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蘿莉[綜+劍三] 63.第 63 章

    說完這一句話，滄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滄華是來追蹤霍天青，看他和金九齡搞什麼么蛾子的。主要還是為了查一下霍天青在搞什麼鬼，他身兼百曉生組織區域頭目以及青衣樓高層兩層身份，這還不算他本身具有的江湖關係，想做點什麼真的太容易了。

    但是現在呢，滄華因為燕南天寶藏這個糟點太重，跑去吐糟說書先生了，這是本末倒置啊。

    不過糟都吐出來了，也不能吞下去，滄華決定吸取教訓，以防下次再犯同類錯誤。

    其實說到底她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霍天青幹什麼都算計不到她頭上來，這個江湖的大俠很多，自然與大俠對應的反派，想搞事兒的人也會多上許多，滄華不打算當正義使者或者正義的夥伴，她就是在天天看心情浪。哪怕說漏嘴把自己暴露了，滄華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事實上，情況比滄華想的還要好，霍天青並沒有因為她說話而從包廂中走出來。

    霍天青自然不是底下那些下九流混混可以相比的，他聽到關於燕南天藏寶圖這個消息的時候，不過付之一笑罷了，見滄華揭穿，在她刻意掩飾的嗓音之下，也不覺得耳熟。其實相比這種捏著嗓子矯揉造作的聲音，滄華認真利落的乾脆嗓音其實更有特點，更讓人記憶深刻。

    他在這裡確實如滄華所說的一樣，是在等人，等的確實也是金九齡，雖然他們之前剛才遇到過了，但是在那麼多人的大街上，當然什麼都不能說，也不會說，所以他在等著金九齡自己甩掉那些麻煩再單獨見面。

    這次跟金九齡見面霍天青當然是以他本身的身份，既不包括青衣樓，當然也不包括百曉生。而且，這一次是金九齡主動找上他來的，提供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消息，所以他願意見他一面。這個時候霍天青算是問心無愧的。

    霍天青和滄華見過兩面，第一面他穿著青衣，帶著面具，連塊皮都沒有露出來，第二次是在追命在的情況下，以真實身份和滄華見了一面，但是第二次他根本沒和滄華說幾句話，也沒什麼交流，便是跟滄華見面，他也覺得滄華發現不了他，更別說這時候他還不知道滄華在樓下。

    當然，霍天青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女人的直覺，也不知道劍三有個插件叫做海鰻，他孤陋寡聞。

    既然問心無愧，底下發生什麼，只要沒有提到他的名字，或者他特別感興趣的消息他不會動。

    至少這個時候，關注滄華這些話的，只有樓下的這些人。

    滄華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這個茶館大廳就這麼點大小，在座的人也不算多，本來都在聽說書人講燕南天寶藏之事，大家都不是聾子，她一開口，都聽到了。如果她是胡說八道便罷了，偏偏好像有點道理，大家便懵逼了。

    這個時候第一個跳出來反駁滄華的是說書人。

    說書人之前可是見過張菁的兇殘的，不過一言不合，那鞭子啪啪一下抽了下去，整張桌子都廢掉了，可見其兇殘。因此知道這位有錢又暴力的姑奶奶惹不起，但是滄華嘛，她是後來的，顯然跟張菁不認識，就沒有特殊待遇了。

    他就靠著這一張嘴吃飯，如果被滄華打成「胡說八道」之流，他的飯碗就沒有了，自然當為了生存而戰。雖然其實說書人聽滄華這麼一說，覺得她好像也有點道理。但不管滄華有沒有道理，他肯定是不能認的，現在認了那不就是打之前自己的臉？

    &娘，你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說書人反駁道，「燕南天燕大俠一生行俠仗義，嫉惡如仇，剷除了不少宵小，雖然獲得的大部分錢財都散給了百姓，但是他自己應該也留了些的，便是只有十分之一，對在座各位也是一筆大財富了。」

    在場很多人都做著發財的夢，因此哪怕滄華這麼說，他們聽到說書人的話，也連連點頭贊同。推己及人，肯定要自身吃飽了，全家不餓的情況下，有多餘的錢財才會去做散財童子，哪裡有自己吃不飽，就要去周濟旁人的道理？

