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曾美美這樣說,我笑著讓開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行啊曾大小姐,你覺得哪個房間看著順眼那你就開哪個房間的門吧。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三間門你要是開錯了,那鬼可立馬就躥出來了。」
曾美美被我嚇的臉都綠了,撇著一張嘴站在後面氣呼呼地朝我揮拳頭。
我這話也絕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以前師父就和我說過,走夜路的討生活的人往往是最懂規矩的。這裡的規矩指的不是活人的規矩,而是死人的規矩。
畢竟趕夜路的大多是貧苦人家,有時候緊趕慢趕地恰好來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那除了露宿荒郊野外,更多的就是這些鬼宅義莊亂七八糟的地方了。
過墳頭點三炷香,這叫作平安香。
以前就說過人活著就爭一口氣,但人一死,那就只爭一炷香了。晚上路過你覺得邪門兒的地方,恭恭敬敬點上三炷香,那只要不是失了智的惡鬼,想來都是不會為難你的。
在鬼宅中更是如此,甚至規矩要比亂葬崗什麼的要更多。
畢竟鬼宅里的鬼大多生前就住在這裡,我們這些外來客貿然闖入已經是不敬了。將三炷香點好插在庭院正中的土地上,我指著三間房屋對曾美美說道,「這一路走來我們經過了前廳,中庭,現在來到的是後院。後院是古宅里最為隱私的地方,一般來說都是住女眷的。向我們這些外來客不應該來到這個地方。你們再看這迴廊下的廂房並不是隨意設置的,從東往西分別是大房二房與三房。這意味著我們就算要進屋,這大房二房也是動不得的,只有去看看這最末端的那間廂房有沒有住過人,如果住過人,那我們也是要退出來的。」
聽我這一通白話,淑珍在旁邊聽得倒是津津有味,曾美美則是不屑一顧。
「你怎麼知道這廂房是按照東南西北來分的,那要是按照左右上下來分的呢?或許這個宅子裡的人根本就不講究這些呢?」
我鄙視地看了曾美美一眼,總算能理解以前我在師父面前沒見識的時候蕭九九鄙視我的感覺。
我指著迴廊下的木雕紋對曾美美說道,「看見這迴廊下面的那些雕紋了嗎?從東往西,東頭雕刻的是太陽,尾端雕刻的是月亮。為什麼要這樣雕刻?因為太陽東升西落,這迴廊的雕紋自然也是如此。至於為什麼靠近東一頭的是大房,那是因為古人以向陽者為尊,又以長幼之序為尊。所以這陽光最先照到的廂房,必定是後院裡最尊貴的女人住的地方,是為大房。」
曾美美被我這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淑珍的眼裡則是有了些崇拜的神色,看得我有些飄飄然。
只是可惜啊,可惜那熊楚君沒有和我們一起走,要不然小爺我這一番話噼里啪啦地說出去,再給他挖幾個坑跳跳,那他在曾美美眼裡的光輝形象那可不就全沒了?
沒有理會在旁邊還不服氣的曾美美,我走到最西邊的那個廂房小心翼翼地將房門給推開。
從布局和擺設來看,這個廂房曾經的確是住過人的。床上有滿是灰塵的輕紗撥幕,窗戶下面還有一個有些破舊的梳妝檯。曾美美還從沒見過古時候女人的閨房是怎麼樣的,不等我開口叫住她,曾美美就從我旁邊鑽了過去,跑到屋子的中間一臉的好奇。
「這古時候女人住的地方也挺不錯的嘛,回去我也讓我媽給我按照這樣式給我裝一個。」
瑪德,知道你曾大小姐有錢了,但是你能不能先從那房間裡出來再說!
見我站在門口乾著急,曾美美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怎麼不進來,進來看看啊。」
我沉聲對曾美美說道,「這房間是有人住過的,快點出來。」
曾美美哼了一聲,「以前有人住過又怎麼了,現在不是沒人嗎?你別忘了你和我師哥可是打了賭的,誰能先把鬼給抓到,那誰就算贏了。現在本小姐站在這房間裡幫你把鬼給引出來,你不應該感謝下本小姐嗎?」
這他媽都什麼和什麼啊,這鬼宅里的鬼又不是寵物小精靈,你一個寶貝大師球丟過去就給收了。我扭頭對淑珍說道,「你進去把美美拉出來,我不能進這間屋子,要不然就是大冒犯了。」
自古以來陌生男人進入後院都是很惹主人家生氣的。畢竟古時候的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一個陌生男人進去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名聲,還讓別人以後怎麼嫁人?
