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馬背上的白牙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看不出你有什麼開心的?」
孟長安:「因為我撿了你?」
白牙撇嘴:「因為你殺了羅英雄,那可是羅英雄!」
「哦。收藏本站」
孟長安:「他身上有傷。」
「所以呢?」
「所以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孟長安看了看遠處有一家客棧,牽著馬過去,到了客棧外邊站住,停下來的時候把裡邊的人全都嚇壞了,他那一身是血的樣子尋常人見了怎麼可能不害怕,之前和羅英雄激鬥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以為是江湖仇殺。
「我需要一輛馬車。」
孟長安把身上帶著的將軍令牌摘下來扔進屋子裡:「請快一些,我在流血,需要醫治。」
客棧里的夥計戰戰兢兢的把鐵牌撿起來,然後立刻就驚了:「咱們大寧的將軍!」
門吱呀一聲打開,屋子裡的人全都沖了出去,客棧的夥計,掌柜,來這裡等落雪的遊人,男女老少,他們衝出客棧,小夥計嘶啞著嗓子喊:「那位客人是乘車來的?咱們大寧的將軍需要一輛馬車!」
「我!」
有人立刻高高舉起手:「我是乘車來的,用我的車。」
他跑向後院:「等我一會兒。」
跑了幾步又回頭:「旭兒,和你娘親就在客棧里等爹,爹把將軍他們送回長安城就回來找你們,哪裡都不要去,掌柜的你幫我多照看一下。」
那七八歲的小男孩手裡攥著一把木刀:「旭兒也要去,旭兒要保護大將軍!」
孟長安嘴角一勾:「我可不是大將軍,現在還不是。」
話才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趴在馬背上的白牙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能再堅持一會兒」
馬車很快從客棧後邊出來,眾人合力把孟長安和白牙抬上馬車,有人牽了孟長安的馬把韁繩綁在馬車上,有幾個青壯漢子牽出來自己的馬,跟在馬車四周:「我們護送!」
小夥計看向掌柜的:「我能去嗎?」
掌柜的指向客棧,小夥計臉色一暗。
掌柜的大聲道:「騎我的馬去,你別跟著馬車,你先行一步去長安城,去兵部找大人們派人來接,讓他們帶著醫官來,我看將軍流血太多,怕是撐不住多久。」
「好嘞!」
小夥計跑到後院牽了掌柜的馬出來,翻身爬上去怕了怕馬脖子:「夥計你可得跑快些!」
那馬就跟聽懂了似的發出一聲嘶鳴,揚塵而去。
尼姑庵。
白小洛跌跌撞撞的回來,衝進屋子裡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他爬上床蓋上被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冷,縮在被子裡好一會兒都沒能暖和起來,一閉上眼睛就是孟長安兩腳踩碎了羅英雄腦袋的畫面那可是羅英雄,就算他在羅英雄面前表現的很強勢,可他知道羅英雄有多強,正如他自己所說,如果不是羅英雄受了傷,他也不會毫無懼意。
十年,有九年都被孟長安這個人壓著,有九年心裡都是這個人帶來的陰影。
書院大比,孟長安拿了文武第一。
那不但是他心裡的一座大山,未來可能很久書院的弟子們都會覺得孟長安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想起來老院長,老院長曾經和他單獨聊過很多次,那個時候白小洛總覺得是自己表現的足夠優秀,所以老院長才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此時此刻想到老院長曾經說的那些話,才恍然老院長是看得出來自己的心境,看得出來他一直都敵視孟長安,也看得出來,他害怕。
如果兩個人真的在毫無顧忌的情況下一對一交手,白小洛知道自己武藝上未必會輸,可心態卻輸了。
他深吸一口氣從被子裡掙扎出來,腦袋裡還是昏昏沉沉的疼,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拉開屋門,看了看外面那幾個女尼正在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他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一炷香之後,白小洛帶著尼姑庵里所有的銀子,牽著尼姑庵里那匹老馬出了門,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地的血泊,他把院門關上,看了一眼東邊:「我還沒徹底輸。」
長安城。
孟長安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很熟悉的臉,那傢伙就在床邊,明明有凳子他卻不坐,而是蹲在凳子上端著一碗麵在吃,吸溜吸溜的,似乎味道很不錯。
「你」
吃著面的沈冷看到孟長安醒過來,嘴角一咧:「我就說你命硬。」
孟長安:「你好像吃的很香?」
沈冷:「是很香啊。」
孟長安:「我以為擔心一個人的時候會吃不下去東西。」
沈冷:「唉,你是不知道,我本也吃不下的,後來就不行了,實在是餓。」
孟長安:「你吃不下的時候是因為不餓?」
「不然呢?」
沈冷:「醒了就好,我還得趕回去,諸軍大比還沒有結束,回頭我把諸軍大比的金牌給你玩玩。」
