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螞蟻?
眾人無不大跌眼鏡,這……這怎麼可能?
方才好不容易對林錚抱著點希望的家丁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都以為林錚在尋他們開心,王二若不是屁股還疼著,必定早罵出聲來了。
就連張二礅聽到林錚的話,也立馬耷拉下腦袋,像只泄了氣的皮球。
棠兒則急得小臉通紅,走到林錚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角道:「林錚,跟你說正事呢,別開玩笑。」
林錚側過頭看了一眼她光滑如玉的臉頰,淡定地道:「棠兒姑娘,我可沒開玩笑,確實是螞蟻。……唉,早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
「哈哈哈……」武大奎已經仰天狂笑個不停,他身後那幾名護院也都相視而笑,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想栽贓也要找個讓人信服的藉口,螞蟻都能想出來,只能說,這藉口真是太太太有創意了!」
「可不是,最好笑的便是這姓林的滿嘴胡扯竟然還能扯得如此煞有介事,說得跟真的一樣,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見護院們議論紛紛,武大奎這才得意地停止狂笑,滿臉譏諷道:「棠兒姑娘,這小子方才居然還笑我蠢,現在想必你心裡已經有數了,蠢的人,只怕不是我武大奎……」
棠兒被他說得一時語塞,抿了抿小嘴,痴痴怨怨地望了林錚一眼。
在場諸人之中,著急的著急,沮喪的沮喪,嘲諷的嘲諷,只有劉管事沉默不語,輕搓著頜下鬍鬚,陷入沉思之中。
「劉管事,你不會真的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吧?依我看,把這小子也綁了,打上幾板子……」武大奎見劉管事一言不發,連忙出聲問道。
劉管事卻沒答他,轉頭對林錚說道:「林錚,你方才所言,可否證得?若能證得,又當如何證得?」
林錚不可思議地瞥他一眼,忍不住點了點頭,還是這老頭有點眼界,這把年紀真沒白活。
正待答話,卻聽武大奎叫道:「劉管事,你真的相信這小子的鬼扯?那具論語玉燭連壺帶籌足足有數斤之重,又豈是小小螞蟻能偷去的?說實話,這實在是武某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沒有之一……林錚,你今日也是叫我開了眼了。」
林錚笑道:「井底之蛙,真正叫你開眼的事還在後頭!」
劉管事沉吟了一會道:「武護院,這未嘗沒有可能,你想想……」
武大奎冷笑一聲,四下張望了一番,便指著庫房那扇一尺來厚的石門,拍著胸脯道:「若真是螞蟻所為,我武大奎當著你們的面把那扇石門吃了!」
「那個……吃石門有些扯,不大現實,還是換個東西吧。」林錚舉目四望,找了好一陣,終於面露笑容,指著地上的馬鞍道:「就吃這馬鞍吧。武護院,若真是螞蟻犯的案子,你將這馬鞍吃了吧,可好?」
那馬鞍除去一些金屬,大體是用羊皮經過鞣皮處理製成的。從理論上來說,這東西是可以吃的,而且吃不死人,但是吃起來嘛,肯定……
恩,很銷魂!
非常銷魂!
很好,這馬鞍果然沒有白買,關鍵時候用上了,沒枉廢我一路斜掛在胸前,造型奇特地將你背回傅府來。
武大奎橫了林錚一眼道:「那若不是螞蟻呢,你吃不吃?棠兒姑娘也在,劉管事也在,姓林的,你可敢與我對賭?」
這可是你自找的,林錚冷冷一笑,撿起地上的馬鞍,拍了拍上面的塵土道:「有何不敢?那便趁著大家都在,咱們便以此作賭吧!」
又賭?
有好戲看了,在場的所有家丁和護院們一聽這兩人打賭,頓時一個個都來了精神。
護院們都是一臉譏笑和幸災樂禍。武大奎身強體壯,雖然行事冷峻果斷,不帶感情,但對傅府忠心耿耿,手下這些人個個都很是服他。方才林錚幾次言辭上對他不客氣,眾護院們心裡早就頗有微詞了,也好,讓這姓林的啃啃馬鞍,長點記性。
眾家丁的情況就有些複雜了。莫名其妙地被武大奎綁了起來,差點還挨了板子,家丁們對武大奎個個是敢怒不敢言,心裡隱隱的竟都站到了林錚這一邊。但林錚方才所說的螞蟻理論實在太過離奇,他們一個個又都極度不看好,一時間倒有點無所適從。
唯有王二,一聽說林錚又要與人對賭,而且賭約內容又是與螞蟻有關,想想自己早上便是這麼被林錚莫名其妙地擺了一道,心裡竟無端生起一絲希望來。他娘的,這個武大奎一上來便把老子的屁股給打得開花,讓你啃個羊皮馬鞍還是便宜你了!林錚,靠你了!
