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來就看到陰主,火琉璃覺得很高興,等他走過來就立馬拉著他的手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握緊了火琉璃柔若無骨的小手,陰主笑著說:「我剛回來啊,一回來你就醒了,真好。」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火琉璃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還在這裝傻。」
陰主嘿嘿一笑,沒有說什麼。
眼看著小兩口久別重逢正是起膩的時候,易染很知趣地對霍小路說:「小路,我們快去買點吃的吧,火姐姐肯定餓壞了。」霍小路自然答應,兩人便一起出去了。
等到房門關上,病床上的火琉璃立馬換了臉色。她收斂起了笑容,表情變得冰冷,語氣平淡地對陰主說:「你是不是給我用精血了?」
「沒有啊。」陰主還是握著她的手不放,掌心滿滿的溫暖。
火琉璃沒有被這溫馨迷惑,她的語氣依舊沒有溫度:「你用了幾滴?」
陰主低頭看著她的手,仿佛她的掌紋比得上最精緻的錦繡。手指捏按著她纖細的指骨,他沒有說話。
瞅了瞅陰主,火琉璃沒有從臉色上發現什麼不對,面色紅潤精神飽滿,氣色好得不得了。她想了想,說道:「把衣服脫了。」
「啊?」陰主頓時雙手護住胸前做驚恐狀,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隨即他又換了一個羞澀的表情:「大白天的好像不太合適吧?萬一有人進來撞見了怎麼辦?」看那模樣,活像一個剛剛掀了蓋頭的小媳婦。
火琉璃沒說什麼,只是緊盯著他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呼了一口氣,陰主有些無奈,他放棄了搞怪,乖乖地脫掉了身上的t恤。
看著他身上光滑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肉,火琉璃不為所動,仍然看著他目光一動不動。
陰主也沒有什麼動作,迎向了火琉璃的目光,和她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冷不防火琉璃一揮手,將手中掐好的手印打在了他身上。
下一刻,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身上的幻術被打破,陰主隱藏起來的傷口頓時顯現了出來。一道一道,猙獰的傷疤就像是一條條蜈蚣遍布全身,看上去異常恐怖。
火琉璃放下手,摸著那些疤痕,她的手指有些顫抖。她撫摸著這些醜陋的傷疤,指尖沾染上了些許血跡。很快,她的眼睛裡面就升起了水霧,輕聲說道:「十刀。」
陰主安靜著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十滴精血,你不要命啦?」嘴角蓄著笑意,火琉璃的眼睛閃爍著微光,像極了天邊初現的星辰。
陰主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沒關係,我現在道行有了進步,沒那麼嚴重……」正說著,又瞅見她眼裡的粼粼水光,剩下的話就堵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
火琉璃笑得溫婉,低下頭,滿頭青絲覆下,遮掩住了陰主視線里的最後一縷暮光。
親吻只是一觸即離,甚至陰主都還沒有來得及感受到她嘴唇的溫熱。火琉璃拭去眼眶裡的潮濕,笑著說:「我餓了。」
霍小路和易染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他們兩個拎著吃的推門進來的時候,正趕上陰主和火琉璃兩個人吃完東西正在收拾。
一看兩個人回來了,陰主瞪著眼睛問他們:「你們幹嘛去了?」
霍小路揚了揚手裡的袋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買吃的去了。」
陰主也揚了揚提著的袋子裡的垃圾,繼續瞪著他。
這時候易染在一旁出聲了:「還不是為了給你們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誰知道你們一點也不膩歪……」
那邊火琉璃輕笑著說:「行了,你們就貧了,快吃點東西吧,我們都吃過了。」
吃過晚飯之後,三個人在考慮今晚誰在這裡陪火琉璃。
易染當即說:「那肯定是陰主啊,他和火姐姐分開這麼久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兩個多呆一會兒啊。」
霍小路有些反對:「可是白天的時候他剛剛和煞皇大戰了一場,而且又損失了精血,他身體吃得消麼。」說到精血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瞥了陰主一眼。
想想霍小路說的也有道理,易染就問陰主:「你呢,怎麼打算的?」
考慮了一下之後,陰主做出了決定:「還是都留下吧。」
易染有些不解:「為什麼?我們雖然不介意,不過三個人都留在這兒也有點多了吧。」
陰主一臉神秘地說道:「今晚有節目看哦,有沒有興趣?」
聽了這話霍小路和易染有些若有所思,隨即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雖然已經是白晝漸長夜漸短的時節,但天黑之後還是感覺過了好久才到午夜。月朗星稀,萬分靜寂。