    滄華沒有說話，因此說書人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繼續又開始了。

    &且這位姑娘之前說燕大俠行走江湖飯都吃不起，這事兒我倒是知道，確有其事。不過和這個寶藏的事情可是沒有關係的啊，這可是斷章取義。誰沒有個落魄的時候？燕大俠一人一劍走江湖，哪裡會隨身把金銀珠寶都帶著？總得放在個穩妥地方才是。」

    可能是心中預先打了草稿，這一段話一氣呵成，倒是頗有氣勢。

    滄華為他鼓了鼓掌，說：「有道理。」

    說書人見她似乎是認輸了，也沒有咄咄逼人，畢竟滄華怎麼著也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和這麼個小丫頭置氣，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來，因此見好就收，沒有強制性要求滄華認錯。

    &傳當初知道自己義弟之子陷落到惡人谷中之後，燕大俠覺得雖然自己武功高強，但是惡人谷之人也有可圈可點之處，自己此次強闖惡人谷恐有不測，因此便提前安排，將自己收集的所有寶物，以及劍譜等等，統統封存起來，以待後人。」

    &大俠這寶藏啊，據說還不止有他畢生收集的金銀珠寶，而且還有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燕大俠的劍法傳承。燕大俠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劍客，他自創的神劍訣甚至能夠跟當初縱橫西域惜敗謝曉峰的魔教教主的神刀斬相比。」

    這兩門武功都帶了一個神字，不過一個是刀，一個是劍，雖然他們的主人生前並沒有交鋒過，但是如今，卻被說書人信手拿來比較了一番。

    大家聽得興起，也沒人在乎滄華之前的話了。滄華相貌自然是沒話說，如果她不是坐在之前發了次火的張菁旁邊，盯著她的人一定很多，但是現在一個都沒有。但是現在她們兩個坐在一起，看滄華就是看張菁，而張菁這個小辣椒沒人惹得起，所以他們乾脆一個都不看了。

    &門劍法，乃是真男人學的劍法，」說書先生吹噓道，「極剛極陽，強橫之處，可與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細微處，也可將劍氣分化，將一根頭髮絲分成同等的兩半。誰要是得到了劍譜，便是第二個燕南天燕大俠。」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他出聲問：「距離燕南天燕大俠入那惡人谷都十幾年了，這寶藏竟然還沒有被取走嗎？」

    這人一問，其他人也坐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說：「對啊，你不是之前講過了，燕大俠入惡人谷之後並沒有死，只是受了重傷，但是被他的義妹強闖惡人谷給救了回來？那麼就算他不取寶藏，也早該告訴其他人了，怎麼可能留到現在？」

    說書人被這麼多張嘴齊聲詢問，當時思緒就有點混亂了。

    他揮了揮手，說：「莫急莫及，你們一個個問，我一個個回答。」

    如此一來，局面才安穩下來。

    說書人先是回答了之前最尖銳的那個問題，道：「你以為燕大俠是你這種人啊？人家能夠成為名滿天下的大俠，自然是心胸寬廣有著不凡之處的。他修煉的功夫乃是禪宗的武學，向來講究機緣。他既然已經將東西封存，便絕不會再去啟動，自然會讓它靜待有緣人。」

    眾人聽說書人這麼一說，雖然覺得他踩了在場大家一腳，但是也說得有些道理，便信以為真。說到底，人都還是有從眾心裡的，滄華之前提出了疑問，大家雖然看上去不信，但是總也把她的話在心中咀嚼了一下，這才會提出這些疑問。而現在沒有人再提出疑問，自然大部分人就信了。

    可是這個時候，滄華又插話了。

    她既然對這件事情已經開了口，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混過去。便是沒理，滄華也能用她豐富的經驗，把這一灘水攪渾，讓別人也沒理，和她站到同一起跑線上。更別說這個時候她有理有據，能夠令人李菊福，當然更不可能放棄。

    畢竟，滄華的技能點全部都點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上面去了。

    滄華這個時候決定不管霍天青了，先跟這個說書先生撕了再說。

    系統：「宿主你能分清楚主次麼？不管霍天青我們能不能先去賭坊把任務做了。」

    滄華沒有理系統，因為答案顯然是不能。

    &知道我為什麼反駁你的話麼？」滄華十分有底氣的問。

    大家都以為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卻沒有想到滄華還要再戰。

    便是一直在看戲的張菁也小聲提醒了滄華一句：「燕南天寶藏確實存在，雖然不是跟他說的一般，但是也確有其事。」張菁很可能是燕南天的女兒，與他自然也算是關係匪淺，她口中的話，顯然比說書人可信的多。而且她這一次，也是為了追蹤這一份藏寶圖所以才出現在這裡的。

