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回 南陽城六傑對二傑
正說到南陽城雙钂會,六傑對二傑!怎麼叫六傑對二傑呢?十八條好漢當中,伍雲召排行在六,天保大將宇文成都名列第二。所以,這叫六傑對二傑。
話不投機,那就開始動手吧。兩匹寶馬往中間一湊,伍雲召把手中鳳翅鎏金钂高高舉起望著宇文成都這邊就撞來了。
伍雲召心說話:「我先看看你宇文成都到底有多大力氣。你不是力舉那青銅鼎嗎?五百六十八斤,據說被你抱起來了。連我老丈人都看在眼裡,傳給我媳婦兒了。然後我要出戰,看把我媳婦兒給嚇得,又是勸我、又是攔我的。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宇文成都的力氣究竟有沒有這麼大?!」催踏烏白雪馬,「咵咵咵……」直奔宇文成都。兩馬對頭的時候,這大槊往下就砸呀,「嗚——」
宇文成都催馬也過來了。宇文成都對伍雲召那跟對那司馬超絕對不一樣,久聞伍雲召大名,心裡有這麼一號啊。所以,宇文成都再狂,也不敢單手再往上迎了。雙手擎钂杆往上招架。宇文成都也想看看伍雲召到底有多大力氣。
古代打仗首先碰力氣,你沒有力氣,那叫什麼將軍呢?還騎什麼馬呀?所以,一瞅伍雲召這一钂砸來,「嗚」的一下子,就這個風,宇文成都久經沙場,就知道伍雲召膂力過人呢。趕緊雙臂一較勁,「嘡!」硬生生地就接了伍雲召這一钂。那伍雲召也是卯足了勁兒實實在在地往下一砸呀。
這兩桿鳳翅鎏金钂撞在一起,「嘡——」哎喲!這兩邊的,無論隋營,還是南陽軍,這些將士們無不把雙耳趕緊捂住了。怎麼?就覺得腦仁「吱溜」一下子。這一回,兩軍戰士可算知道什麼叫做震耳欲聾了。好懸沒把雙耳震破了呀。
再看沙場上的兩位將軍,尤其伍雲召,有點出樂子了。怎麼?這一钂砸上去,就覺得一個巨大力道往上崩。伍雲召眼瞅著自己手中這杆钂往外「嘡」顛起來得有一尺多高。「哎!」伍雲召趕緊用雙手握住了。這怎麼顛起來了呢?都不知道了。就覺得身子一顫,雙手一疼。伍雲召拿眼一瞅,哎呦!雙手虎口震裂,手腕子發疼,手臂發酸,肩膀頭髮木,兩肋發脹啊,眼睛「嗚」的一黑,身子猛地往後一仰,「砰!」這才把這大钂抓住。就連自己胯下踏烏白雪馬也受不住這麼大的力氣,蹄子往後一蹬嗒,「噠噠噠噠……」按理說應該衝鋒過去,兩馬一錯鐙,一個照面這才算完呢。結果這一下子沒衝過去,反倒倒退好幾步。「啊!吁!吁——」弄得伍雲召沒辦法,單手擎钂,另外一隻手趕緊抓韁繩,使勁勒馬。他一踅馬,又回去了。
宇文成都也覺得雙膀微微一震。這種感覺很少有。為什麼叫很少有呢?「一個月前有過,在長安城中,有一個賣弓的使著一桿熟銅棍,曾經砸過自己一棍子,我拿钂這麼一接,哎!就這感覺呀。嗯!看起來伍雲召確實有把子力氣!就沖他的力氣,在大隋朝這麼多將領當中,沒有!除了我天保大將軍,沒有第二位呀。嗯,就沖這一個力氣,他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上將!」宇文成都從內心裡還挺贊成伍雲召。被伍雲召一砸,宇文成都胯下賽龍五斑駒當時剎那兒了,沒往後退,也沒往前進。那這就說明人家宇文成都在氣力方面比伍雲召要大出一塊去。
