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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施世利把抱在手上的嬰孩遞迴何水紅說,你們聽見我剛才說過的話沒有?梁大柱搶著開口,聽見了,感謝施老爺關心我們一家仔。
施世利又敏感地問,你們剛才咬耳根說些什麼?
梁大柱一陣緊張,未想好應對的話語,還是何水紅反應快,她違心的奉承道,剛才我向丈夫暗裡夸講你,也夸講丈夫,說他找到你這麼仁義的老闆是前世修來的福。
施世利叉著腰打起哈哈, 之後輕輕拍一下樑大柱的肩膀說,老梁,你媳婦真會說話。
一年以後,梁大柱生起了煩惱,是因為已滿一歲多的梁種還不會走路。照說這麼大不會走路也正常,可是到了一歲半乃至兩歲還不會走路,只能在地上爬。梁大柱發現問題了,梁種的兩條腿左大右小,這說明兒子是個天生的瘸腿殘疾。
其實妻子何水紅早就發現兒子的一條右腿有些不對勁,只是不想說出來,也指望他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好起來,可是沒有,還越來越明顯了。丈夫一發現這種情況,就和她一起帶上孩子到省城去看醫生,醫生經過觀察,還拍了照,說這是天生的,沒有辦法治。
何水紅含淚接受了這個事實。梁大柱的心情很沉重,回到莊園裡幹活,總是沉默寡言。這被施世利看出來了,他說,老梁,這些天,你怎麼就是一副愁眉苦臉的相,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能跟我講嗎?講出來,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或許能夠給你幫上些忙。
梁大柱把鋤草的鋤頭柄一拄,嘆一口氣悽愴地說,施老闆,我過了花甲才得子,未料這個兒子不能走路,是個天生的殘疾。
施世利驚詫地問,不可能吧?
傍晚,施世利果然就來到梁大柱家,見其妻子何水紅正坐在門口一針一線地給一塊厚實的帆布鎖邊,還不時地用剪刀剪除上miàn 的毛須兒。
他正要開口,何水紅站起身禮貌地迎候,說施老闆,有什麼事嗎?還將屁股底下那把竹靠椅拿著遞給他。
施世利說不坐,只是想看一看你家的寶貝孩子。
何水紅「哦」了一聲,又迴轉身領著施世利走進房間,指著側睡在一塊落地竹蓆上的孩子低聲說,他玩累了才睡的,還沒有醒過來。
施世利走到孩子面前仔細觀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問何水紅,聽大柱說,梁種一兩歲了還不會走路,是真的嗎?
提到這,何水紅就生起煩惱眼圈發紅,哽咽著說,是哦,不知是什麼病?也看了醫生,說是天生的。
她又蹲下身子,輕輕撩起蓋在梁種身上的那條棉毛巾,指著他那條明顯比左腿瘦弱的右腿說,這條腿像是越長越萎縮,比左腿瘦了一圈。
施世利看到梁種的兩個膝蓋都磨起了暗黃的硬趼,有一處還劃破了皮,像皴裂一樣,紅肉綻開了。他指著此處驚yà 地問,這是怎麼搞的?
