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老領頭說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時便有數十人呼叫起來:「有人陰謀陷害喬幫主,咱們不能輕信人言。」
「幾十年前的舊事,單憑你們幾個人胡說八道,誰知是真是假?」
「幫主大位,不能如此輕易更換!」
「我一心一意跟隨喬幫主!要硬換幫主便殺了我頭,我也不服。」
奚長老大聲道:「誰願跟隨喬幫主的,隨我站到這邊。」
他左手拉著宋長老,右手拉了吳長老,走到了東首。跟著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義分舵的三個舵主也走到了東首。
三分舵的舵主一站過去,他們屬下的群眾自也紛紛跟隨而往。全冠清、陳長老、傳功長老、以及大智、大勇兩舵的舵主,卻留在原地不動。這麼一來,丐幫人眾登時分成了兩派,站在東首的約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約為三成,其餘幫眾則心存猶豫,不知聽誰的主意才是。
執法長老白世鏡行事向來斬釘截鐵,說一不二,這時卻好生為難,遲疑不決。
全冠清道:「眾位兄弟,喬幫主才略過人,英雄了得,誰不佩服?然而咱們都是大宋百姓,豈能聽從一個契丹人的號令?喬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兒越是危險。」
奚長老等忠於喬峰的頓時大怒,其中有人大罵道:「該死的,你們才是契丹人,看你們的樣子比起契丹人更加不如。」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起來,突然喬峰喝道:「眾兄弟停手,聽我一言。」他語聲威嚴,群丐紛爭立止,都轉頭瞧著他。
喬峰朗聲道:「這丐幫幫主,我是決計不當了……」
宋長老插口道:「幫主,你切莫灰心……」
喬峰搖頭道:「我不是灰心。別的事或有陰謀誣陷,但我恩師汪幫主的筆跡,別人無論如何假造不來。」
他提高聲音,說道:「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威名赫赫,武林中誰不敬仰?若是自相殘殺,豈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喬某臨去時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誰以一拳一腳加於本幫兄弟身上。便是本幫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來均以義氣為重,聽了他這幾句話,都是暗自慚愧,只是沒有人知道此時喬峰的內心是如何的痛苦。
喬峰抱拳向眾人團團行了一禮,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眾位好兄弟,咱們再見了。喬某是漢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決不傷一條漢人的性命,若違此誓,有如此刀。」說著伸出左手,凌空向單正一抓。
單正只覺手腕一震,手中單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單刀竟被喬峰奪了過去。喬峰右手的拇指扳住中指,往刀背上彈去,眼看你刀就要被彈成兩截,但是突然顧冬晨出手阻止喬峰。
大家驚愕之際,喬峰出聲道:「顧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冬晨笑道:「喬幫主你這刀可斷不得,雖然我知道你因為身世原因不願意傷害漢人,但這並不代表漢人中就沒有壞人,對於忠義之士自然是不能亂殺的,但是對於那些心懷不軌之類的小人卻是再多都當殺。」
喬峰眼神堅定道:「但我是契丹人!」
「契丹人又怎麼樣。如果不是有心人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揭露你的身世,你就是一個漢人,一個萬人敬仰的丐幫幫主。」顧冬晨冷笑道。
這話雖然看似無理,但是大家心中卻是都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沒有今天是事情誰會當喬峰是契丹人了,君不見,就算已經確定喬峰就是契丹人也一樣有不少人忠於他嗎。
顧冬晨朗聲道:「某些人該死,比如害死自己丈夫只是為了陷害你的人,比如為了達到目的造成三十年前雁門關慘案的人,難道這些人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殺嗎?」
顧冬晨的話頓時讓馬夫人成為了眾矢之的。一個個憤怒的看著她,而喬峰則是心神不定,如果只是馬夫人他還真的不會出手,但是顧冬晨說的後面那人,這則是當真該死了。
喬峰沉默片刻,嘆道:「喬峰在此發誓,這一生絕不枉殺一個漢人。」
話說完將刀丟向單正,楊身而去!
半響沉默,突然有人大呼起來:「幫主別走!」
「丐幫全仗你主持大局!」
「幫主快回來!」
…………
忽聽得呼的一聲響,半空中一根竹棒擲了下來,正是喬峰反手將打狗棒飛送而至。
徐長老伸手去接,右手剛拿到竹棒,突覺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電轟擊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擲而至的余勁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齊聲驚呼,瞧著這根「見棒如見幫主」的本幫重器,心中都是思慮千萬。
朝陽初升,一縷縷金光從杏子樹枝葉間透進來,照著「打狗棒」,發出碧油的光澤。
看著這場面無數人心疼,突然有人道:「打死這個妖女,是她害我們失去了喬幫主。」
「打死她,這個該死的女人太不知羞恥!」
「……」
隨著這聲音,憤怒已經掩藏不住,一個個沖向了馬夫人,全冠清有心出手想幫,但是此時面對眾怒,他也只能將馬夫人帶走,不過卻是被徐長老給攔住。
顧冬晨搖頭嘆息,然後對木婉清道:「我們也走吧。」
木婉清點點頭跟在顧冬晨身後,段譽想想道:「師兄我跟你一起去找大哥。」
但只奔出三步,總覺捨不得就此離開王語嫣,回頭向她望了一眼。這一眼一望,那是再也不能脫身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萬丈柔絲,拉著他轉身走到王語嫣身前,說道:「王姑娘,你們要到那裡去?」
王語嫣道:「表哥給人家冤枉,說不定他自己還不知道呢,我得去告知他才是。」
段譽心中一酸,滿不是味兒,道:「嗯,你們三位年輕姑娘,路上行走不便,我護送你們去吧。」又加一上句,自行解嘲:「多聞慕容公子的英名,我實在也想見他見一見。」
顧冬晨搖頭嘆息,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花痴,如果王語嫣是現代女,那麼段譽可當真是天龍好備胎了。
如果不是知道結局,顧冬晨怎麼也要讓段譽放棄的:「師弟你就護送他們去吧,我們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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