    主要是滄華這一副很可愛的模樣，顯然是很拉好感度，張菁不希望她被打臉打的太狠。畢竟在這個江湖上，顏即正義。相比一樓大廳之中那些歪瓜裂棗，而且他們之前還跟張菁有了點衝突，她便是心地善良，不會記仇，看他們總不會太順眼，自然站隊到滄華這邊。

    滄華笑著同張菁點了點頭說：「謝謝姐姐，不過我當然是有把握的。」

    張菁見此，也不再開口了，靜觀其變。

    說書人看著滄華，道：「小姑娘你想說什麼啊？」

    這一次，因為滄華還在「搗亂」，說書人便有些不高興了，語氣重重的落在了小字上。

    滄華道：「燕南天有沒有留下藏寶圖，這件事情當然是他自己最清楚，誰也比不了他。」

    這一句當然是廢話，因此說書人看著滄華一言不發，看她能夠扯出什麼來。

    &過，除了燕大俠本人之外，我覺得我應該是最清楚的了。畢竟……」滄華稍稍頓了一下，才道：「我來自惡人谷。」她臉上帶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目光盈盈的看著在場每一個人，讓他們如墜冰窟。

    滄華這句話是真話，她確實是一個萬年惡人谷，自從第一個秀秀被扉畫這個pvp炮姐騙進去當綁定奶之後，她剩下的每一個號，最後入了陣營都是惡人谷。只是她是個pvx，很少做陣營任務，大部分時候都是想起來才去做一下，混一下，很多時候賽季畢業都沒混到極道魔尊。

    不過這個長歌號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去入陣營。雖然她升級的時候距離剛開九十五，全民沖級的時代已經過去一些時候了，但是還是有一些人在升級的，某些地點需要搶怪，一開群攻自動開陣營就要gg了，因此滄華本來的打算，是等裝備什麼的都弄好了再去入的。

    但是人雖然不是惡人谷的，至少心她是，雖然她這輩子也沒對陣營做出過什麼實質貢獻。

    說真話和說假話的時候，總是有點微妙的區別的。

    滄華一向是想是用神邏輯說（洗）服（腦）了自己，然後自然而然說服別人。

    儘管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卻有一種令人不得不信的怪異感。

    此話一出，仿佛石破天驚。

    惡人谷在絕代雙驕世界之中，自然是天下間最窮凶極惡的地方，進去的人要不是已經成了白骨了，要不是便融入了那麼一個環境中，自己也成了極凶極惡的惡人。便是在這麼一個世界之中，也是可以止小兒夜啼的凶地。

    這麼久以來，除了為了燕南天不惜犧牲強攻惡人谷的靈鷲宮外，沒有誰活著從惡人谷出來。

    滄華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

    其實滄華之前也是沒有想到這一招的，這是靈光一閃的結果。她本來就是惡人谷的，這沒問題，而且之前遇到過小魚兒，小魚兒和她聊天的時候，也曾簡單聊了一下惡人谷之中的情況，加上滄華最大的金手指，她看過小說，除了真從惡人谷出來的小魚兒，沒有人知道的比她多。

    這樣一來，她完全可以給自己編一個身份嘛。

    他們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滄華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他們能不信嗎？敢不信嗎？

    不過滄華並不是為了釣他們，而是將計就計罷了。

    她之前吐糟說漏了嘴，估計現在已經在霍天青的關注範圍內了，此時霍天青肯定會覺得他在暗，而滄華在明，不會想到滄華是刻意跟著他來的，這江湖上還沒有像滄華一樣膽子這麼大的跟蹤客，霍天青不是想查她的來歷麼，滄華就給他一個來歷，讓他去浪費資源查吧。

    既然已經打了草，蛇已經有防備了，那就把它給逼出來。

    但是滄華萬萬沒想到，霍天青這次因為乾的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他防備之心並不重。之前並沒有被她的話給引出來，反倒是滄華說出了惡人谷幾個字，這才讓霍天青心中生出了些算計。一個從惡人谷出來的人，如果滄華說的是真的，那肯定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啊。

