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要學這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從門外跑了過來。
手中還拿著手機,跑的搖搖晃晃的,煞是可愛。
「要學什麼了?我的寶貝孫女。」一個面容和藹的老者笑著看向面前的小女孩。
隨後將其抱了起來。
越看越是耐看,輕輕的逗弄了一下下巴,小女孩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爺爺,我要學這個。」小女孩重複了一遍,指了指手機說道。
「好,給爺爺看看。」
老者身穿盤扣的唐裝,面容頗為的儒雅,約莫六七十歲的模樣。
應當是很注重保養的緣故,並不顯老,戴著金邊眼鏡,更增添了一種書生氣。
如果有書畫行業內的人看到的話,一定會大為驚詫。
這位,赫然就是在書畫行業赫赫有名的存在,也是書畫界的泰斗級別的人物。
謝致遠!
「這個。」小姑娘將手機遞了過去,「這個是糖。」
「糖?」
謝致遠將手機拿了過來,看了一眼,手機上仍然還是播放著一條視頻。
一個小男孩過來說要齊天大聖。
一個年輕人用糖很快畫完,一副威風凜凜的大聖圖,看的謝致遠也微微的點頭,隨後將手機遞了過去,笑道,「這不是傳統的糖畫麼,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嘗過那麼幾回。」
「我要學這個!」小姑娘顯得很興奮,「爺爺不也是畫畫的麼,教我畫這個,這個小哥哥說,這個糖很甜的。」
額。
小女孩並沒有收回手機。
謝致遠也是將手機重新的拿到手裡,目光繼續的看著,「這糖畫還是需要一定的手藝的,而且和書畫也不是一條路子,你要是想吃的話,改天爺爺領你出去江南玩玩兒,隨便嘗。」
說話間,視頻中,周圍的觀眾提出來一些定製糖畫,姜然也都是照辦,而且,甚至還有的照著手機描摹,一雙眼睛看畫面,一邊下手不停,很快就完成,成品出來之後。
謝致遠第一次驚詫了。
「他這個,將線條提取的這麼好?」
雙眼幾乎都不看下面的,然後還能夠完整的描摹下來。
這倒是讓謝致遠完全驚詫了。
這種手藝,當真是絕學。
糖畫的手藝人他見過,但能做到這種的,可能還真的不多見。
直到。
視頻中的年輕人看到那張太奶的圖片,觀看了半分鐘之後,半點不繼續觀察,就將一副畫面勾勒了出來。
這讓他再度震撼。
最讓他覺得震撼的,是他居然在這糖畫之上看到了神韻!
就是那種不是形似,而是神似的感覺。
可以用一句話來解釋的通,不是在畫圖片上的太奶,而是就在畫太奶!
這是什麼水平?
只是看幾眼,就能夠把線條提取出來,然後每一筆落下,都不會亂?
這一點,倒是可能有人能夠做到。
但,這是糖畫啊!
一筆落下來的!
複雜的線條簡單化。
然後再提取神韻。
這才能夠惟妙惟肖。
這位是當真是具有超絕的天賦和實力!
謝致遠這一次帶著鄭重。
重新的將視頻看了一遍。
「游遍群山打腹稿,這個境界。」沉默良久,謝致遠輕輕的感嘆了一聲。
說來容易,但,至少這個叫做姜然的小伙子是真正的做到了,光是此前的太奶糖畫,就讓他覺得,這個小伙子並不簡單,更別提還有其他的糖畫作品,都是信手拈來的,並且還對國畫有著很多的理解。
國畫之中的大部分元素,雖然融入不進糖畫裡面,但技巧是相通的。
能夠看到國畫的影子。
「這就是天才,而且看年紀也不大,不如讓他跟我學國畫?」謝致遠想了一下,眉目間一挑道。
緊接著,他看到頭像上顯示的直播中字樣。
他隨手點了進去。
畫面中,年輕人正在教一個小孩怎麼去畫小雞。
姜然畫了幾個之後,教給了小孩去畫。
「這一筆,是藏鋒,可見這位的書法功底也不弱。」謝致遠默默的道。
姜然的藏鋒畫的是小雞的頭部。
而且,隨手畫出來的數個小雞圖,都形態各異。
只是寥寥幾筆,就畫出來了一種意境的美感,別人看不出來,他倒是看的入神,筆墨精煉,形象準確,甚至他竟然在這小雞身上看到了精氣神!
這種東西是很難描摹出來的,但能夠感受出來,恍若鮮活。
有些時候,一些細微的差別,就是尋常人難以跨越的鴻溝。
這就是技藝。
也是一種精神的傳遞。
尋常的工匠和大師的區別,也在這精氣神上面,頂尖的畫者,自然能夠畫出立體的形象來。
「近二十年來,書畫界凋零,沒有大師級別的畫家出現,想不到,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這種潛力。」他也是感嘆著。
大師這種稱號,不是自己封的,也不是市場封的,而是真正的達到了在行業內外可以公認的程度,才能夠被稱為大師。
行業內挑不出毛病,人人敬服,行業外,能夠雅俗共賞,這就是大師。
不確定,再看看。
「小雞有了,我想看你畫個老母雞,可以麼?」
謝致遠打了一行字,斟酌著發了過去。
姜然倒是正好抬頭,看到了這一條。
也是微微的錯愕了一下,有點彆扭,又不像是在玩梗的發言,倒是罕見。
不像是年輕人的發言。
但也欣然應允。
老母雞嘛。
姜然繼續的在一旁畫。
「不過老母雞就比較複雜一些了,就暫時不教小孩子了,你們跟著學,我只教一遍。」姜然笑著道。
依舊是筆觸不停。
寥寥幾筆,就將輪廓勾勒出來。
不過要比小雞複雜了很多,也不適合教小朋友,既然有人要看,他也就隨手畫一個。
權當增添一些樂趣。
儘管複雜,他還是很快就完成了,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濃墨的部分,展示在了鏡頭面前。
謝致遠抬起眼鏡,仔細的觀看著。
良久之後,才收起瞳孔裡面的震驚之色。
他本來還想要教這位國畫的,確實是見到天才一時間喜不自禁,但,僅僅是一幅畫,他就知道,自己教不了他!
他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就說這隻老母雞,筆法奔放,墨色豐富,但畫出來,卻極為的含蓄,形象之中,像是在警惕什麼,也像是若有若無的和周邊的幾隻小雞聯繫成了一片的整體。
說不出來的和諧自然。
一般可以稱之為,大師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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