伍雲召這個時候已然圈馬回歸本隊這邊了,把鳳翅鎏金钂往判官頭上一橫。再看自己雙手,那虎口鮮血淋漓呀。哎呀!伍雲召心說話:不服高人有罪呀,我一直不服氣這宇文成都,覺得他的力氣雖高,不過跟我齊平唄,你能夠比我大哪兒去呢?就這一钂一撞,自己虎口震裂,人家紋絲沒動。看得出人家氣力比自己高過一塊去。看來,我不能跟他比氣力了。我還是使用钂法吧!「駕!」二次催馬舞钂來戰成都。
宇文成都心中暗自點頭:幸虧剛才我小心謹慎。否則的話,一旦麻痹大意,還真就有可能敗給伍雲召啊。這伍雲召絕對不可小覷!一看伍雲召挺钂過來了。宇文成都抖擻精神,「反賊!伍雲召!拿命來——」他也催馬掄钂向前。
兩個人、兩匹馬、兩桿钂就在南陽城外戰在一起。各自施展全身解數,「噹噹當……」那位說:「不是不碰嗎?」那你也躲不開呀。儘量不碰,那真的躲不開了,該接還得接,該碰還得碰啊。
兩個人在這裡大戰了三十多個回合。伍雲召就覺得雙臂發疼,被宇文成都給震的。哎喲,一股一股的腥氣就衝到自己嗓子眼兒了。通過這三十回合,伍雲召服了!「宇文成都確實比我高啊!甭管是氣力還是钂法的精妙都在我之上!他今天扮演成了一個鐵匠,拿我當一根鐵筷子了,咣咣直敲打我。我的氣力沒他足,時間長了,還真就難以應付!」咬著後槽牙在這裡大戰宇文成都。
兩面是鼓聲震天,「咚咚咚咚……」各自為各自的大將吶喊助威。
那宇文成都不愧是隋唐第二條好漢,越戰越勇,馬快钂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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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戰鬥到四十個回合,伍雲召就禁不住了,鼻窪鬢角熱汗直流,雙臂發麻,就有點兒力不從心。伍雲召心說:「罷!罷!罷!我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啊。再這樣打下去,非敗不可!乾脆,我見好就收吧。先回歸南陽城,再想良策!」他想到這裡,自然的就無心戀戰。有心戀戰的時候還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呢,何況無心戀戰呢?一無心戀戰,氣勢自然就往下消了,就想著怎麼撤了。這麼一想,腦袋一溜號。壞了!
宇文成都突然間一個撥草尋蟒,大钂轉著圈兒,擰著勁兒就奔伍雲召胸前扎來了。
伍雲召一看不好,趕緊往旁邊一躲,大钂貼著前胸扎過去了,沒扎到伍雲召,卻嚇得伍雲召一身冷汗。
但沒想到宇文成都變招這麼快。一看這一钂走空了,宇文成都陰陽一合把,手往上猛地一挑,「嗨!」
那也就是伍雲召了,換個別人,這一下子由打嘴巴底下挑上去了,半張臉沒了。那伍雲召是久經沙場的大將,反應十分機敏,使勁地往旁邊一擰身子,把要害部位全都給躲過去了。但左肩膀頭稍微地躲得慢那麼一點兒,就被宇文成都那鳳翅鎏金钂的一個鳳翅把護肩膀的吞口獸給掀起來了。吞口獸一掀起來,肩膀就露出來了,「嗤!」不大不小就在肩膀上劃了那么半拃多長的一個口子。也不太深,也就是有那麼一厘米深吧,反正是沒動著骨頭,沒動著筋。也受不了啊!當時血光崩濺,那血「唰」就出來了。
伍雲召激靈靈打個冷顫,一陣鑽心疼痛。伍雲召一看,這還打什麼呀?倒拖大钂奔自己的南陽城就敗下去了。
宇文成都一看把伍雲召挑上了,伍雲召敗下去了,心中大喜,把大钂往空中一舉代替軍令:「眾兒郎給我沖!拿下南陽城!沖啊——殺呀——」他指揮軍隊往前沖。
