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的答辯還要過幾天,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人都沒有什麼事情,便輪番來照看奈何,這讓奈何很感動。
易染從家裡回來了,這幾天閒著,便也經常來醫院陪奈何聊天。對於這個乖巧的女孩奈何一直很喜歡,每次她一來就拉著她的手不放,永遠有說不完的話,經常把陪他來的霍小路忽略了。
不過霍小路倒是也沒有經常去醫院,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中午,三十度的炎炎烈日下,霍小路在操場汗流浹背地做著俯臥撐。
經過陰霄的訓練指導後,他的法力和身體素質都已經有了質的飛躍,至少也算是一個不算高的高手了。但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遠遠不夠。
連著做了幾十個俯臥撐,霍小路現在覺得雙臂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他也不想在中午正熱的時候在外面像個傻子一樣地自虐,可是陰主說要幫他再洗筋伐髓一次,必須要把他全身的毛孔全部打開,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相對於霍小路悽慘的模樣,陰主就愜意得多了。仰頭灌了一大口冰鎮飲料,他咂咂嘴,說道:「這種天,不冰鎮一下在外面還真待不住。」
聞言霍小路差點一個沒撐起來趴到了地上,他雙臂微微顫抖著支撐著身體,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樣好嗎?」
「是不大好。」陰主洒然一笑,從一旁的袋子裡面又取出了一個冰激凌。
霍小路怒目圓睜:「你!」
陰主哈哈一笑,指了指那個袋子:「冰激凌還有,不過你要是不快點做完這一百個俯臥撐,化了我可管不了。」
這下霍小路心中才舒服了一些,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下那個鼓鼓的袋子,一咬牙,飛快地做了起來:「八十……八十一……八十二……」
遠遠的,火琉璃和易染躲在樹蔭下面,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望向霍小路這邊。
「嘖嘖,真是作孽啊。」火琉璃搖搖頭感嘆道。
易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男人的主意。」
火琉璃哈哈一笑:「餿主意。」
「沒錯。」易染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激凌,隨即被冰得有些合不上嘴。
說話間,那邊霍小路終於做完了,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他伸出手來,呻吟似的對陰主說:「給我……」
陰主不禁一陣惡寒:「一個大老爺們的,真瘮得慌!」說著將冰激凌扔了過去。
霍小路就像是拿著金子一樣高興,看得陰主忍俊不禁。
吃到了可口的冰激凌,霍小路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他躺在地上,眯著眼睛問陰主:「你什麼時候給我傳功啊?」
陰主頓時一腦門子黑線:「什麼叫傳功,你以為是醍醐灌頂啊?那樣的話我可就得掛了知道麼?」
霍小路撇撇嘴:「好吧,什麼時候給我洗筋伐髓。」
「等你吃完再說。」
這個冰激凌並不大,霍小路幾口就吃完了。之後他坐起身來,滿臉期待地對陰主說道:「我吃完了,開始吧。」
「嗯,你走吧。」陰主一邊小口吃著冰激凌,一邊開始趕他。
霍小路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啊?今天不給我傳功啦?」
陰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不是傳功。洗筋伐髓已經完成了,你回去等著就行了。」
「等著?」霍小路愕然,隨即他瞅了瞅肚子,心裡有些明悟,「該不會是……」
陰主哈哈一笑:「沒錯!我專門用三十三種藥材給你製作的冰激凌,不僅強筋健骨而且清腸排毒,千金難買哦!」
默默地看了一眼陰主,霍小路忽地站起身來,飛也似地往宿舍跑去。
「哈哈!」火琉璃和易染髮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易染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陰主這個人鬼點子真是太多了。」
火琉璃也笑得前仰後合:「沒錯,不過這個主意也挺好的,就是可憐小路了,看來他要多跑幾趟廁所了。」
良久之後,兩個女人才平復了心情。易染問道:「不過師姐,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什麼事?」冰激凌已經吃完了,火琉璃很明顯意猶未盡。
遲疑了一下,易染問道:「這幾天我看你們的心情都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微微一窒,火琉璃開口道:「為什麼這麼問?」
輕聲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你們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抿了抿嘴唇,火琉璃也輕嘆了一聲:「其實不算是瞞你,只不過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易染微微一笑:「既然這樣,那你就告訴我吧。」
