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諸葛老爺子錯愕詢問。
陳東目光閃爍了一下,急忙收斂起眼中的驚詫,將目光從神鬼八陣圖上挪移開。
他揉了揉鼻子:「抱歉,實在是這神鬼八陣圖太過古怪,我就看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是頭暈目眩,先祖諸葛孔明,不愧是古今完人。」
諸葛老爺子古怪一笑,然後示意諸葛青將捲軸合上,這才對陳東解釋道。
「先祖經天緯地,冠絕當世,所創造出的神鬼八陣圖也神異非凡,據老朽了解,神鬼八陣圖這金卷之上,在老祖創造初成之際,便被老祖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頓了頓,諸葛老爺子輕輕捋著鬍鬚,神色倨傲的說:「也唯獨擁有我諸葛世家的嫡系血脈,才能一直觀看,而且剛才陳先生看到的也僅僅是神鬼八陣的全貌而已,並不能看清具體修煉之法,這也需要血脈才行。」
真的確定只有嫡系血脈才能觀看修煉嗎?
陳東嘴唇囁喏,欲言又止。
他剛才之所以驚咦,並不是因為言辭這般,對諸葛老爺子的言辭,不過是逶迤遮掩之詞罷了。
真正讓他驚咦的原因,是他挪開目光的時候,猛地發現神鬼八陣圖的一角,似曾相識!
分明就是和趙破虜在天門山別墅中布置的陣法,一般無二!
他當初就因為無常的質疑,去試探過陣法,而且後邊空空大師登臨時,也是在陣法中一戰的,對於沿途進陣的路,他也爛熟於心。
望著滿臉倨傲的諸葛老爺子,陳東一時間有些於心不忍。
諸葛世家自傲的血脈才能觀看修煉「神鬼八陣圖」,卻早已經被盜聖徐清風傳給了趙破虜,學了個底掉。
這個事實太過打臉,考慮到諸葛老爺子年事已高恐怕承受不住,陳東就強忍了下來。
不過剛才他親身感受過「神鬼八陣圖」那股讓人頭暈目眩的力量,對諸葛老爺子的血脈說,倒是深信不疑。
同時,陳東卻是在暗自驚嘆徐清風,不愧為盜聖!
「陳先生,略備薄宴,今日特地為先生洗塵,同時好好感謝先生一番。」
諸葛老爺子並未察覺到陳東的異樣,收斂起倨傲,由衷說道。
「謝過老爺子好意了,心意有了,陳東與諸葛世家來日方長,今日匆匆回來,還得去醫院看望秦葉他們。」
陳東笑著抱了抱拳。
漠北之行,解開了他心中的一部分疑惑,如今撥開雲霧見青天,有些事就該安排推進下去了。
就算再不甘願被人為操控,改命更換一切,可正如父親所說,有些事從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
怨,陳東肯定怨!
可再怨,也無濟於事。
人總得將目光放到前方,看向更遠處。
既然木已成舟,那也該揚帆起航,朝著那未知的星辰大海航行。
至於其他的,陳東只能暫時強壓在心底。
「秦葉他們在諸葛家的醫院裡,會被照顧很好的。」
諸葛老爺子有些意興闌珊,期盼道:「時至今日,諸葛世家能有此等光輝盛景,盡皆依賴陳先生,老朽真的想與先生把酒言歡,畢竟老朽的時間也不多了。」
陳東愣怔了一下,望著諸葛老爺子的失落神色。
「陳先生,酒宴早已備好,爺爺為了今日,不顧勸阻閉門謝客,諸葛青求陳先生了。」
諸葛青走到陳東身旁,附耳低語道。
陳東並不在推脫,點頭應下。
酒宴設置在諸葛老爺子的住所宅院中。
到場後,餐廳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就連白酒也是比陳東歲數都還大的收藏級酒。
讓陳東微微驚愕的是,桌上的菜餚都還冒著騰騰熱氣。
顯然諸葛老爺子將這一餐,看得極為珍重。
沒有旁人,只有陳東和諸葛老爺子、諸葛青。
三人落座,便是在諸葛老爺子的主持下,推杯換盞起來。
席上談笑風生,觥籌交錯。
諸葛老爺子很盡興,全程滿臉笑容,杯中酒但凡舉杯,勢必一飲而盡。
陳東對此也來者不拒,酒量方面,隨著他的武道境界提升,體魄強橫後,都有大幅度的增益。
一旁的諸葛青也是滿臉笑容,在旁作陪。
一頓飯,整整吃到了午夜零點。
諸葛老爺子終於醉趴在了桌上,陳東也有些微醺,而諸葛青也喝的滿臉醉紅,眼神迷離。
「你怎麼就不攔著點你爺爺,他都這麼大年紀了。」
陳東吐出一口酒氣,無奈地對諸葛青說。
諸葛青憨憨一笑:「印象中,爺爺從沒有過這麼高興的時刻,身為家主,神鬼八陣圖在他這裡失竊,讓他老人家這輩子都困在愧疚和自責中,如今心結終於解開了。」
陳東一怔,笑著揉了揉鼻子:「照顧你爺爺吧,我去醫院照顧秦葉他們。」
「陳先生,往後刀山火海,務必告訴我一聲,諸葛青赴湯蹈火一馬當先。」
「好。」
陳東點點頭,走出了餐廳。
夜風微涼。
陳東搖搖頭,暗自運轉氣勁,驅散了身上的大部分醉意。
剩下幾分,他保留了下來。
漠北之行,給他的衝擊太大,他需要這種昏昏的感覺來緩解一下。
邁步走出諸葛世家。
大門口,已經有諸葛青安排的車子等候。
陳東坐上後排,直接道:「去諸葛家的醫院。」
汽車發動起來。
一路無話,陳東始終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養著神。
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燈,告訴著他,已經到了城內。
終於。
汽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刺耳的救護車聲音傳來。
陳東伸了個懶腰,打開車門下了車。
「謝謝了。」
就在他準備邁步走向醫院的時候。
汽車內全程保持沉默的司機,忽然說道:「破虜給你添麻煩了,那小子勞煩你多費心,天資極高,可惜性格懶惰,不務正業。」
轟隆!
陳東如遭雷擊,僅存的幾分醉意瞬間蕩然無存。
僵在原地的瞬間,他後背陣陣發麻。
諸葛世家的司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說出這種話的,只有盜聖徐清風!
恐懼,驚駭瞬間如同無數螞蟻,爬遍了他的全身。
「徐清風?」
陳東豁然轉身。
幾乎同時,汽車猛地一聲咆哮,躥了出去。
快如閃電,甚至陳東都來不及捕捉到車內徐清風的半點容貌。
僅僅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遠遠傳來。
「貪天之功,僥天之幸,你小子好好享受父輩餘蔭,此局我終究棋差一招陳道君,大勢已成,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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