韓擒虎一看,他成元帥了!但是確實宇文成都贏了呀,把伍雲召打敗了呀。這個時候如果不往前沖也不好交代呀。老頭子也是沒有轍,趕緊把寶劍一舉代替軍令:「奪取南陽吶——」大隋人馬在後頭就直奔南陽城。
伍雲召倒拖著大钂一邊往下敗,一邊往後瞧。一看,黑壓壓的隋軍像開閘的洪水似的望著南陽城漫過來了。伍雲召大喊了一聲:「兒郎們,休要擔心!趕緊的弓弩手準備,準備守城!」
還得說伍雲召平常對南陽軍隊訓練有素,雖然是敗了,但是,人家敗得不亂。南陽軍分批分隊保護著主帥往南陽城裡進,絲毫不凌亂,「喳喳喳喳……」很有規律。
宇文成都這個時候已然追上吊橋了,心說話:我只要占領吊橋,吊橋上不去,我就可以指揮軍隊去闖你的城門了。即便是你把城門給我關上,我也可以揮軍隊撞你城門呢。」
他想的倒好,但是,人家伍雲召出城的時候早已經吩咐過了:「守城的給我嚴陣以待!甭管出現什麼情況,你們就給我守城。一旦發現有人攻城,箭如飛蝗給我射,滾木擂石給我砸!」所以,這些守城的一看隋軍擁來了,強弓硬弩一起往下招呼啊,「啪啪啪啪……」一頓亂箭掩護著主帥伍雲召就往城門闖。
哎呀!宇文成都一看,好不容易打敗伍雲召了,眼睜睜看著他就在我面前,焉能放他再進南陽城?「伍雲召你哪裡走?」一方面撥打鵰翎,另外一方面催馬向前要生擒伍雲召。
他光看到伍雲召,沒想到在城門旁邊還有一人。誰呀?伍雲召的馬童那伍保!我們說了,伍保說是馬童,其實跟伍雲召的歲數仿上仿下差不多少,那是陪伴伍雲召長起來的一個老家院。一看宇文成都緊追不捨,他大喊了一聲:「呔!好個宇文賊,你休要傷我家少主!著箭!」「嗖!」他在這裡突然間朝著宇文成都放了一冷箭。
宇文成都沒料到,他光看到前面的伍雲召了,光防備城上射來的鵰翎了,他可不知道旁邊還有人居然敢在這裡埋伏著給自己冷箭。常言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大將軍不怕千軍萬馬,就怕寸鐵呀。你是第二條好漢?第一條好漢也白給呀!誰能防得住鵰翎呢?就那武聖關羽不還中了好幾次箭嗎?所以,宇文成都沒料到旁邊會有人射冷箭,這一箭就來了。伍保這箭也是慌忙中射出去的,大體方向就是奔著宇文成都,也沒瞄太准。所以,這一鵰翎箭沒有射在宇文成都要害之處,在宇文成都左肩膀這裡射下去了。「哎呀!」宇文成都一哆嗦,心道:「不好!」怎麼?上面還往下射箭呢,宇文成都不是拿著钂撥打鵰翎嗎?這一中箭、一受傷,身子自然就慢了。你再是天大英雄也一樣,身子骨頭的生理是那樣的,生理本能會自我保護,自然就慢了。「萬一上面的箭再密集些,那我命休矣!我非得被射死在南陽城下呀!」宇文成都心道不好,本能地一撥馬,「咵咵咵……」他就下了吊橋了,就跑出了南陽城的羽箭射程範圍了。
這個時候,隋軍往上擁,宇文成都指揮隋軍:「給我沖!奪下南陽城!」「沖啊——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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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南陽軍已然順利地撤入南陽城中。伍保也跟隨著撤進城中。「快關城門!」「嘎吱吱……」城門關閉,大閂上上,在後面頂門槓子頂上了。
此時,伍雲召已然從馬上跳下來了。
