,傻瓜。」端木熙的話音剛落,自己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端木熙,端木熙!」顧若凡推了推他,而他卻像睡著了般,睡相恬靜。
嬌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竟然如此燙!
這可怎麼辦好!
顧若凡有些著急地將他背到自己的背上,半背半拖地往山洞內走去。
裡面別有一番洞天,循著一條蜿蜒的小道,裡面竟然寬廣無比。雖然空空如也,但是水流聲在裡面竟然形成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這麼說,源頭就是出處!
顧若凡興奮不已,但是當務之急,是先為端木熙生火取暖。
山洞口距離這不過百米之距,顧若凡將端木熙放下,又轉而去拔外面古樹細長的枝幹,撿地面零散的樹葉,以及石頭,用木頭摩擦石頭取火。
一陣煙冒起來,漸漸的,出現了火苗。顧若凡興奮異常,第一次用鑽木取火的方法,雖然書上說摩擦可以生熱,但換做以前,她是半信半疑的。
太好了!
她將樹葉堆起一堆,順利燃燒起來。
眼看樹葉不多,火勢從大漸漸轉小,顧若凡又去外面撿了許多樹枝和樹葉,一把把抱回來。她在山洞內的溪流邊將葉子洗乾淨,折成凹陷狀,裝水給端木熙喝。
「端木熙,醒醒,喝點水。」顧若凡將他輕輕抱起,餵他喝了點水。他似乎有些乾涸,喝完還嚷嚷著「渴,渴。」
顧若凡將他放下,又去溪邊裝水。她自己本身口乾舌燥,嘗了幾口,發現味道甘甜爽口,沒什麼問題。
來回幾次,她累得筋疲力盡,有些疲憊地坐了下來。
「顧若凡,熱,熱……」端木熙在地上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顧若凡過去俯身問道,「我去把火熄滅了好嗎?」
端木熙沒有回答她,徑自喊熱。
顧若凡去溪邊來來回回裝了十幾次水,總算將火堆撲滅。她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豈料沒過多久,端木熙又喊起來。
「冷,顧若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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