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已經接近絕望了,因為6海既沒數據,又沒口碑,相形之下真比桐宮還慘……
昨天連續被一個書友叫好,說上一章熱血,又被一個作稱讚了,說6海是一本好書,才算恢復了一點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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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久和義弘來到中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到達澎湖也有好半個多月,在西嶼,他們過上了和他們在日本時、在江東時完全不同的生活!
他們不能像在日本時那樣養尊處優了——這是必然的,可也沒有像在松江府時那樣到處坑蒙拐騙,沒有像他們擔心的那樣被囚禁起來,而是被送去勞動。/www.yibigЕ.com/澎湖的主事官員聽說他們會寫字,就安排他們到一個「新民」接待處去接待「新民」,做登記員,每半個月一次薪水,在薪水之前陳羽霆先讓預知了一個月的糧餉讓他們能夠生活下去。新納忠元等隨行武士,也另有屬於自己的工作。
對於這種安排義久義弘倒也沒什麼意見,靠著自己的努力吃飯嘛,都已經喪失家業了,能夠這樣算很不錯了。而且澎湖方面居然沒有限制他們的自由,這更讓他們覺得大唐真是一個非常大度、非常文明的國家。
人有了穩定的工作和生活,心也就容易安穩下來,澎湖的行政體系是李彥直設計並建立的系統,在陳羽霆的主導下,各級公務人員的作風相當好,這種務實的作風是能夠塑造新人的,何況澎湖政府如今正在辦地事情,是很容易激勵少年人的——這個其實還沒有正式名分的地方政府在賑災!
義久義弘在西嶼工作。每天總能看見大批面黃肌瘦的人從船上擁下來,海面上還不時會飄來屍體,這一切都顯示了災情地嚴重性!而義久要做的就是給還活著的人做登記,然後會有專人送他們去領口糧。並安排接下來的活路;至於義弘,他登記的則是屍體,屍體已經不會說話了,所以沒有名字,只是標明男女、年齡、面色、衣飾等特徵,然後會有大人將他們運去埋葬!
兄弟倆的筆下,就是生與死的區別啊!
由於剛剛從災情更加嚴重的江左回來,義久和義弘便更能體驗到災情的可怕,因為他們的運氣若是稍稍差一點,此刻怕也就是那些屍體中地一員了!而有了這點體驗之後。兄弟二人對工作也就更加上心。
「這位李孝廉。他是有悲憫心地人。」義久指著西嶼的新墳,對義弘以及新納忠元說,「咱們日本的那些大名,有幾個有這樣的心?個個心裡想地。都是如何制霸天下!但這位李孝廉,他攻占了薩摩之後卻自己不占據,遇到天災又是這樣子出大力氣救人,這才是真正的仁心啊!」
不久,他們便聽說李孝廉已經來過了澎湖,卻沒有召見他們,只有一個叫林道乾的領來找他們,義久、新納忠元和林道乾是見過面的,因為林道乾曾到鹿兒島做過奸細,不過那時李家和島津家是敵對陣營。李彥直用計,林道乾犯險入城,義久和新納忠元都覺得這樣的行動是可以理解的。雙方見面後把話談開了,林道乾道:「李孝廉已經聽說了你們的事情了,薩摩的事情,或許真是我們不察,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李家一定會設法還你們一個公道地。」
義弘叫了起來:「我們什麼都不要。就要你們放了我們父親和祖父!然後借兵給我們去奪回鹿兒島!」
林道乾見他年紀小小的,話卻說得大。嘿嘿一笑,說:「這事我做不了主。」
義久道:「那就請林掌柜幫我們引見一下,我們想拜見李孝廉!」
林道乾指著西面,那裡又有一艘運送災民的船隻過來了:「看看!看看!你們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們三公子本來是在家讀書準備考進士了,為了救災把這麼重要的事都丟下了,何況別的?他已經聽說了你們的事,但實在是抽不開身!若是你們有耐性,我勸你們再等等。三公子為人最是公道,又不記私仇,等這次救災的行動過了,我再安排你們見面吧。」
義久趕緊道:「借兵地事情,我們可以等!但我們父親……還請林掌柜幫忙和孝廉老爺說一聲,先把我們父親、祖父放出來吧!那對他們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啊!」
林道乾道:「這我得去問問二公子。」
又過了半個多月,海上又來了一艘三桅帆船,這次卻不是運送災民來地了,船上走下一個老,一個中年,兩人都是臉色蒼白,走路甚至有些踉蹌,義久義弘望見,一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跟著便歡呼著跑了過去,和那老、中年擁抱在了一起!原來這兩個男人正是島津貴久和島津忠良!