伍保過來:「少主啊,王爺,您怎麼樣?您受傷如何?」
「不必管我,快上城頭拒敵!」
伍雲召捂著肩膀,軍醫趕緊過來給包紮。一邊包紮,他一邊登上城樓指揮守城。
南陽城頭準備得挺充足的,現在滾木擂石都不用,為什麼呢?隋軍沒攻到城門底下,還在吊橋上呢,用遠程的箭弩射就行了,「給我射!給我射!」「啪啪啪啪……」一陣亂箭。隋軍想往前進呢,進不過來了。「噗!噗!噗!噗……」紛紛中箭。
韓擒虎坐在馬上一看,看來呀,今天拿南陽城拿不下來。另外,韓擒虎心裡還是向著伍雲召,心說:「行了,老天保佑,雲召終於退進南陽城了!」韓擒虎跟旁邊尚師徒商量:「師徒啊,你看今日我們是否要硬攻南陽城呢?」
尚師徒心中也不想讓伍雲召死。伍雲召死了,我怎麼向我師父,向我義父交代?一聽韓擒虎問自己,「回稟老元帥,以末將來看呢,今天不宜強攻南陽城。一則,咱剛取了麒麟關,還沒有休兵。您看咱們的士卒今天氣勢不佳呀;另外一則,今天這仗打了個平平。雖然天保大將把那伍雲召給傷了,他也中箭了,您沒看嗎?還捂著肩膀頭呢。我們彼此扯平了,今天交了個平手;三一來,這南陽城久在伍雲召之手,早已經被他打造成銅牆鐵壁一般。那南陽城城頭防務肯定很堅固,弓箭一定很充足。所以,如果咱們強攻的話,今天很可能吃虧呀。既然已然見了一陣了,以末將看來呀,不如今天就到這裡趕緊鳴金收兵,咱安營紮寨之後,再商議對策不遲啊。」
「嗯,我也有此意啊。來啊,鳴金收兵!」
一說鳴金,有人把大鐘架起來了,「叮叮叮叮……」一敲鐘、一篩鑼。鳴金則退,擂鼓則進,隋軍都是國家軍,訓練有素,「嘩——」就撤下來了。
這一從吊橋上撤下來,伍雲召趕緊吩咐一聲:「拉吊橋啊!」「嘎吱吱吱……」城頭上一絞轆轤把這吊橋就絞起來了。吊橋一懸,城外和城內隔著很寬的護城河呢,再想攻城那就稍微困難點了。
「唉!」宇文成都眼瞅著隋軍要過吊橋了,怎麼鳴金收兵了?心裡不樂意。但是,不敢違抗軍令啊,畢竟這支隊伍最高領導者那是韓擒虎,人家是元帥,自己只不過是過來幫兵助陣的一員大將啊,那得聽元帥的呀。再說了,自己也受傷了。唉!宇文成都恨得呀,「好啊,回頭讓我逮到射我之人,我非得把他零剮了不可!」只得捂著肩膀頭回來了。
來到韓擒虎面前:「元帥,因何鳴金收兵啊?」
「哎呀,成都,你看看,你傷得不輕啊。我哪能忍心成都你這個時候領著軍隊強攻南陽城啊?以老夫來看,不是一朝一夕能攻下來的。既然今天你已然傷了那伍雲召,也算立下大功一件。咱們還是安營紮寨,再從長計議吧。來啊!收兵!」
一聲令下,兵將後撤二十里地,找了一個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安下大營。
這個時候,軍醫也過來把這支狼牙箭由打宇文成都肩膀頭上給起下來。
宇文成都恨吶,自己衝殺戰場一生,到現在這是受的第一次傷啊。「誰給我射的呀?!」
「哎,行了,行了,」韓擒虎說:「成都啊,你記住,沒有常勝將軍!沒有說哪個將軍在沙場上不受點傷的,這不足掛懷。好生將養,把這傷養好了,再戰伍雲召不遲!」
「嗯!讓那伍雲召多活幾日吧!」
「哎,對對對對……哎我說,元帥、天保將軍,我覺得呀,咱不必要跟伍雲召硬打硬拼,末將麻叔謀不才,有一計可破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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