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在跟陳大新鬥法時力量耗盡,往靈河下一沉耳邊便是聲嘶力竭的鬼哭聲,震得我耳膜發疼。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非但如此,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拼命撕扯我的身體,我感覺整個人要被撕得四分五裂一樣,疼得鑽心。
我不知道能不能扛過去,因為大伯說這靈河深不可測,對鬼修來說並不難渡,但我是人,須得屏氣凝神才能沉下去。
原本我會畫避水符,可現在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根本施不出來。我好像要窒息了,耳邊又出現了幻音。
「人生如夢一揮間,難相忘,朝夕相依九重天。
情意綿綿,不若醉去。
一江春水東流去,誰與共,陰陽別離弄清影。
心若成傷,不如歸去!」
似乎有個女人在靈河中唱歌,只是聲音淒淒艾艾,聽著特別令人心酸。
這聲音令我特別不舒服,像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我的喉嚨,胃裡血氣翻湧,我越發覺得窒息了。
就在我意識恍惚時,好像有什麼冰涼涼的東西覆上了我的嘴唇,隨即一股淡淡的檀香的氣息傳入了我口中,霎時沁人心脾。
這是……有人在給我渡氣?
想不到靈河之下竟還有人?
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著我迅速往下沉。這感覺好熟悉,像當年與小哥哥成婚時,他抱著我拜堂的感覺。
他一直吻著我,齒間那檀香令我再不那麼難受了。
會是小哥哥嗎?
好想看看他,但我不敢睜開眼睛看,也不敢開天眼。因為靈河之中陰穢之物太多,會傷了我的眼睛。
所以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摸我面前人的臉,但剛觸到他一點輪廓,我忽地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腦袋,什麼都不知道了。
「心率八十!」
「血壓五十……」
許久,我耳邊又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這令我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因為這些詞我從小到大只有在電視上聽到看到過。
難道我已經來到陽間了?
我沒再聞到靈河腥臭腐爛的味道,便小心用天眼看了下四周,瞧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正拿著個熨斗似得東西往我心口砸。
「你做什麼?」
我嚇得慌忙坐了起來,直勾勾盯著這男醫生。約莫三十來歲,戴著個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
他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舒了口氣道:「你總算醒了,你哥哥姐姐搶救無效已經死了,我們也聯繫不上你的父母,你趕快打個電話給他們吧。」
「……我哥哥姐姐?」
我頓時一頭霧水,我哪兒來的哥哥姐姐?
難不成是韓星韓月?可他們倆是鬼修,來陽間充其量算是鬼,連身體都沒有,怎麼會搶救無效死亡?
這醫生又道:「你們掉在離心湖裡了,被人救起來就送到了咱們這人民醫院,但你哥哥姐姐窒息太久已經出現腦死亡,沒救活。」
墜湖?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還弄不清發生什麼事了,但也不打算跟這醫生說太多,畢竟我來自陰陽地界,說了恐怕會把他嚇死。
「已經送到太平間裡了,你還是儘快把你父母叫來,這欠下的醫療費也不少呢,醫院這邊在催。」
「……我知道的醫生,我先去看看他們。」
我忙不迭離開了手術室,出門時刻意在玻璃門上瞄了一眼,我還是我,短髮,白襯衣牛仔褲,俊俏得很。
說明我成功來陽間了,沒有不適。
太平間這邊的孤魂野鬼可真多,缺胳膊少腿的,半截身的,老的少的都在裡面穿梭,跟開大會似得。
門衛是個大爺,看他頂上三花有些暗淡,估摸是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我按照醫生給的標牌登了記,就徑直來到了太平間裡。這裡擺放著好多的冰棺,裝著都是死人,還有些鬼魂不甘心地飄來盪去,試圖借屍還魂。
我打開345號柜子,看到了裡面一具被凍成霜花的屍體。我抹去了他面上霜花,才看清這人居然跟韓星長得一模一樣。
於是我又連忙打開了346號柜子,這裡面的女生看起來像極了韓月,就連嘴唇上那顆痣都還在。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大伯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是指這個?要知道,韓星韓月正好就在我鎖魂鈴里,而我也正好會借屍還魂道法。
不管了,先把他們倆弄活再說,往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於是我召出了韓星和韓月的魂魄,兩人出來後都冷得瑟瑟發抖,抱著胳膊直跺腳,「七七,咱們這是到陽間了?怎麼比咱們陰陽地界還冷啊?」
「快點,附上去!」我指了指兩具跟他們一模一樣的屍體,「我用道法助你們一臂之力,往後就可以在陽間來去自如了。」
「這是誰?怎麼跟我們長這麼像?」韓星韓月盯著冰棺裡面的屍體,一陣目瞪口呆!
「管他誰呢,快點附上去!」
我沒管三七二十一,咬破指頭打了一個結印,召出兩道還魂符,分別打在了韓星和韓月兩人的身體上。
他們倆也沒有猶豫,直接附在了屍體上。
隨後我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連忙急匆匆跑了出去,「大爺,大爺我哥哥姐姐沒有死啊,你快幫忙他們扶下來啊。」
「沒死?」
登記的大爺愣了下,跟著我又往太平間去了,看到韓星和韓月分別從冰棺里支起了半個身體起來,頓時嚇懵了。
「詐屍了,詐屍了!」
回過神來,這大爺尖叫著跑了出去。
我忍住笑意也跟了出去,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貴婦和一個儒雅男子痛哭流涕地過來了,一邊走一邊哭喊。
「我的寶兒,我的貝貝啊,你們怎麼就這樣離開了爸爸和媽媽呀,你們怎麼忍心啊,嗚嗚嗚……」
兩人傷心欲絕,也就沒注意到我和登記大爺,直接往太平間走了。
我正想提醒韓星和韓月快躺回冰棺里,這貴婦忽地目瞪口呆地杵在了門口。愣了那麼一會兒,她欣喜若狂地沖了進去。
「我的寶寶,我的貝貝。」
我連忙跟過去一看,只見韓星韓月已經從冰棺里下來了,正被這貴婦抱著嚎啕大哭,她又哭又笑。
門口的儒雅男子怔了怔,也連忙走了過去,「寶寶,貝貝,讓爸爸看看你們有沒有怎麼樣?這庸醫簡直過分,居然說你們都死了!」
我亦驚駭得很!
這莫不是屍體真正的父母?還喊寶寶,貝貝,這名字可真夠難俗的。
終歸是當判官的人,韓星韓月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
韓月一臉黯然道:「讓爹……爸爸媽媽擔心了,對不起。」
她差點叫錯了。
貴婦一抹眼淚,哽咽道:「都怪媽媽平日裡太迷信了,不應該把那些烏七八糟的道士請到家裡來作法,害得你們兄妹倆墜湖。」
韓星韓月互望一眼,什麼都沒說。我卻驚愕得很,感覺這兩具屍體分明是有人刻意為韓星韓月準備的?
難道是大伯布的局?可他那個人迂腐得很,不太像隨便傷人性命的人。
貴婦又道:「咱們先離開這鬼地方吧,這裡實在太晦氣了。」她說著一手牽了韓月,一手牽了韓星往外走,慈愛之心溢於言表。
男子轉頭看了我一眼,狐疑地問道:「這位小哥是?」
小哥……他居然如此眼拙,看不出我是個女生麼?
我低頭掃了眼因為長期束胸而過於發育不良的胸,不免有點悵然若失,便訕訕道:「我是……」
「爸爸,他叫洛小七,是我的好朋友,專門研究玄學的。」沒等我回答,韓星便幫我作答了,聽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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