無奈地吁了一口氣,火琉璃說道:「小路的拾影體質暴露了,冥嘆對他有想法,而且有幫手。」
聞言易染眉頭微蹙:「怎麼回事?」
火琉璃就把事情的經過大體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易染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會兒,她問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和小路的大劫有關?」
火琉璃一怔:「這個我們還真沒想過。」
緊咬著嘴唇,易染的臉色不太好,說道:「我要回去好好考慮下,我先走了。」
看著她慢慢走遠,火琉璃也有些黯然。
陰主走了過來,問道:「易染怎麼了?」
「沒怎麼,我把小路的事情和她說了。」火琉璃撇撇嘴說道。
陰主微微一愣,隨即瞭然:「是不應該瞞著她,不過她心裡應該很不好受吧?」
火琉璃嘆了一口氣:「肯定的,不過易染太要強,就是不願讓我們看出來。」
「盡力幫他們吧,我們能做的也不多,走一步看一步。」
「嗯。」
回到宿舍,易染的心情很差,一個人呆呆在坐在那裡發呆,誰也不理。室友們以為她心情不好,也沒招惹她,她就一個人坐到了晚上。
等到大家都一起出去吃晚飯的時候,她終於有了動作。
使勁咬了咬嘴唇,她從抽屜里出去了一面薄薄的銅鏡,還有一根大約一尺長細如牛毛的銀針。
她將銅鏡放在桌子上,又將左手放在銅鏡上,右手拿著銀針,臉上帶著些許猶豫。
心裏面掙扎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狠下心來,將銀針緩緩刺入了左手的手背。
「唔……」銀針刺破皮膚,慢慢扎進了血肉里,創口周圍滲出了絲絲殷紅。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很明顯這疼痛有些超乎尋常了。她咬著牙,閉上了眼睛,銀針繼續刺進。
又細又長的銀針一點一點扎了進去,這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易染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了,可就是緊咬著牙關不鬆手,也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的眼睛緊閉著,像是在做一個可怕的噩夢。
銀針慢慢扎了進去,很快就沒進去了一半。易染的嘴角都已經滲出了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她緊閉著的眼皮底下眼珠亂轉,看起來十分嚇人。
終於,她手底下的動作停下了,銀針沒有再繼續紮下去。此時銀針還有四寸左右露在外面。
易染依舊緊閉著雙眼,臉上的表情很是疑惑,隨即,又露出了一點猶豫。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裡的銀針,最後臉上露出了堅決的表情。
突然間,她一下子將銀針完全摁了下去,只留下不到半寸的尾梢在外面。這個動作夾雜著莫大的痛苦,她身體往前面一傾,差點撞在桌子邊上。同時她嘴角一股殷紅流下,牙齒終於把嘴唇咬出了血。
勉強支撐著身體過了兩三秒,她猛地將銀針完全拔出。
銀針飛起,牽引著絲絲血跡飛濺,然後落在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易染緊咬著牙齒,拼命抵抗著手掌的疼痛,同時睜開了眼睛。
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漸漸蓄起了猩紅,然後,墜下了一滴妖異的血淚。
「小路……」
第二天一早,易染就找到了陰主和火琉璃,說是要和他們宣布一個決定。
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叮囑不要告訴霍小路,但兩人還是如約而至,來到了圖書館。
看著易染憔悴的臉龐,火琉璃驚訝地問道:「小染,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擔心。」易染微笑著說道,同時不動聲色地將裹著紗布的左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陰主說道:「有什麼事?說吧。」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左眼皮一跳。
易染微微一笑:「不忙,在我說這件事情之前,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
雖然陰主和火琉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說了這件事情後,你們不能有異議,必須保證支持我。」易染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很溫暖,讓人一點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遲疑了一下,陰主和火琉璃對了一眼,決定還是相信她。
「可以,你說吧。」陰主答應道。
易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臉頰微紅,表情有些羞澀又帶著說不出的堅定。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她輕顫的睫毛上,反映出細小迷離的光澤。她開口了。
「我要嫁給小路。」
「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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