只有棠兒急得小臉通紅,使勁扯著林錚的衣角,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林錚,你……你太魯莽了!這種事情,怎可兒戲?這馬鞍雖是羊皮所制,卻是又生又硬,咬都咬不動,更別說吃了,真吞下去,不得吃壞肚子才怪。」
「棠兒姑娘,便是因為這樣才有趣啊,要不哪有樂趣所在?」
「人家跟你說正緊的,你還嬉皮笑臉的!」
林錚側過頭朝她眨眨眼睛,調皮地問道:「我若是輸了,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見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棠兒急得直跺小腳:「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闖了這個禍,我……我也幫不了你了!」
這小妮子,倒是個善良的好姑娘,林錚見她湊得近,鼻尖一嗅,壓低嗓子道:「棠兒姑娘,你真香哈。我若輸了,便就著你這香味,把這副馬鞍吃下去……」
見他還是吊兒啷噹,完全不把賭約當一回事,這個時候了還只想著調戲自己,棠兒又氣又羞地背過身去,臉上紅暈一片,眼裡卻滿是憂色。
「小子,你跟棠兒姑娘在那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莫不是怕了?」武大奎抱著雙手,傲慢地叫囂道。
「我與棠兒姑娘在說些……秘密的話,你想吃馬鞍也不要這般心急嘛。」林錚轉身朝劉管事一抱拳道:「劉管事,聽聞你在府上素來德高望重,既是賭約,有人公證那是最好,林錚斗膽提議,不如這賭約便由劉管事你來做公證吧。」
一句德高望重果然讓劉管事大為受用,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那好吧,老朽對你方才所言也十分好奇,也想瞧個究竟。府上竊案反覆發生,大小姐為了此事,很是煩惱,希望今日能有個了斷。」
「好,有我林錚在,今日一定給你把這賊找出來。不過——」
「哦?林錚,你還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只要是老朽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不推辭。」劉管事見他欲言又止,連忙大聲問道。
既是賭約,最怕輸的人耍賴,早上便差點讓王二給耍賴過去。這武大奎蠻橫無比,手下這些漢子個個都是好手,他若是耍起賴來,自己一個路邊撿回來的外人,只怕到時候有理沒處說去。
眼珠子轉了一轉,林錚笑道:「劉管事,我林錚放話了,今日這竊案一定給你個了斷。但打賭一事,最重公平,我只怕到時候有人耍賴,我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外人,若是有人耍起賴來,只怕……」
武大奎怒道:「小子,我會輸給你?哼,笑話,你便等著啃這馬鞍吧。若是敢耍賴,看我不打斷你的手腳!」
劉管事知道林錚的顧慮,看了一眼旁邊惡狠狠的武大奎,捋須問林錚道:「那依你之言,要老朽如何公證?」
「很簡單,」林錚一臉壞笑,「今日這副馬鞍是一定要有個人吃了。至於誰吃嘛——要麼輸的人吃,要麼公證人吃!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賭約的公平性!」
棠兒撲哧笑出聲來,這法子,虧你想得出來,可剛笑完卻又替林錚擔心起來。
劉管事嘴角抽了抽,想了一會便朗聲說道:「好,那便這麼說定了!若是有人輸了耍賴不認賬,這副馬鞍,老朽這個做公證的人只好吃了!」
「恩,很好!有劉管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林錚滿意地點了點頭,把這位頗有威望的劉管事也拉下水,這場賭約的公平性終於有保證了。
棠兒一臉哀怨地朝他望去,又望望那副馬鞍,眼中滿是擔憂,心裡嘆道:「林錚啊林錚,只怕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了。唉……」
「小子,賭約既定,你有什麼本領,通通使出來吧。我還等著看你吃馬鞍呢!」武大奎說完橫了林錚一眼。
「等等!」林錚想了一想又大聲吼道。
眾人以為他要臨陣脫逃,目光都齊刷刷地朝他看去,誰知道林錚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竟集體失語。
林錚隨手拿起那副馬鞍,送到鼻子下聞了又聞,眉頭頓時皺起,臉上露出不大滿意的神情,搖了搖頭,悠然嘆道:「不行,這馬鞍太新了,都沒人坐過,只怕吃起來沒啥味道……有舊的嗎?」
所有在場之人無不一陣狂汗,要不要玩這麼大?
這卻正中武大奎下懷,在他示意之下,一名護院急奔而去,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手裡多了一副光滑陳舊的馬鞍。
武大奎道:「小子,你再聞聞,這副可行?」
林錚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用聞了,看起來便如此銷魂,就它了。」
眾人紛紛咋舌,林錚這語氣,像極了在菜場買菜,可眼前這劇情,實在是詭異得很。但不可否認的是,今日之事極具看頭和話題性,無論是誰輸了,只怕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縣城。
耽誤了這麼一會,武大奎早已不耐煩了,忍不住聒噪起來道:「小子,別磨嘰了,你說是螞蟻偷的東西,如何證明?」
林錚環視了眾人一圈,問道:「想證明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需要一些輔助。你們誰身上可有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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