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清雅痛苦的慘叫一聲,身體猛地顫抖一下。
我感覺身體像是瞬間被掏空了似得,腦子裡轟的一片空白,時間在這一刻,好似靜止了一樣,我能清晰地看到李清雅痛苦的表情,而在她胸口的位置,金光就跟一雙大手似得,緩慢地撕出了一個十公分直徑的窟窿!
轟!
頭頂黑山老妖和李二狗黎老頭龍將軍的攻擊撞擊在一起,恐怖的氣浪轟然壓落,靈寶葫蘆瞬間失去了平衡,氣浪拍擊在金光之上,轟轟作響。
「我靠,要掉下去了!」李二狗竭力操控靈寶葫蘆,可依舊無法阻止靈寶葫蘆下墜。
轟的一聲,靈寶葫蘆墜地,掀起百米高的煙塵,我死死地抱著李清雅,滾出了二十幾米遠,另一邊,李二狗他們已經站起來廝殺周圍的惡鬼軍魂和冥獸!
哪怕是腎虛和尚,此時也加入到了戰鬥中!
早就饑渴難耐的惡鬼軍魂和冥獸,一見著我們落地,立馬就跟海嘯浪潮似得,撲了過來,咆哮嘶吼聲震耳欲聾,不遠處的黑山老妖龐大的身體也在擺動著,朝我們走來。
可這一切,我現在都不管,就好像和我無關一樣。
我死死地抱著李清雅,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不停地搖頭:「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你是個傻瓜,你太傻了!」
我顫抖著,望著李清雅氣若遊絲的樣子,我鼻子發酸,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本來是我挨那一記金光的,可李清雅卻幫我擋了一下!
剛剛我還說著要拼命帶她出去,可現在,她卻拼命救下了我!
所有的承諾,所有的決心,在此刻,轟然坍塌!
「你好好的,對我就是最好的安慰。」李清雅緩慢的伸出右手,想要摸我的臉,可她太虛弱了,手剛舉到半空,又落了回去。
我急忙伸出手抓住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我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軟,卻怎麼也感受不到溫度,就好像抓住一塊冰坨子似得,冰涼刺骨!
我搖著頭,紅著眼看著她,生怕她突然閉上雙眼離開了我,可是……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我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這樣,我至少不會失去她!
我虧欠她的太多太多,卻從來沒來得及給她一絲回報,現在,她更是為了我,丟掉了性命,一次次的拼死幫我,太平道因為我而重傷垂死,在茅山修養了一段時間後才恢復過來,這次,也是因為我,可這次,恢復不過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那種感覺比千刀萬剮還難受!
「要死了……」李清雅的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失去了焦距,可她的嘴角卻勾勒起笑容:「牙子,我可以不再顧忌那三個字了……」
我靜靜地聽著,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她嘴角不停地流出血跡,胸口的窟窿,卻異常扎眼,每說一個字,我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生氣快速流失。
「不,不要說了。」我嘶吼著,聲音像是被無數沙子摩擦似得。
可李清雅不管不顧,嘴角艱難張動著,聲音變得弱不可聞,可在我耳邊卻如同驚雷炸響!
「我,愛,你……」
說完,李清雅顫動的雙眸緩緩閉上,被我緊握的右手也失去了力道,而她身上,最後一絲生氣也悄然散去!
我瞪圓了眼睛看著懷裡好似沉睡的李清雅,最後的三個字不停在耳邊迴響,我輕輕搖晃著她,聲音沙啞:「清雅,別睡了好不好?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可是,李清雅再也沒回應,而她的嘴角,卻始終保持著笑容……
「段牙,快點出手!」不遠處,正奮力廝殺邪祟的黎老頭大喊道。
我沒有理會他,緩緩伸手將李清雅額前幾絲雜亂的頭髮捋到耳後,靜靜地看著,想要將她的樣子,永遠的刻在心裡!
耳邊,冥獸惡鬼軍魂的喊殺咆哮聲在迴蕩,地面震動著,陰氣如同巨浪拍打在身上。
「我帶你回家,回到我們那個地方……」我輕輕地撫摸過李清雅的臉,抬頭看著洶湧的邪祟,身上的屍氣不再壓制,轟的沖天而起,掀起恐怖的巨浪,直接將十米內的邪祟沖飛出去。
我不再壓制體內暴戾的情緒,就如同野火一樣瘋長,胸腔感覺是要炸開似得,我想爆發,我,想,殺人!
「吼!」我的視線瞬間變得血紅,白髮亂舞,變成了殭屍形態,我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將李清雅背在背上,用衣服死死地捆住,然後緊握著伏魔槍,怒吼道:「你們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轟!
磅礴的力量從我體內爆發,恐怖的暴戾情緒瞬間席捲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變得模糊,無法低檔的被推到了那個黑暗空間裡,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狂暴後,我的身體拎著伏魔槍,屍氣翻騰著,就像是怒龍出洞,衝進了邪祟群中,殺戮起來!
不論是惡鬼軍魂還是冥獸,都無法和我對攻一個回合,全部秒殺!
我的身體狂暴,只想殺戮,而這次,我沒有害怕,我站在黑暗空間中,冷靜地看著外界的殺戮,只希望,我的身體,多殺一些!
「該死,段牙……」黎老頭急得大吼,想要衝向我,可頭頂黑山老妖的巨型手臂突然砸落,硬生生將他逼停,無法衝過來!
而不遠處的李二狗龍將軍和腎虛和尚,都想朝我這邊沖,可都被黑山老妖和邪祟纏住!
我站在黑暗空間裡,看著狂暴殺戮的自己,此時,我不曾想過停手,我只想殺了他們,給李清雅報仇!
李清雅的面容不停地在我腦海中浮現,我第一次這麼渴望殺戮,這麼渴望狂暴後的自己能多殺戮一些!
「殺!殺!殺!……」我的身體被屍氣包裹著,爆發著,不停咆哮,不停地揮槍,邪祟在我的槍下,就跟紙屑似得,轟然崩潰!
「哈哈哈……終於走到這個狀態了,看來還是那個人算的精準,得殺了你最重要的人,才能讓你入魔!」正殺戮著呢,黑山老妖的大笑聲突然響起。
我猛地愣了一下,耳邊卻傳來了黎老頭李二狗和龍將軍的大喊聲。
「段牙,住手!」
「將軍,住手!」
幾乎同時,黑山老妖的聲音也再次響起:「諸神泱泱,天劫永降,雷霆四九,伏魔誅邪!」
「天劫!」我猛地反應過來,而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威壓轟然從天而降,我身體周圍的邪祟,因為實力弱小,被威壓一鎮,直接變成白光,魂飛魄散!
狂暴的我,也感受到了威壓,仰頭看去,就看到,整個黑山陰市上空,此時已經被厚厚的血紅色劫雲籠罩,就像是無形大手攪動,瘋狂扭曲,形成一個五百米巨型漩渦,一道道雷電在其中轟鳴穿梭,然後不斷變厚,不斷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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