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委實太過駭人,屋裡剩下的幾個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好在有煙壓著,不至於當場吐出來。
「這是什麼鬼玩意?」
張寶山有之前肉芝的經歷,最快恢復過來。
「人皮活衣。看過射鵰英雄傳吧,黃老邪戴的人皮面具跟這玩意是一個性質,面具只剝臉皮,這活衣要剝全身的皮,而且必須得活剝,才能保證穿上去之後跟活人皮膚一樣,不露破綻。這從人皮活衣里出來,就是那個本應該今天出去的老號。昨晚王老棍偽裝生病,藉機剝了老號的皮,把自己的皮脫下來給他,穿著老號的皮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看守所。」
這是頂殼借神術的法門。
我化身周成,用的是借神,先奪命再借神。
王老棍用的是頂殼,只頂殼,不奪命,看上去似乎相對溫和,實際上更加殘忍。
被活剝了皮的人生不如死,可為了保證人皮活衣的活性,就要儘可能長時間維護被剝皮者的性命。
王老棍只是要借皮逃獄,所以沒用別的手段,老號半夜就死,其實是幸運,不用再持續受苦。
唐高宗時宮中發生的偽妃案,頂殼的術士將被活剝皮的妃子用種胎術裝壇藏在地窖里養了三年,直到案發才算痛快的了結性命。
我雖然講得簡單,但還是聽得在場幾人臉色鐵青。
張寶山跟包建國對視了一眼,還是由他繼續發問:「活剝人皮是個工夫活,郝所他們一直在盯著,王老棍是怎麼做到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楞了一下,然後罵道:「臥槽,這王老棍也不是王老棍。那王老棍還沒死?」
這話一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表情。
「就叫他王老棍吧。」我拈起無皮屍身上的一隻小白蟲子,「這叫屍囊蟲,噬食人皮與肌肉之間的粘連部分,在皮膚表面上劃個小口,把這玩意放進去,數量足夠剝一張人皮一分鐘時間也就夠了。而一分鐘,只需要一個短短的掩飾。」
我把號間門推上。
門背上赫然印著一對血淋淋的手印,還有清理過後的嘔吐污物殘疾。
「這是外道邪術,防不勝防,不能怪郝所他們。當時嘔吐物帶的臭味肯定摻了藥,對人產生強烈刺激,本能會厭惡離近。這人怕是動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脫殼逃獄的準備。」
誰能想到,有人可以短短一分鐘內完成活剝皮大換人。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包建國臉沉如水,「不把他緝拿歸案,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扒皮摘帽了!寶山,這事兒你配合周先生,只要能把這人捉回來,要人有要,要錢拿錢,要裝備什麼都可以!」
「是,局長!」總是吊二啷噹的張寶山啪地站直敬了禮,轉頭對我說,「周先生,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這件事情要保密,對外要公開承認王老棍的死。這樣一來,他就會以為我跟你們警方沒有太深聯繫,這樣他才有膽量回來找我!」
「他還敢回來?」
張寶山和包建國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他要回來找我泄憤!他殺人煉生丹是為了給人治病,可再好的生丹也比不上可以活死人而肉白骨的活肉芝!所以,他冒險來取肉芝,肯定也是要給什麼人用。不過個肉芝是我偽造的,實際上是死肉芝,真要吃了必死無疑。敢服生丹食肉肉芝,能是什麼良善角色?那人用錯藥,害死這樣的主家,不公壞了名聲,更會被追殺,只能遠遠跑路,從此隱姓埋名。這麼大的仇恨,他在跑路之前肯定會來找我報復泄憤。張隊,你只要安排人在我住處守著就可以等到他來!最多五天,他一定會回來!」
包建國有些遲疑,「這樣的話,不是讓周先生你處在危險中了嗎?有沒有更穩妥的辦法?」
「不要緊,只要做好準備,以他的本事傷不到我。」我掏出身上帶的火柴盒,拈了一隻屍囊蟲裝進去,「有這東西在,他只要靠近,我就會發覺,到時候以有心算無心,我穩贏,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們支援我嘛。」
「那就這麼定了。寶山,你安排具體行動,務必要保護好周先生的安全。」
包建國一錘定音,做出決定。
從號間裡出來,女法醫還扶著牆吐個不停呢。
這玩意的後勁委實是有點大。
我從兜里翻出一個參丹滴丸的小瓶遞給她,「吃一粒可以止吐,不是丹參滴丸,我自己配的藥。」
女法醫接過小瓶,卻沒有立即吃,只拿在手裡,接著吐她的。
與張寶山從看守所里出來,依舊由他載著我返回大河村,在村口下車的時候,張寶山突然問:「周先生,這是你設計好的吧,你早就預料到那傢伙能從看守所里逃出來,對不對?」
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張寶山自言自語道:「制生丹的不是東西,買生丹治病的能是什麼好鳥?所以你設了這個局,借王老棍的手殺那個買家,等王老棍回來找你泄憤,你再收拾王老棍,正好可以一網打盡!」
我說:「張隊長,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個治外路病的陰脈先生,沒你想像中那麼大的本事。」
張寶山卻說:「我師傅,老高跟我說過,江湖中為什麼人人都畏懼真佛,就是因為他們出手就要傷命。但真佛也分大小,小佛露相,傷命奪魂,大佛降世,寸草不留!」
我搖頭說:「我不信神佛。」
張寶山拍了拍我,說:「我回頭給你申請點防護用品以防萬一。」
「那就先謝過張隊了。」
我衝著張寶山拱了拱手,轉身就往村里走。
張寶山在後面問:「周先生,你來金城是為了什麼?」
我哈哈一笑,衝著他豎起兩個大拇指,「金城咽喉要害,龍蛇草莽匯聚,能在這裡開張立柱,很快就能揚名全國,到時候我也是知名大師,想掙錢還不容易?」
「就這?」
「就這!」
張寶山搖頭笑了笑,掉頭離開。
我不緊不慢地踱著方步穿過鐵路涵洞,進村里。
村頭警務室的窗子開著,老曹裹著大衣,跟個坐佛似的守在窗口後,看到我就招手示意我過去。
「曹同志,有什麼指示?」
老曹從大衣里掏出個信封扔給我,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大佛降世,寸草不留。行啊小子,我到底還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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