在火琉璃的病房裡,四個人都沒睡,正在圍著病床坐著嗑瓜子,嘰嘰喳喳地在聊些有的沒的。易染問道:「陰主,你說的節目是什麼啊?什麼時候開始?」
陰主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別急別急,很快。」
霍小路心裏面實在是好奇:「陰主,你說的節目到底是什麼啊?也不給我們透露透露。」
陰主瞅瞅火琉璃,問她:「你知道不?」
火琉璃微笑,說道:「知道啊。」
易染立刻問道:「火姐姐你快給透露透露唄,我和小路等得挺著急的。」
「不用著急了啊,開始了已經。」火琉璃朝著房門努努嘴。
外面的走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一片黑暗,所有的燈光全部滅掉了,其餘所有的病房裡沒有一絲光線透出,火琉璃的病房是唯一的光源。走廊的盡頭響起了一點點聲音,隱隱約約的聽不清,不過很快聲音變大了一些,能夠很清楚地聽到是高跟鞋踩地的腳步聲。腳步聲響著響著,來到了這個唯一亮著燈光的房間門口,然後消失了,像是高跟鞋的主人停住了腳步。
房間裡面的四個人已經停止了交流,當聽到腳步聲最後停在房間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
易染小聲問道:「這個?什麼意思?」
陰主也小聲地回應她:「節目開始了,演員就位了哦。」
「不會是……那個吧?」霍小路的神情有些忐忑。
火琉璃點點頭,臉上滿是笑意。
霍小路頓時擺出一副哭喪臉:「不會吧,難不成還是一個狠角色?」
「大boss哦。」陰主的臉上掛著奸笑,從霍小路的視角看起來,他的一半臉龐隱藏在陰影裡面,這才是真的詭異。
易染皺皺鼻子,說道:「沒事,反正也是你的菜,你去解決吧。」
沒想到陰主立馬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不不,這次我不能動手,我今天太累了,身體消耗太大,沒辦法對付這麼凶戾的鬼。」隨即歪倒在床上。
眼看著陰主和火琉璃兩個人一齊倒下作昏迷狀,霍小路和易染互相看看對方,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陰主又睜開眼睛說道:「提醒你們小心一點,這可是個資深的女鬼。」然後又「昏迷」了過去。
他的話音未落,房間裡的燈忽然就一下子滅掉了,嚇了他們一跳。
緊接著,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霍小路和易染趕緊看向門口,籍著不知哪裡黯淡的月光,他們隱隱約約地看見門口並沒有人。
兩個人大氣也不敢喘,屏住呼吸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門口,同時手裡面已經摸出了符咒,只等著一有東西出現就先發制人。
可是左看右看,就是沒有人影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出現,直到兩個人憋得呼吸都不穩了,依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人們都說,醜陋和恐怖的事情其實並不可怕,那些明知道即將會發生但沒有一絲頭緒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現在他們兩個人面對的情況就是這樣。
又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的脖子和神經都已經快雙雙麻木的時候,易染終於忍不住悄聲問道:「喂,那個大boss怎麼還不來?」
霍小路心裏面的恐懼感並沒有消退,他僵直著脖子,稍稍向她的方向湊了湊,同樣悄聲說道:「不知道啊,就光嚇唬我們,也不露個面,到底什麼意思?」
房間裡面靜得讓人心裡發慌,霍小路和易染大氣也不敢喘地等待著,時間越久心裏面就越是慌張。他們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而且兩個戰鬥力高的人還都躺在床上裝死,這讓他們的心裡不禁滿滿的怨念。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霍小路和易染覺得像是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的樣子,精神由於高度緊繃變得異常疲憊,甚至霍小路覺得自己都快睡過去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或者說沒能夠。
「你們兩個小傢伙,一直這麼幹坐著,不累麼?」
突然,他們聽見一個尖細誘人的女性嗓音從背後傳了過來,頓時掃去了兩人所有的疲憊,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霍小路和易染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急忙轉身看去。黑暗中模糊地看見一個身材妙曼的人影正以一個極其慵懶的方式懸浮在病床上方,下面正是「昏迷不醒」的陰主和火琉璃。
房間裡面光線實在是太暗,霍小路和易染根本看不清那個人影的臉,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那一對如同幽幽鬼火的慘綠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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