    滄華看著這些人又驚又懼，似乎還有點不可置信，但還不敢不信的表情，問：「怎麼都不說話了？」指了指那位說書先生，滄華道：「你之前不是還十分自信麼？說的我都有點懷疑自己知道的是真是假了，現在不說話了？」

    說著，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她隨手輕輕撫上了一旁的桌子。

    本來滄華裝逼打算用自己身前的桌子的，這樣身體動都不用動一下。但是有個問題，這個桌子是張菁的，她好心「收留」讓滄華坐在這裡，滄華把她桌子弄沒了，實在是有恩將仇報的嫌疑，這樣不太好，所以她換了一張。

    隨著滄華手拂過，就好像是慢動作一般，這張桌子一點點的風化，徹底成了一堆均勻的木屑。

    就憑這一手，江湖上九成的人都做不到，剩下一成至少八分做不到滄華這麼輕描淡寫。

    &們信麼？」滄華又問。

    惡人谷的大名太響，這些人在滄華又一次開口之後，竟然一鬨而散。

    滄華轉過身子來，看著張菁道：「現在他們都走了，姐姐想問什麼就問吧。」

    張菁深深的看了滄華一眼，道：「你知道我有疑問？」

    滄華點了點頭，道：「姐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事兒問我呢。」

    張菁點了點頭，她性子其實頗為利落，並沒有特別提之前的事情，而是直接問：「你真是惡人谷出來的？」

    霍天青本來還想跟「惡人谷出來的姑娘」聯絡一下感情，說不定以後惡人谷的消息就落到這姑娘身上了，但是他剛走出天字號包間的門，在樓上看到樓下的滄華的時候，表情一瞬間凝固了。心道：「居然是她？」

    他之前查過滄華身份，什麼都沒查出來，當然對滄華印象頗深，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滄華就自報家門了，總讓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努力一分錢也不值。而且滄華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更軟更甜，像是一個大家閨秀倒是多過一個江湖俠女。

    不過人人都有幾張面具，霍天青自己的面具更是多的不能更多了，因為想不到滄華是跟蹤他來的，因此他也沒有多想，只覺得自己之前與滄華有過一面之緣，目前不宜現身，就算要套近乎也不是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為妙。

    霍天青坐了回去。

    樓下滄華和張菁對話還在繼續。

    &呀。」滄華乾脆的回答。其實她知道張菁想問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她不能顯出來她知道，不然還得跟張菁解釋她為什麼知道，這就有點麻煩了，所以她乾脆張菁問什麼回答什麼，反正她早晚都會問出來的。

    &你……江湖上最近盛傳的燕南天寶藏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張菁又問。

    其實張菁性子嫉惡如仇，對好人溫柔解意，對惡人十分兇殘。本來聽到滄華是惡人谷的人，而惡人谷大部分都是作惡多端的人，應該有所表示的，但是滄華這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惡人谷的，再加上十分想知道燕南天的消息，她此時並沒有發作。

    滄華用事實告訴了大家一個信息，臉好什麼都好。

    &件事兒當然是假的。」滄華道。「其實這個也算是秘密啦，不過姐姐是個好人，見我沒錢，還願意請我喝茶，告訴你也無妨啦。」

    張菁見自己被一個惡人谷的人誇成好人，神色有一點微妙。

    &南天燕大俠確實闖入了惡人谷，但是他武功高強，性子狂放，別人視之為洪水猛獸的惡人谷，在他的眼中其實也沒有多麼可怕，危險是有的，但是決不至於到交代後事的程度，就憑燕南天這三個字，他就不可能擔心自己陷落在惡人谷。」

    張菁一直覺得燕南天乃是她的父親，因此對他充滿了期待之意，聽到滄華這個惡人谷眾人對燕南天評價這麼高，心中頗為高興，道：「燕大俠和惡人谷不是敵人嗎？而且之前靈鷲宮那個還為他強闖惡人谷，你為什麼這麼說他好話？」

    滄華笑道：「恩怨是一回事兒，我們惡人谷強者為尊，燕大俠武功高強，我們自然服氣，說實在話，要不是我們動用了下九流的手段，根本留不下他。而且我之前便說了，燕大俠這個窮鬼，便是吃飯喝酒還得讓人接濟，哪裡來的錢呢？」

    最後滄華總結道：「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寶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