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妙惟肖。
很難說清楚這是什麼水平的,但糖畫這種東西,就像是姜然所說的那樣,大眾需要什麼,就畫出來什麼。
技藝這種。
算是到了一個巔峰。
姜然將手中的糖畫用糖蘸了,粘在竹籤上。
遞了過去。
中年人接了過來,笑道,「怪不得他們說,小時候買了糖畫,都不捨得吃了,這種即便是看著就美的東西,誰捨得吃啊。」
姜然也是笑著,「多謝誇獎,不過還是嘗嘗,應該很好吃。」
「好好。」中年人心甘情願的掃了個碼。
將糖遞給了一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目光之中帶著光亮,第一時間捂著臉笑著,只覺得眼前的糖過於驚艷,過後才接了過來。
「我也買一個,這個定製的能定做什麼?」一旁的一對青年情侶走過來,小伙開口道。
看模樣,這一對也應當是師大的學生。
「什麼都可以,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以及人物,花鳥。」
姜然篤定的說道。
他真正上手之後,發現也不難,而且很多的東西和國畫都是通著的,都是畫,自然沒有所謂的高低貴賤之分。
複雜的能做,簡單的更是能做了。
而且選題也不限,基礎擺在那裡。
他覺得自己技藝水平,也就是停留在匠人層次,包括國畫,不能說多厲害,但至少所有的技巧概念,全部都通,能夠做到揮灑自如,至於說走上了自己的路,那他的功夫還不到家。
他覺得,即便是有了國畫大師技藝,自己應當也像是那種比大師級別差一些,但在精通的範圍已經做到極致的那種。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倒是也沒想出來有什麼好東西想要定製的。
應當就是想要風格不一樣,但又選恐的。
「鴛鴦怎麼樣?」
「那個會不會太傳統了?」小伙子撓了撓頭。
「好吧。」姜然不去推薦了。
這個時候,攤位旁人數也不少了。
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孩子抬著腳,看著台上,「我要齊天大聖!」
說著,從書包里拿出來一張嶄新的五十塊。
姜然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大人。
大人應該是他的母親,也沒有說什麼,也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
陶宇自然的接過來,「好嘞,一個齊天大聖!」
姜然倒是無所謂,也沒有多想什麼,而是繼續的將糖舀出來作畫,金色的糖液極為璀璨的灑在案板上。
從頭繪畫而起。
像是心中有無數的腹稿一樣,如今傾瀉出來。
齊天大聖身上的鎖子甲,頭上的翎子,紫金冠,一筆揮就。
周圍的眾人幾乎呼吸都放緩了下來,也沒有人說什麼,似乎和其他地方的嘈雜很不一樣,其他地方有多喧鬧,這裡就有多寂靜。
很快,一張齊天大聖,就被定格在了竹籤上。
此刻,周圍也有許多人過來拍攝,他們覺得這種手藝,著實是讓人覺得震撼。
揮灑之間,就已經成型了。
而且是一筆揮就。
顯得極為的嫻熟。
「然寶,然哥,你這個糖畫是從哪學的,這手藝,我覺得真不像是頭腦一熱就跟我出來擺攤的。」陶宇看著那威風凜凜的猴子頓時間折服,道。
「這才哪到哪,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姜然道。
看了一眼手中的齊天大聖,姜然也油然升起了一股滿足感。
這就是美的東西,即便是放在那裡,也讓人極為的憧憬,喜歡。
無關乎其他,僅僅是因為這個東西本身而已。
什麼形似神似,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
從古早,到如今,能夠將人心中所思所想,用手工藝的技法表現出來的,那就是上乘的東西。
小朋友幾乎看的痴了,「大哥哥好厲害。」
「我想跟你學這個!」
「這個啊,很好學的,你真想學的話,可以加我,我教你。」姜然只是笑了笑,道。
他也只當是小孩子開玩笑。
沒有多當真。
小孩子神色頓了頓,道,「好啊,我學!」
陶宇在一旁笑著揶揄,「這沒什麼難的,這套工具都是網上二百塊買的,至於他這個畫法麼,你就從熬糖開始,練練簡筆畫,到最後再琢磨一下齊天大聖,就可以畫出來了。」
小孩子依舊是笑著。
把姜然的聯繫方式掃了之後,美滋滋的拿著齊天大聖離開了。
「我轉一個。」
「我也轉一個。」
「那我定製一個吧。」
「......」
周邊的人開始笑著起鬨。
不過聲音也不大,別看觀看繪畫的時候屏息凝神的,現在,倒是人聲鼎沸的模樣。
這裡聚攏了有十來個人,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將攤位擠得滿滿的。
「不要擠,一個一個畫,也可以在邊上觀看。」陶宇道。
他倒是有些美滋滋的,就像是那些東西是他畫出來的一樣。
不對,他也是股東之一啊!
不怕驕傲。
「我們要金玉良緣。」此前的那對小情侶商量好了,女子說道。
許是看到了先前的齊天人物,所以才有這麼個想法。
金玉良緣?
姜然微微的有些抬頭。
這有點涉及到他的專業了,他怎麼也要多看兩眼,畢竟作為古典文獻專業的,對紅樓的版本,也算是如數家珍。
內容也都是考試範圍。
「我來掃一百塊。」
一百塊不少,就為了買兩個糖的話,倒是有些貴了。
姜然來了興致,「怎麼不要木石前盟?」
「那個結局不好。」小姐姐莞爾一笑。
好吧。
「那你掃五十塊就行了,本來就是一對,分開畫也不好。」姜然笑道。
隨後開始繪畫,這兩個人物並沒有那麼大開大合。
主要是細緻。
裙襖,披肩,人物形態,以及很多的服飾和一些瑣碎,都能夠完美的復刻出來。
一個體態優雅,手持團扇,另一個則是披著雀金裘,略帶著一些輕佻,似是從門外走來,兩個人物,就這麼的貼合在了一起。
最終,縈繞在金色的畫面上。
被姜然拿起,遞給兩人。
「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你要的金玉良緣。」
「好知運敗金無彩,堪嘆時乖玉不光麼?」小姐姐輕輕的笑著哼了一聲,「這不像是什麼好的祝願呢?」
顯然,小姐姐是知道這首詩的。
姜然也是一噎。
他只是想起來隨口提及而已,現在想想,著實是有些煞風景。
不過,紅樓裡面,充斥著悲歡荒涼,又有多少帶著祝福的好詩呢。
「我家然寶是想要你們珍惜眼前人,時運是說給人聽的,只有相互喜歡,彼此愛慕,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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