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淑珍嗯了一聲趕緊就進去想要把曾美美給拉出來。誰知道曾美美就和中邪了一樣猛地把淑珍的手給甩開,兩人拉拉扯扯中曾美美往後一退撞到梳妝檯,梳妝檯上的銅鏡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一陣陰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來,將我們三個都吹得齊齊打了個哆嗦。現在就算不用撒麵粉我也知道有髒東西進屋了。被陰風一吹的曾美美總算正常了,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就像要哭出來了,淑珍也緊張地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麼鬼東西突然竄出來把她們兩個給帶走。
哐當!
本來挺結實的床梁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塌了下來,也就是這麼大的一個動靜讓神經緊繃到極點的曾美美和淑珍都崩潰了。她們尖叫一聲就往我這邊跑,也就在她們跑的同時,廂房牆壁內開始噴濺出一道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就好像有人在牆邊被人殘忍的殺害一樣。
站在門口的我心都涼了半截,這種情況我在那個加油站里遇見過。只不過加油站里的鬼打牆將自己遇害的情況還原,那是為了藉助我和元寶叔的手幫冤死的人伸冤。
但是這廂房裡的場景重現可不是這樣,我能感覺到牆上的血跡越多,廂房裡破損的東西越多,那隱藏在暗處的鬼東西怨念也就越來越重!
本來沒有人闖進來的廂房就像是已經結痂的傷,現在被曾美美這麼一鬧,結痂被活生生地撕開,讓這些慘死在廂房裡的靈魂又重新回憶起了自己是如何死的,死的時候又有多少的怨恨。
「快!快跑出來!」
我在外面急得直跳腳,眼看兩個女人就要跑出來了,突然她們兩個就像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一樣,又都被狠狠地彈了回去。
一看這廂房裡已經一片狼藉,床上梳妝檯上已經被破壞的一片狼藉。我知道一旦這廂房徹底還原成這些人遇害時候的樣子,那曾美美和淑珍也就離死不遠了。
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我一咬牙就悶頭往屋子裡沖。誰知道我也和曾美美她們一樣,一頭撞到了無形的牆上碰了個頭破血流,差一點沒暈過去。
「他娘的,小爺還治不了你了,給我破!」
人命關天,我將食指指尖咬破一個劍指就往前戳。
那堅硬無比的無形牆壁此時就像一張薄紙一樣被我給捅破了。
我衝過去一手抓一個,轉身就要往門外跑。誰知道還沒等我跑兩步,這廂房的門就吱呀一聲自己緊緊地閉上了。
我強提一口氣準備踹門出去,誰知道手上傳來一股寒意。我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對,回頭一看自己抓的哪裡是曾美美和淑珍,根本就是兩個慘死模樣的女鬼!
一名女鬼脖子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這一刀將她大半個脖子都給切開了,偏偏現在血和肉都還在往外淌。而另一個女鬼則更慘,大半個腦袋都被轟沒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什麼槍給頂在頭上爆頭了。
這兩個女鬼詭異地對我一笑,另一隻手還想要伸過來抓我。
「去你娘的!」
我狠狠一腳將一名女鬼給踹開,反手對著另一個女鬼就又是一拳。
不過將兩個女鬼都給擺脫掉我才意識到不對勁,曾美美和淑珍哪裡去了?
看著被我放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的兩個女鬼,我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右手劍指在雙眼前一抹,把天眼給開了。
果然,我其實剛才就已經抓住曾美美和淑珍了,只不過被屋子裡的怨念給干擾,所以才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抓著的是兩個女鬼。
曾美美和淑珍被我傷的不輕,兩人躺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我心裡一陣慶幸,還好剛才我沒有下死手,要不然不經意間就把兩人都給殺了。
我先過去把淑珍給扶起來,然後又去夾住曾美美。
曾美美像個小孩兒一樣委屈地哭了,雙手死死地抱著我的腰不肯撒開。
「嗚嗚嗚,剛才有個鬼踹了我一腳,人家的肚子好痛,你要幫我報仇。」
我尷尬地一笑,看來我產生幻覺的時候這兩個妞也產生幻覺了。這樣也好,免得我再和她們解釋那麼尷尬。
當務之急是從這廂房裡出去,要不然在這滿是怨念的屋子裡和那些惡鬼斗,我不被她們活活玩兒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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