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獸 第014章 暗戰

    這任務聽起來有些奇特，家丁們都有些奇怪，小聲地議論起來。

    不知誰喊了一句：「是公狗還是母狗？」

    棠兒輕啐一聲道：「見過能哺乳的公狗嗎？自然是母狗了！……你們還有問題嗎？若沒有問題，還是即刻出發吧，這事情比較急！」

    後排的瘦七喊道：「棠兒姑娘，今日這差事也忒有些奇怪了，你還是把來龍去脈再與我們說說吧，要不然我瘦七老覺著自己像只無頭蒼蠅，出了府也是到處亂竄。」

    眾家丁紛紛點頭稱是，張二礅也道：「是啊，棠兒姑娘，俺們這般糊裡糊塗地出府去找，心裡也是不踏實。你說清楚些，俺們才好有的放矢。」

    棠兒想了一想，這樣讓他們外出找狗，確實有些沒頭沒腦的。嘆了口氣，便長話短說，簡要地把當前的情況做了一番說明。

    原來傅府的老夫人，也就是大小姐的祖母，先前養了一條狗，是條樣子漂亮的母狗，老人家很喜歡，去哪都帶著。可前幾個月老人家這條愛犬也不知上哪野去了，竟又懷上了，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本來這也算好事，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老人家也歡喜，天天盼著抱狗崽。昨天夜裡，終於瓜熟蒂落，生了三隻可愛的小狗狗。

    可天有不測風雲，狗有旦夕禍福，眾人只顧著小狗，不曾想可憐的狗媽媽因為失血過多，過了三更便四腿一蹬，撒手狗寰，留下一窩更可憐的狗崽子。

    老夫人疼憐愛犬，昨日見愛犬產崽還心生歡喜，今日一早得知愛犬死去，差點沒暈過去。好不容易回了神，見一窩子小狗嗷嗷待哺，一向誠心向佛的老夫人心內惶惶不安，連忙召了二小姐來商量對策。

    本來沒抱什麼指望，誰知道二小姐本就古靈精怪，又見小狗們可憐，想了一會，終於想出個借奶的法子。

    老夫人聽了，這才轉悲為喜，先前還以為小狗們也活不成了，沒想到天無絕狗之路，真是上天憐見。

    可眼下法子雖然有了，但還缺可以哺乳的母狗，上天再怎麼憐見，母狗們也不會自己送上門來。

    棠兒這麼一解釋，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老夫人向來心善，又最寶貝她那條愛犬，情急之下，這番作為，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他們這幫家丁又要辛苦了。

    林錚心裡笑道：這位二小姐倒也聰慧，這法子倒是不賴。目前這狀況，要麼將小狗送給正好也生小狗的人家去，要麼就是借奶回來自己養，考慮到老夫人愛狗心切，後者才算是上策。

    借奶這樣的事情，動物園裡頭就經常發生。就像韓劇里的主角經常患上各種匪夷所思的絕症，借奶這戲碼在動物園裡也是隔三岔五就上演一回，他是見得多了。

    這想法雖然很好，不過家丁們個個卻都是面有難色。這不難理解，在偌大的縣城裡，要想找正好處於哺乳期的母狗……好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家丁們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心裡都在擔心同一個問題——

    一上街便要無時不刻地盯著那些母狗的關鍵部位看，搞不好還要動手去摸，不會被人誤以為……是變態吧？

    絕對會啊！

    一群家丁對著一條拖著奶子的母狗上下其手，這畫面……簡直悽美到讓人無法直視啊。

    已經可以想見，數日之後城中必有這樣的流言產生：聽說傅府的家丁全是變態，黃花閨女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現在他們居然把魔爪伸向那些可憐的母狗了，真是禽獸不如！

    棠兒見家丁們一個個都猶豫不決、額冒冷汗，想了想，只好又道：「你們快些去吧，武護院已經出動他手下幾乎所有的護院出府去找了！」

    護院們也去了？

    看來流言還得再改改：傅府的男性，疑似集體中了奇怪的春|藥，極有可能是獸用春|藥，府內所有男性都已經變態，請大家一傳十、十傳百……

    張二礅惑然問道：「武護院？不是，棠兒姑娘，這件事情雖說有些奇特，但按理來說，終究是俺們家丁的份內之事。他們護院只管看好家門便是，跑來湊這個熱鬧，卻是為了什麼？」

    瘦七深陷的眼窩子裡，兩隻白多黑少的眼珠子轉了轉，忍不住拍了一下張二礅的腦袋，大聲叫道：「胖子，你腦子真是不好使喚，好好想想，使勁想！」

    張二礅卻還是一臉惑然，想了半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支吾道：「這……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瘦七正待再拍他一腦袋，張二礅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得意地一拍大腿道：「俺明白了，敢情姓武的昨日吃羊皮吃多了，竟是撐著了？俗話說得好，吃飽了撐著，說的便是他這種人吧？」

    聽他這麼說，眾人又想到昨日武大奎的狼狽模樣，一個個都大笑起來，連方才一直板著臉的棠兒也撲哧笑出聲來，瘦七卻是白了他一眼道：「出息，就這點腦子！胖子，你就不能有點深度？平日裡你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量，光長肉，不長腦子嗎？」

    「那還能是怎麼個說法？俺真不懂了。……瘦七，你懂，你機靈，你倒是說出個名堂，說出個深度來！」

    林錚旁觀者清，箇中道理自然想得明白，卻懶得開口，只聽瘦七沒好氣地道：「胖子，我問你，狗拿了耗子，那貓在幹嘛呢？你若是主人家，會怎麼看貓？」

    「貓？」張二礅還是不懂，伸出兩根手指在眼前來來回回地比劃，嘴裡喃喃道：「怎麼看貓？拿俺的眼睛看啊，還能怎麼看？」

    瘦七差點被他氣得吐血，旁邊有幾個家丁卻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像是聽出了瘦七話里的深意。

    狗拿耗子，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也說明了貓的失職，貓的可有可無。

    瘦七環視一圈，大聲道：「依我看啊，昨日林錚代表我們家丁，叫武老大吃了癟，也叫他們一干護院集體丟了臉面，他們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今日武老大這番作為，明著，是向老夫人與二小姐表忠心獻殷勤，暗著，便是借這個機會向我們家丁下戰書！棠兒姑娘，我分析得可有道理？」

    棠兒表情黯然地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想看到府中的下人拉幫結派，各立山頭，但武大奎的用意，瘦七卻是一點也沒有說錯。

    眾家丁們這才明白過來，個個臉上都露出憤慨神色。長久以來，他們幹的活最多最累，但在府上的地位卻一直不如護院們。昨天好不容易借林錚的風頭揚眉吐氣一回，沒想到這才第二天，馬上便又被武大奎反將了一軍！

    棠兒臉有憂色，小聲道：「武護院方才在老夫人面前有意無意地提起過，說什麼府上家丁數量眾多，人浮於事云云。我現在只怕他這次不懷好意，會借題發揮，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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