何水紅說,他不會走路,長期雙膝著地,在地上蹭了的。還把手裡的帆巾一抖:你看,我正用帆布做他的護膝,這一塊鎖了邊,還要跟他弄一塊,左右兩個膝蓋都要護。
施世利又看了一眼並未睡醒的孩子從裡屋退出來,望著這三間由他給他們一家住宿的瓦房,嘆口氣說,遭孽的人想幫都幫不順暢哦。
何水紅在房間裡倒茶出來,遞給施世利,他說不用,轉身就走。
何水紅以為他來看梁種,是要救濟他們家什麼,未料,施世利僅僅是看一看。看一看之後,並沒有關心照顧,相反對梁大柱一家越來越冷漠了。
後來,他碰見梁大柱就用嘲弄的口氣說,大柱哇,大柱,你的小柱折斷了,你這根大柱再大也不頂用了,成了朽木,我再也指望不上你了,當然你是指望不了的,關健是你的兒子我也指望不了。看來,讓你們家從茅屋搬進瓦屋,盡心盡力地幫都是白搭。
梁大柱沉默片刻,琢磨著施世利所說的話「你的小柱折斷了」,是指他的兒子梁種不能走路,是個殘疾。他明白了,施世利不會再幫扶他們家了,因為幫扶一個花甲老人及其殘疾兒子,除了無目的的施捨和同情外,沒有其它任何意義,讓施世利長期虧本地付出,他是不會幹的。但這一刻,梁大柱還是想巴吉他,便用敬畏的口氣奉承,施老闆,這些年我們家都靠你的關照,以後還需要你一如既往地關照哦!
未料施世利把雙手批在背後,看都不看他,不高興地回答,關照、關照,我這麼關照你們家圖個什麼?
這年秋天,五穀豐登,照說梁大柱給莊園主施世利賣苦力而贏得了這收穫的季節應該很高興,可是他煩惱多多,感覺施世利對他一家日慚冷漠無情。他知道是殘疾兒子梁種的原因所致,施世利已對他家不抱任何希望,自己已年邁力衰,兒子這個樣子,甚至不能站立起來,成天就在地上爬行,將來長大了,還不知能否長大,就是長大了,做一個僱工都不可能,這讓施世利極度的灰心喪氣。
一天傍晚,颳起秋風秋雨,天很快就黑下來了,梁大柱剛剛回到家,就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施世利正打雨傘站在門口對他說,大柱,天晴了,你們家一向搬回原來的茅屋吧!這幾間瓦房,我們莊園要做倉庫堆放糧食。
未料施世利變得這麼無情,梁大柱想起那幾間曾經住過的茅屋多年都是做牲畜的圈欄在使用,不但陰冷潮濕,氣味難聞,棚頂和牆壁還漏雨。他良久沒有說話,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施世利又重複一遍,你聽見沒有?
梁大柱只好頂撞道,莊園的南邊不是有一排庫房嗎?
施世利說,今年糧食豐產了,南邊的庫房不夠。再說,無論是那邊的茅屋,還是這裡的瓦屋,它們的戶主好像都姓施,不姓梁。你不搬也得搬。
梁大柱再也不敢頂撞了,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正在房裡納鞋底的何水紅聽到施世利催他們家搬遷的話,便從房裡走出來講,施老爺,那幾間茅屋是關牲畜的,頂上和牆壁還漏雨,你硬是要我們家搬進qù ,搬進qù 了,該怎麼生活?
這話可把施世利問住了,他忽然放鬆口氣道,天晴了,我安排一個泥瓦工把茅屋的牆壁維修一下,至於頂上漏雨,你們上山砍幾捆芭茅在茅屋頂上鋪蓋一層不就行了?就這麼說,搞好了,你們家必須搬。
見施世利放下狠話掉頭走進了暗黑的雨幕,何水紅的心情也像暗黑的雨幕一樣,讓她因為找不到一絲光亮而煩躁,她將拿在手裡的一隻鞋底往地上一摜,直朝越看越蒼老的丈夫發氣說,跟了你,真是活見鬼。要搬到茅屋裡去,我是不住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前幾天一個路過這兒向她討水喝的四十上下的瘸腿漢子離開之際,見這屋裡沒有她的男人,便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胯子,調戲地講,跟我到牛莊去,做我的媳婦吧!你是個中年人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過日子多麼不划算!
當時,何水紅臉上一陣羞赧,推開他那隻不規矩的手嗔道,別胡說八道,你快走。
此刻她又想起這一個情景,便有些底氣地衝著丈夫發牢騷,如果硬是要我們家搬離這個瓦屋,看你有沒有辦法阻止,要不,我就出走,反正不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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