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裡面可憋悶啊?」她一邊往林子外面走,一邊問他。
「雖不比外面,還算湊合吧!你不用管我,只管往前走。」王十八在包袱裡面依舊中氣十足。
她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聽到腳邊有吱吱的聲音。
她低頭一看,是一隻沒尾巴的禿屁股小老鼠,皮毛灰色,眼睛如黑豆,正站起身看著她。
她心中一動,問它:「你……你可是小灰?!」
那小老鼠說不出人話,但是吱吱地點了點頭,還點了兩次。
她眼睛一熱,蹲下伸手把它托在手上。
「小灰啊!我好想你!你怎麼在這兒呢?」
小灰自然是無法回答它,只用小爪子撓了撓她的手心。
「我想幫大哥找身體,你知道去哪裡嗎?」她換了個問題。
小老鼠又點了點頭,回身指著林外的方向。
「那,你帶我去。」庭萱把它放回到地上。
於是小老鼠領著她,時不時地還回頭看她跟沒跟上,一直把她領出了林子外面。
林子邊上有一座小小的院落,小灰把她領到了院裡最靠近大門的一座小木屋裡。
庭萱一邁進去,就又看見她熟悉的面孔。
「若楓?!」她驚道。
正坐在火爐邊扇著風燒著水的少年聞言看向了她,眼中也滿是驚奇:「蘭香姑娘?!」
庭萱心知自己可能是到了什麼冥界幽森之類的地方了,這裡面……都是逝去的人。
但是身邊都是她的舊日友人,也是她之前到最後也沒法好好告別的人們,所以她並不害怕。
若楓給她讓了個座,問道:「姑娘怎麼來了?」
庭萱心說是啊,我怎麼來了?我原是在做夢啊。今天這夢,雖然有血,但是並沒有讓自己感到怎麼害怕,反而還有些不願醒來。
因為有些人,她只能在夢裡才能再見到了。
她對他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來了這裡……哦,可能是因為我要幫大哥找身體吧。」
話音剛落,她的包袱里傳來了王十八的聲音:「是啊小哥兒,我妹子幫我找身體呢。」
若楓聽了,居然也沒害怕也沒多問,只是拿了個茶葉罐子,給她泡了杯茶:「姑娘,這恐怕我們是幫不上忙了。不過你來都來了,歇口氣兒喝點茶再繼續找也來得及的。」
庭萱接過茶杯,見裡面茶水碧綠碧綠的,不知道泡的是什麼茶葉。
但是她也沒猶豫,一口氣便喝乾了,若楓不會害她的。
入口清新,還有一絲回甘,顯然這茶是好茶,只是有些涼。
喝過了茶,若楓問她:「少主……還好嗎?」
這問題有點難倒她了,她不知此時是什麼時候,若按照他和小灰都身死的時候,那塗山璟正被抓去折磨,說不上好。但是王十八也死了,說明已經到了她把他救出來以後的時候了,按理說應該是……過得好吧?
她不知道他的心裡,如何才算過得好。
所以她只含糊地回答:「我把他救出來了,他受了一些傷,但是後來治好了。」
若楓笑笑:「那就是好。多謝姑娘。」
說罷他一躬身,連他腳邊的小灰老鼠也彎下腰去行禮。
庭萱忙把他扶起來,剛要再說些什麼,忽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若楓走過去開了門,她瞟到門外站著那個在塗山府里被燒死的黎聰。
這傢伙可不是個好貨來著,她趕忙低下了頭背過身去。
黎聰和若楓說道:「趙姨娘的茶水怎麼還沒備好?」
若楓回道:「水燒得慢,才開,快好了。」
黎聰向里看了看,開口道:「咦?這裡還有個丫鬟?不如就讓她待會去伺候吧!姑娘是哪個?」
庭萱不敢回答,也不敢轉身,怕被他發現,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
這時門外又來了人,谷熠的聲音響起:「黎哥兒,二少主傳她,你另找別人吧!」
黎聰哼了一聲:「不趕巧兒了!那我找茂朱去吧!」
庭萱聽了一驚,二少主也在這裡?!難道他也……?!
她按捺著心焦,聽黎聰走開以後才轉過來,看向谷熠,急急問他:「少主可好啊?!」
谷熠笑了笑:「姑娘方才不是說過了?少主好著呢!你不用怕,這就隨我去他那裡吧!」
庭萱聽了微微放了心,走了過去。
若楓和小灰把她一直送到了大門口,微微頷首道:「姑娘,我們不能再繼續走了。往後,少主還請姑娘陪著了。」
庭萱聽了有些難過,但是她無力改變什麼,依依不捨地摸了摸小灰的皮毛,觸手間一片柔軟。
小老鼠揉了揉眼睛,用臉蹭了蹭她。
谷熠催道:「姑娘,該走了,別誤了時辰。」
庭萱點了點頭,看向若楓和小灰:「那,我走了?你們……你們放心,他我會護著。還有,我和他一直都記著你們的好,想念著你們。」
若楓聞言一笑:「多謝姑娘和少主記掛,也不必總是想起,凡事向前看,我們都會好好的。」
庭萱終於還是落了淚下來,抬手一擦,隨即一揮手,跟在谷熠身後走出門外。
離別終將要到來,她還有要做的事,她知道他們和她心意相通。
跟在谷熠身後,她走到了一條小河邊。
谷熠轉過身去指著河裡一艘小木槳船向她說道:「姑娘,坐這個順流而下吧,你會找到少主的。」
庭萱看向她:「謝謝你。那時候也……謝謝你。我,我不知該怎麼說,但是……」
谷熠笑了:「姑娘,影衛的使命就是一切為了少主,不必多言。你告訴過我,庭中的白玉蘭開得好,如此足矣,我本就沒有什麼可掛懷的了。」
庭萱眼淚又涌了上來,見他拉過了小船請道:「姑娘請吧,接下來靠你了。」
她含淚點了點頭,坐上了那艘小船,目送著他揮手的身影越來越遠。
河流的水不緊不慢,她不用搖槳,小船也能順著水流而下。
漂了沒一會兒,河水開始變得開闊,水流也變得湍急起來。
突然她的餘光里有亮光一閃而過。
她下意識地俯下身去,感覺肩膀火辣辣地疼。
一支箭淺淺斜插在了她的右肩膀上。
她驚慌地抬頭,看見岸邊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臉頰凹陷,太陽穴微微外鼓,正是她和塗山璟在聖地里合力擊殺的鬼方謙。
一支箭又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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