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行沒有見到陰主,可至少也知道了陰主的去處。霍路和易染兩人擔心陰主,便在陰家住下了。
不過,兩人在這裡也不是無所事事。作為陰霄的半個弟子,霍路這兩天一直在接受他的指導,短短的時間內就有了很大進步。本來易染是在一邊陪著霍路的,可是陰霄的妻子,也就是陰主的母親洛青見到她後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將她拉走聊天去了。
炎熱的太陽底下,霍路一邊曬太陽,一邊好奇地問道:「陰叔叔,之前我在這裡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阿姨?」
此時的陰霄正坐在樹蔭處舒舒服服地扇著扇子。霍路是金烏體質,與日精有超乎尋常的親和力,曬曬太陽很有好處,抵得上正兒八經的苦修,可是對於他來就沒有這個必要了。他躺著搖椅上,一邊愜意地閉著眼睛,一邊笑著道:「上次你來的時候她出去執行任務了,剛回來不久。」
「啊?」霍路覺得很詫異,「阿姨還需要去執行任務?而且還一去就是幾個月的時間?」
陰霄撇了撇嘴,道:「她是出去調查一些東西,在外面呆了有大半年,前兩天才回來。」
慵懶地睜開一隻眼睛,他瞥了霍路一眼:「另外,作為無常家族的一份子,無論身處什麼地位,都不能減少為家族做貢獻。不要你阿姨,就是我,現在也還是時不時地出去做任務。」
聞言霍路不禁撇撇嘴。他終究是一個出生在戶人家的人,對於這種大家族的觀念實在是有些不清楚和不能理解。這也是他的幸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著話,眼看太陽越來越毒了,霍路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便腆著臉道:「陰叔叔,差不多了吧?我能歇會兒了麼?」
陰霄眼皮都不抬:「叫師父。」
「師父!」霍路一也沒有猶豫。
滿意地睜開了眼睛,陰霄道:「您現在才曬了多長時間啊,繼續。現在正是日精活躍的時候,多感受一下日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好好做,有你的好處。」
一聽這話霍路的臉頓時耷拉了下來。他看著自己已經曬得發紅的皮膚,心裏面有些欲哭無淚,他這個便宜師父什麼也不和他就讓他在這裡曬太陽,怎麼看怎麼像是罰站啊!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陰霄依舊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微笑。這種修煉方法最笨拙也最有效,只有讓他和陽光多做接觸才能真正體會到自己金烏體質強大的地方。
霍路在烈日地下曬得昏昏欲睡,很想馬上找一個涼快的地方休息一下,最好是美美地睡一覺。可是他卻不知道,有一個人現在多麼渴望能有一光亮出現,那麼只有一縷微弱的陽光。
在幽深的冥海海底,一個全身血肉模糊的人正附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周身的血水沒能稀釋在厭水裡,將身上染得觸目驚心,只不過被這裡的黑暗掩蓋了起來。
從日出到日落,陰主在這裡趴了一整天一動沒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屍體,只有呼吸時輕微的身體起伏表明他生機還沒斷絕。若是這裡有什麼光亮的話就能看到,冥海海底堅硬的岩石上,竟然有一道道抓痕,對比著陰主十指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怎麼造成的就顯而易見了。
到了夜半時分,陰主的手指微微動了一動,但是整個人並沒有甦醒的跡象,就像是錯覺一樣。這個冥海一片死寂,那條鬼蛟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一直沒有見到它的蹤影。整個冥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將陰主葬在了永不見天日的海底。
不過,陰主的陽壽未盡,終究是不能死在此時此地。
黎明時分,是代表著天即將破曉,曙光就要降臨大地。可是在這之前,有一段時間,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候。在這個時間,是陽間陰氣最重的時候,是一些不屬於塵世的存在們最後狂歡的時刻,而對於冥海來,則是最安靜的時候。
每天一到這個時候,整個冥海的空間裡面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天空中呼嘯的風,還有澎湃的海水,以及夜幕中不斷閃爍的星辰,一下子就變得靜止了。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定格的畫。就連寒煙,在這個時候也會站在通天閣樓的最層,默默地,像一尊雕像一般注視著靜謐的冥海。
而今天,這種情況發生了改變。
就像是在昏迷中感受到了什麼一樣,陰主的手指又是微微顫動,這次的幅度比較大,看起來不像是錯覺。緊接著,他慢慢地,掙扎著爬起了身來。