孟長安:「」
沈冷三口兩口把面吃完:「對了,那個吐蕃國公主聽說你回來一早就來過,我給擋回去了,若是真的讓她進來看看你,怕是麻煩,畢竟那是世子的婆娘。」
孟長安:「唔還有面嗎?」
沈冷:「麵湯喝不喝?」
未央宮,保極殿東暖閣。
皇帝看了一眼韓喚枝:「去檢查過了?」
「檢查過了,確實是羅英雄。」
「不是說腦殼都踩碎了嗎?」
「臣還能確認的出來。」
「東疆」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朕是怎麼想的他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現在他們已經準備在東疆動手,說不得會去找裴亭山。」
韓喚枝:「臣之前已經安排人過去盯著了。」
「東疆有通聞盒。」
皇帝:「但朕從來就不相信四疆大將軍會反,原來不信,現在不信,將來也不會信,那些人不會明白的。」
韓喚枝低頭:「他們總是會覺得,在東邊的希望更大一些。」
皇帝嗯了一聲,看向站在一邊的葉流云:「白牙怎麼樣?」
「腿上的傷倒是不會影響太大,沒有傷到筋骨,修養之後正常走路應該無憂。」
「你代朕去問問他,想要什麼,朕都給。」
「他說」
葉流雲抬起頭看向皇帝:「想穿軍裝。」
皇帝臉色一變,竟是有些想哭:「給他,給他軍裝,你回去告訴他,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大寧戰兵的六品校尉,不管他想去哪兒,四疆四庫還是二十衛戰兵,他都去得,只要說出來,朕都允。」
「他想去北疆,跟著孟長安。」
「那是最兇險的地方。」
葉流雲垂首:「臣也是這麼勸他的,臣說二十衛戰兵任何一個都可以,四疆除了北疆也都可以,唯獨北疆最是兇險殘酷,那裡日日夜夜都在死人,可是白牙說他說,他要去戰兵,不是去養老,而是去當兵,當兵的,哪能不去戰場?他還有一隻左手,還有可厲害的左手刀。」
長安城外。
三輛馬車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接受檢查,城門口的守軍士兵接過來所有人的身份憑證看了看,其中有一份特別新,打開來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檢查:「林落雨?」
從馬車上下來的那個眉目如畫的女子點了點頭:「是。」
「這是新辦的?」
「是。」
林落雨認真的回答:「新的,原來我也有一個,只是那時候並不覺得這寧人的身份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所以不小心丟了,這是新補的,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做一個寧人真的很好。」
士兵心說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丟了身份憑證還有理了?
「下次保管好!」
士兵把東西遞迴去:「你們不明白,大寧之外的人,有多少人夢寐以求這樣一個身份。」
林落雨鄭重的把東西收好:「現在我明白了。」
她看向長安城裡,想著究竟是為什麼韓喚枝要派人找到他?
迎新樓。
林落雨走進這樓子裡,覺得有些恍如隔世,曾經來過這裡吃飯,只是想看看流雲會的東主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位人物,可是不得見,後來離開長安去了別的地方,心中沒了江湖念,很多事便也就看得淡薄了,直到遇著那個叫沈冷的少年郎,那個叫沈茶顏的少女,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哪裡是不在紅塵中,一直都在。
說是看著別人的愛恨情仇,可己身若在塵緣外,看得到什麼?
既然一隻都在塵緣中,那就儘量活的漂亮些。
在迎新樓里等著她的卻不是韓喚枝,也不是葉流雲,而是沈先生。
站在沈先生旁邊的是一個身穿廷尉府千辦官服的年輕人,林落雨想了想,這個看起來模樣有些靦腆但實則心思縝密而且做事很果決甚至可以說狠厲的年輕人叫古樂。
「不是廷尉府韓大人把你找回來的。」
沈先生看向林落雨:「是我。」
林落雨隨即明白過來,是這個叫古樂的年輕人動用廷尉府的力量找到了自己,然後又假以韓喚枝的名義把她請回長安城。
「為什麼?」
林落雨問。
「想請你幫個忙。」
沈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不妨就直說了吧我知道你的能力,我需要你這樣的人重新收拾出來一個類似於揚泰票號似的組織,我大概也能想道你手裡還有很多揚泰票號沒有用得上的人,銀子,各種各樣有用的資源。」
林落雨眉角微微一挑:「你說的都沒錯,揚泰票號很多東西我還能找出來用,可為什麼我要幫你?」
「確切的說,不是幫我。」
沈先生道:「是幫沈冷。」
「嗯?」
林落雨眼神一凜。
沈先生:「冷子的身世,我可以告訴你,但請你不要說出去,如非必要,那就一輩子不說出去,我是在懇請你幫他,不是幫現在的他,是未來的他。」
【這兩天孩子身體不舒服,更新時間就變得不穩定,今天孩子狀況好了很多,不出意外今天三更補償大家,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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