「父親!你們……你們怎麼會來地?」重逢的激動平息之後,義久問。
「是你們兄弟,是你們救了我和父親啊!」貴久將他抱了起來,但這時候義久已經頗為高大,他又在棺材中困頓了好久,竟然是抱不大動!
「是李孝廉放了你們嗎?」義弘問。
「不是,是二公子。」跟隨而來的林道乾說,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貴久、忠良十分熟悉的男子——李介!
見到了李介,貴久和忠良都有些尷尬。他們和李介本無冤讎,是中了破山的詭計,這才將本來不存在的綁架變成了事實,由於他們確實冒犯過李介,所以李介就算不放他們也是有口實的,然而李家沒有這麼做,這就讓貴久更加慚愧了。
當初,島津家的人不相信跟李家說實話會有好結果,但現在李介只憑著兩個黃口稚子的話就放了他們。這讓貴久與忠良父子心中的悔恨難以言喻!
「二公子……」貴久帶著兩個兒子跪了下來,對李介道:「我對不起你!」
李介卻也是一個坦坦蕩蕩的男子!他一聽林道乾說薩摩之事全是破山地陰謀,當場氣得暴跳如雷,林道乾問他該如何處置時。李介大聲叫道:「當然是把人放了!算起來他們也只是關了我幾天,我可把他們從日本關到福建了!」
這時見島津貴久和島津忠良跪下,趕緊走上兩步,也跪下還禮,道:「我也錯怪你們了!」指著日本方向道:「一切都是那個破山在作祟!說起來,這人也是從我三弟門下叛逃出去的!為了我們門內之事,毀了你們家族的基業,我們心中實在有愧!」
貴久痛心疾,道:「不!這都是我一時貪心,才會中了奸人的詭計!換了我在二公子地位子上。在不明真相之前。也會這麼做的!」
雙方就在這沙灘上各陳己非,算是和解了,李介又問他們將來怎麼打算,這個問題。島津貴久和島津忠良在船上早就商量過了。
當時林道乾奉了李介的命令放他們出棺,又將放他們出來的原因一一告知,一開始貴久其實也是心中鬱悶,差點就要變成暴怒,但耐心仍然保持得很好的忠良卻按住了他,在無人時兩人密議,終於覺得現在若想既報復李家,又報復勝久,那是死路一條!唯今之計,只有趨利避害。拋棄無望的怨懟,儘量選取一條最可行的道路,實現他們最根本的利益!
而最根本的利益,「就是讓我們的血脈傳遞下去!振興家業!」忠良認為,以島津家現在地局面,要振興家業,唯有依靠大明。依靠那個李孝廉才有希望:「但是經過這次地事情之後。李家的人就算肯放過我們,對我們也不能不心存芥蒂!所以我們得設法叫他們相信我們!」
可是怎麼讓李家的人相信島津家呢?忠良和貴久做出了犧牲自己的決定!用自己來作人質。好讓下一代有更加廣闊地展空間!
「二公子!」這時對著李介,貴久哭泣著說:「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們父子二人早已心灰意冷了。我也想隨父親出家,就在中土找一座寺廟,了此餘生。」
義久和義弘聽了大吃一驚,李介也感意外,他還以為貴久會提出借兵的要求呢!
「但是,我對這兩個孩子還不放心!」貴久將義久和義弘往身前一摟,說:「我自己就不是一個好父親,人又已經頹廢,怕是教育不好這兩個孩子,但我聽說李孝廉創辦了很好的學校,在裡面學習過的孩子大多都成了英才,所以我想請求二公子,希望讓這兩個孩子也有機會進去學習!將來跟隨著二公子和李孝廉有更大的作為,而不是像我們父子二人一樣,一輩子困頓在九州那種鄉下地方!」
義久和義弘都睜大了眼睛,都感動得哭了,李介也嘆息了起來,他當初聽說這兩個孩子敢跨海救父就已經喜歡了,這時聽了貴久這樣說,便一手挽住一個孩子的肩膀,道:「你真的這樣決定了麼?」
貴久和忠良一起道:「是!」
李介道:「那好吧,我會幫忙安排他們進博文館或止戈館的。」
貴久和忠良大喜,對兩個孩子道:「還不快謝謝二公子!」
忠良忽道:「薩摩如今已被勝久奪去,島津這個姓氏要了也沒用!我們都將遁入空門,不如二公子幫這兩個孩子娶個漢姓吧。」
李介沒想到他還有這個要求,隨口道:「如果你們願意,那便讓他們跟我姓李吧。」
忠良大喜道:「願意,願意!當然願意!」急令義久、義弘給李介磕頭!
自此義久、義弘便歸李氏,李介先送他們到尤溪讀書,之後兩人或跟從李介,或侍奉李彥直,竟如家養後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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