陰主緩緩睜開眼睛,瞳孔在黑暗中散發出了懾人的光芒,不過隨即斂去了。他皺了皺眉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什麼也看不清,微微一沉吟,不禁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他臉上沒有之前那樣痛苦的表情了,身上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但他好像一也感覺不到一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重新閉上了眼睛,盤坐在地上,一聲不吭,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在三千里之外的海面上,此時天際的紅光越來越強烈,一輪紅日就要躍出海平面。重新激盪起來的海洋揚起了數不盡的浪花,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到來。而就在第一縷陽光灑在海面上的時候,海底下的陰主忽然有了動作。
他猛地睜開雙眼,依舊一言不發,身體瞬間消失不見了。
其實也不能是不見了,只不過是一瞬間瞬移到了海面上。
水遁術,而且是嫻熟的水遁術,三千里的距離眨眼就到。陰主這一手露出來,就代表著他已經成功地邁入了真正一方高手的境界。
來到海面上的時候,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著久違的暢快和清新,心中一片坦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上的傷全部都好了,連一疤痕也看不出來,整個人好得不得了。只是現在他還不敢睜開眼睛,畢竟在黑暗中呆了兩天的時間,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適應這裡的光亮。他半個身子露出海面,一動也不動,靜靜地感受著陽光照在臉上時的溫度。
不過,雖然他沒有動作,不代表別人沒有動作。
他只聽見不遠處撲通一聲,就像是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裡,緊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就貼在了他的胸前。
雙手下意識地抱住了懷裡的人,陰主一瞬間就感覺出來這是火琉璃。他心中不免暗嘆了一聲,雙手緊緊地擁抱著她,一句話也不。她不吭聲,火琉璃也是一言不發,兩個人激動的情緒迅速平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相互之間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過了好一會兒,陰主的視力才恢復了正常。他使勁眨了眨眼睛,首先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懷裡的人兒。
火琉璃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感覺就像是一個畜無害的白兔一樣。她急匆匆地跳下海來,身上的衣服依然濕透了,幸虧多穿了件衣服才沒有春光乍泄。此時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滿臉通紅,不知道在想什麼。
陰主笑了笑,沒有什麼。他一邊撫摸著她一頭烏黑的秀髮,一邊打量著站在海面上笑嘻嘻的慧慧。
此時冥城已經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出來的。陰主看著慧慧,輕笑著道:「我這一出來就得麻煩慧慧姐親自來接,這讓我怎麼過意得去啊。」
聽出了他話語間的調侃,慧慧吐了吐舌頭,翻著白眼道:「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姐身體不適不來接你,我才不願意跑這麼一趟呢!」
陰主疑惑地問道:「寒煙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心神耗費得有多。」慧慧滿臉的無所謂。
看著陰主依舊疑惑的眼神,慧慧撇撇嘴,繼續解釋道:「不用這麼驚訝,你以為要不是姐,你憑什麼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從心魔的誘惑里清醒過來?」
聞言陰主不禁渾身一震,火琉璃也驚愕地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你遇到心魔了?」
陰主了頭,臉色有些難看地繼續問道:「那寒煙她……」
「姐沒事,我不是了麼,就是心神消耗有大。」慧慧臉上無所謂的表情讓陰主稍稍放下心來,「不用擔心,等晚上回到冥城,你自己去看她就行。」
隨即她話鋒一轉道:「不過,你是不是有件事情需要做?」
陰主疑惑地看著她道:「你怎麼知道?」
「我是不知道,可是姐知道。」慧慧看著他滿臉的狡黠。
無奈地搖了搖頭,陰主道:「那條鬼蛟我是要好好收拾他,把我害得那麼慘,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
火琉璃又抬起頭來問道:「什麼鬼蛟啊,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
陰主撫摸著她的頭髮,笑著道:「一個傢伙而已,等我把它抓住再仔細和你。」
他的眼睛裡面透露出一絲寒芒:「我倒是要看看,這種傳中的傢伙能有多大的能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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